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翁中捉鱉

  「唉，所以說人類啊，就是如此的自相矛盾。」

  嘲風一陣唉聲嘆氣，卻忽然想起現在房間裡就站著兩個實打實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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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對不起啊，我沒別的意思。」

  「嗯，就是單純的瞧不起而已。」

  姬久微微笑著，將嘲風最怕的話說了出來。

  「別，姬老闆，我錯了。」

  嘲風雙手合十跪在床上，一副虔誠認錯的樣子，倒是把靠窗位置的塔蕾莎給成功逗笑了。

  「哦，恩人醒了啊。」

  嘲風又回過頭去打量起了身上纏滿紗布的塔蕾莎，問出了之前徐陽就已經問過的問題：

  「為什麼不直接治好自己啊？我記得你對治癒的法術……或者說奇蹟不是很擅長嗎？」

  「治癒天使所掌司的力量，卻不能為自己所用，說起來也很是滑稽吧？但似乎大家都是這樣的。」

  塔蕾莎微笑著說，才讓徐陽意識到，不論是之前的唐明瑤，還是身為「死亡」宿人的閆可可，都從來沒有收到過相應能力的影響。

  至於青二的話，那控制意識的方法顯然也是不可能對自己使用的。

  這是否能成為可以利用的點呢？

  「對了說到這個，其實我也是來提醒你們的。」

  姬久忽然起身，一副很正經的樣子。

  「我們還有一場仗要打，而且這次不是以人對神的小打小鬧，而是貨真價實的，神明之間的戰鬥了。」

  「你管那叫小打小鬧？」

  嘲風一臉的窘迫，簡直有點不敢相信姬久口裡說出來的話。

  「雖然整體上還是人間對天界的戰爭，但戰爭的雙方已經從一開始的單方面碾壓，變成勢均力敵的較量了。」

  姬久沒有理會嘲風的話，而是認真地向眾人講述起了剛才觀測到的異象。

  「天邊那個裂縫，你們應該都注意到了吧？」

  眾人點了點頭，而徐陽則不動神色地掏出了八卦盤卜算起來。

  「那裂縫來自人間與天界之間的障壁，但障壁是被什麼破壞的，各位有注意到嗎？」

  姬久說完後，場面便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別戳我，我也沒有參戰，我不知道。」

  狴犴抿著嘴從嘲風的病床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靠牆的位置。

  「我……也沒有注意，但是裂縫似乎是在玄女死亡之前就已經出現了。」

  青二低著頭，往徐陽的身邊湊了湊。

  「但在我被擊落之前，似乎還沒有出現，最起碼我沒有發現。」

  塔蕾莎喃喃說道，回想起了自己承受的那一擊，身上的傷口仿佛還隱隱作痛。

  「那也就是，玄女的那一擊。」

  徐陽低著頭，看著手中的輪盤瘋了般地旋轉，怎麼也無法穩定地控制，臉色逐漸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

  嘲風看到了徐陽手上轉個不停的八卦盤，已經隱約感覺到了那肯定不是個好的兆頭。

  「我和玄女說過這件事，但只是為了反駁她。」

  徐陽低著頭，盡全力將那瘋轉的輪盤停了下來，望著最後停留的的毫無意義的卦象輕輕嘆了口氣。

  「我幾乎每一次的戰鬥都是順應著天理而戰，天理是凌駕於三界之上的類似絕對真理的存在，能夠被道宮的法術觀測並記錄，甚至推演下去，這也就是道宮卜算術的基礎。我也是憑藉這個東西，才能做到每次看似運籌帷幄的樣子。」

  「我想起來了，觀主之前戰鬥的時候好像確實會說一些什麼順應天道之類的話，我還以為那是為了直播效果的帥氣台詞什麼的，沒想到是實話實說呢。」

  姬久笑著說道，無意中也透露出了他一直默默關注著徐陽的這個信息。

  「所以，剛才的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嘲風越聽，越覺得問題好像太大了，有些超過她的想像的預感。

  「天道，我已測不到了。」

  徐陽沉聲下來，望著手中靜止的輪盤嘆了口氣。

  「所……以？」

  「意思就是，接下來的行動，我們將會失去觀主所提供的的一切引導，全都要自己摸索著一步一步往前，就連是否能戰勝天界都是個未知數。」

  「也就是說之前的幾次戰鬥都是已知的！？」

  看著嘲風一臉的茫然，旁邊的負屓也不忍地扶額喃喃自語：

  「是不是被玄女弄傻了啊……」

  「這應該也是那道裂縫的影響，甚至可以說，這一切都是那位玄女計算好的。」

  姬久冷靜地分析，旁邊的徐陽也跟道：

  「也就是說，我們這次的作戰，其實也還是失敗了一半。雖然掌司戰爭的力量被我們拿下了，但有關人間的信息卻通過裂縫流入了天界之中，雖然不知道它們了解了多少，但毫無疑問的是，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可就是做好了萬全準備而來的，全副武裝的神明了。」

  「有什麼處理的辦法麼？比如重新填上裂縫什麼的？」

  狴犴皺著眉頭問，卻遭到了姬久和徐陽的一致反對：

  「障壁本就是神明設下的，現在被撕破是我們的機會。它們本就有隨意在人神兩界往返的能力，那樣做的話只是對我們不利。況且我們又不是女媧，哪來的補天的能力？」

  「現在對方獲得了我們的信息，我們有沒有辦法能反將一軍？」

  徐陽扶著下巴問，姬久則很快地做出了回答：

  「我也正想說這個，其實我們在裂縫出現前就已經在嘗試一項工程了，只是迫於沒有擊碎障壁的力量，而現在，也算是以某種另外的形式實現了。」

  「什麼意思？」

  「不知道觀主還記不記得，現在的四神當中有一位，擁有可以將任意個體隨意傳送陰家與人間的力量。」

  「死亡。」

  「不錯，而我們也已經通過研究死亡的宿人，構建出了類似的傳送結構。只不過，沒有啟動手段。」

  姬久說完，指了指窗外街道上不時過去的工程車隊。

  「你們是想要將傳送過來戰鬥的神分別限制在固定的區域之中，以此來分散它們的力量？」

  「正是如此。」

  姬久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從腰間的包中掏出了一個平板電腦，綻開在了徐陽眼前：

  「工作原理其實不難，就是一個巨大的術法轉化裝置。我們將這些門搭設在提前準備好的區域裡，在收到神明撕開空間降臨的時候，由死亡的宿人，也就是閆可可去施展力量，干擾它們的傳送過程，將它們分批送到那些固定的區域中，並短時間限制住它們的移動。接著再由其他足以弒神的力量去斬殺神明。此為，瓮中捉鱉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