第525章 書院4
2024-07-11 07:22:33
作者: 灰喜雀
大家的眼神一時都匯聚在了那一張薄薄的紙上,今日折騰了一天,可不就是期待自家人小子的名字能在其上。
感受到大家的視線,那人也不墨跡,開始緩緩念起名字,名字不多,總共八人,錄取名額有二十,想來上午已經錄取了十二人了,如今他們中只能選出八個來。
一聽只有八個,大家頓時氣氛都緊張了起來,往日裡還算交好的人家此刻都對對方戒備起來。
這可是青望書院讀書的機會!
「張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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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凡。」
「佴青松。」
被喚為佴青松的,江礫詫異地發現,居然是今日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進去的怯懦少年,他那般膽小,起初江礫還以為他是因為學識尚淺,對自個兒沒有信心。
感受到江礫的視線,佴青松眼神掃了過來,江礫淺淺地笑了,佴青松不好的意思的羞紅了臉,然而也笑了笑。
兩人也算是相識了。
隨著念誦的時間過去,江寅白即便對兒子十分有信心都不由開始心中打鼓。
等到最後兩個名字時,只聽到「江礫。」
江寅白緩緩鬆了一口氣,看到眼神亮晶晶,一臉開心的兒子,「爹,剛才先生叫到我名字了嗎。」
對上明亮的眼睛,忍不住期待的眼神,江寅白揉了一把兒子的頭,溫聲開口,「你做得很好。」
江礫笑彎了眼角,重重地「嗯」了一聲兒。
「先生,為何沒有我兒的名字!」葛尚書的聲音十分突兀地在屋內響起。
被問到的人愣了愣,很快道,「名單是考校的先生考過後留下的名字,絕無錯漏。」
言下之意也就是,你兒子沒上榜就是沒上榜,回去洗洗睡吧。
葛尚書蹙了蹙眉頭,剛想發火,旋即意識到這裡是青望書院,他雖是尚書,但也得罪不起。
眼神掃過周圍,定格在江寅白耐人尋味的笑臉上,他忍不住厲聲開口,「若是我兒不能,那為何江家的小子可以!我兒三歲開始讀書,如今已經讀了三年,可我從未聽說江家的小子請過老師開蒙教導,既然如此,何以能贏過我兒!」
葛尚書越說越生氣,越覺得定然是哪裡不對勁。
他一直以葛勤讀書有天賦為傲,所以不可能考不上!
江寅白臉上的溫潤笑意消失了一瞬,開口的聲音淡淡,「葛尚書此言差矣。我兒雖說沒有正式開蒙,但為何你覺得一定不如你兒子。難道我兒不能天資聰慧,一讀就會嗎。」
這話乍一聽大家以為都是誇大的,實則自家人都知道,江礫確實十分聰慧,很多東西讀過一次就記住了。
還能結合自己理解的,自己解釋出一些意思來。
但這全然建立在他愛讀書,喜歡讀書上。
但誰會相信一個幾歲的孩子的愛好,居然是讀書呢。
葛尚書不信,在座的人都不信。
「哼,你當天下的天才都是大白菜嗎,你說你兒是天才就是天才!」葛尚書吹了吹鬍子,瞪大了眼睛。
江寅白似笑非笑,「言盡於此,你愛信不信。」
兩人的爭端一開始,周圍的人都往後退去。
這兩人在朝堂上便不合,但因為都是皇上信任的臣子,大家也不敢得罪。
如今兩人在此又起了爭端,就沒有皇上來調和了。
眾人也不想被殃及。
「兩位請聽我一言。」先生正色口吻嚴肅地看向兩人,待兩人目光匯聚後,又淡漠地看了一眼葛尚書,「若是對結果有異議,不如跟我去見考校的先生,想必必然能給你一個解釋。」
「好。」葛尚書當即表態同意。
江寅白則是神色淡淡,不無不可。
一旁的佴青松看了江礫一眼,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眾人散去,兩人隨著去了一旁的小屋子,走進去正是剛才考校大家的先生。
他正坐在桌邊獨自飲茶。
帶他們來此的人先是走到桌邊,然後端正行了一禮,「先生,人我帶到了。」
「嗯。」先生這才抬頭,掃了幾人一眼,瞭然地點了點頭,「你先去吧。」
「是。」
江礫好奇地看著兩人,為何都是先生,他卻要給這位行禮呢?
看他恭敬不似作假。
他好奇的目光實在是在幾個嚴肅人面前顯眼得緊,讓先生多看了他一眼。
「聽說你們對此次的名單有異議。」先生開門見山地說出了幾人心中的疑惑。
「是的。」葛尚書毫不客氣,「我兒三歲開始讀書,老夫怎麼也不信,我兒居然比不過一個還未開蒙的小子。」
江寅白負手而立,什麼都不說。
江礫則是乖巧地站著。
先生撫須一笑,「居然是未開蒙,難怪難怪。」
難怪說話一派天真,不似剛才那些學生,一個話題繞來繞去,一直說不到正題上。
葛尚書詫異地看了先生一眼,目光停留在江礫身上,難不成先生都沒有發現他尚未開蒙?
江家的小子難不成真是天才!
旋即他馬上又否決了這個念頭,不,不可能。
天下的天才怎會如此輕易出現,還出現在江家!江家祖上分明就是武夫而已!
葛尚書的念頭只在自己腦中,先生卻緩緩開口,「我青望書院招收學生,一來是要看學識天賦,二來,更是講究一個修心。」
「何為修心。」葛尚書的眉頭幾乎可以打一個死結。
讀書就是讀書,讀書人修什麼心!
江寅白卻一臉瞭然,看了自家兒子一眼,這也難怪江礫被看上。
先生葛尚書不理解,繼續解釋,「讀書雖好,但我青望書院更喜歡招收一些不死讀書的人。那樣讀出來的人,不是我們所期待見到的。」
葛尚書覺得自己多年來的想法簡直被顛覆了。
讀書不都是講究一個死記硬背,理解其意!
可不就是死讀書!
他心中覺著,只要肯讀書,努力讀書,能考上就行。其他的都是窮講究,他們當年不也是如此走來的嗎。怎麼到了這兒,就不一樣了。
見葛尚書不理解,甚至毫不贊同,先生也失去了解釋的耐心,青望書院獨立於京內,自然是誰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