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殊途同歸

  演唱會結束之後，蛋圓圓連拽地的長裙沒換，就興奮地把景初拉到更衣室里，興奮道：「糰子糰子，我們申請星際流浪課吧，申請三年，回來就可以上大學了！」

  景初偏著頭燈下望著她，眼中又一種奇特的軟軟的光。

  「嗯……圓圓，合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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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圓圓莫名其妙，但還是按照他的要求辦了，閉著嘴，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不錯，來個笑不露齒。」

  他沒叫她說話，她就乖乖的不說話，只是瞠圓了眼睛，用一副疑惑的表情瞅著他。

  「眼睛別睜太圓，微微往下壓一壓。」

  蛋圓圓心裡不解極了。

  明明她是在和他談流浪課的事情，他到底想幹什麼？

  忍著詢問的衝動，蛋圓圓照著他描述的樣子，讓眼睛看起來細長一些。

  「不行不行，都眯成一條線了。還有，你沒笑。」

  蛋圓圓彎起了唇角。

  「牙齒露出來了，唉。」景初揉了揉她的腦袋，嘆氣道：「想讓圓圓變成淑女，真不容易。」

  明明拽地長裙如帶著清晨第一縷陽光一般，率真和優雅並重，胸前的剪裁弧度是那麼的美妙。

  可是，為什麼她在台上彈琴時和在他面前時判若兩人呢？

  果然，她只有彈琴時才像淑女啊。

  景初望著她悠悠笑。

  蛋圓圓立刻暴走了，「毛線的淑女啊，難道你不知道，天元之所以養不出淑女是因為沒有憐香惜玉的漢子嗎？」

  景初偏過頭，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你說得對，你之所以沒有淑女的樣子，都是因為我不夠憐香惜玉。」

  蛋圓圓舉起拳頭，威脅道：「不許轉移話題。星際流浪課你去不去？」

  景初伸手握住她的拳頭，輕聲道：「去，但不是現在。」

  蛋圓圓斜眼睨著他：「你是不是又想拋下我一個人偷偷去？」

  景初無比真誠道：「我保證，不會。」

  「我已經不相信你了。」蛋圓圓雙手拎著裙擺往更衣室走，「早知道就不問你，哼！」

  景初見她要走，急忙去抓她的手，蛋圓圓不習慣穿長裙走路，被他一拽，踉蹌一下，就往旁邊倒去。

  景初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將她抱住。

  咚！

  鼻子撞到了景初的胸口。

  疼得生理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景初用頭在她耳邊蹭了蹭：「我不是故意的。」

  蛋圓圓狠狠地一鞋子踩在他的腳背上，用力碾了兩下，「別以為我會原諒你。」

  為了搭長裙，她的鞋子不但高，還很尖，碾下去景初感覺腳背都要碎了。

  可他硬是裝得臉色如常，強有力的手臂還鎖在她的腰間，「乖乖，把頭抬起來，我看看撞紅了沒有……」

  「咳咳咳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聲從門口傳來。

  萬里無邪用手掩臉，指縫間，眼睛睜得忒大，「是不是我再晚近三秒鐘，你們就那個了？」

  「哪個？」蛋圓圓不客氣地瞪他，「都怪你，要不是你讓我穿這種見鬼的長裙，我才不會摔倒，才不會撞到鼻子。」

  景初站在一旁，摸著鼻子囧笑。

  「小圓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假裝在他的面前摔倒，還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萬里無邪一臉無辜，卻使勁抹黑，「你在台上走的那麼好，在更衣室為什麼會摔倒？這不合常理嘛。」

  笑嘻嘻的，他又補了一句：「我懂了，你是想讓他抱你走。」

  蛋圓圓想揍人的念頭更加強烈了。

  「難道你不知道淺水更加容易淹死人嗎？」蛋圓圓悲憤交加，甩了一句，便掙脫景初的手，走進更衣室，嘭的一聲，關上門。

  萬里無邪弱弱道：「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回答他的，是景初一記拳頭。

  萬里無邪捂著被打歪的鼻子，鬱悶道：「我只是想幫幫你……」不小心幫了個倒忙。

  蛋圓圓換回衣服，目不斜視地從兩人的身邊走過，一句話也不說，儘自坐上飛車，走了。

  萬里無邪頓時不鬱悶了，哈哈笑道：「虧我以為你是情聖，原來是初哥，小圓圓做得太好了。」

  景初冷冷地看著他：「想決鬥麼？」

  萬里無邪聳聳肩，「啊，不好意思，小愛還在外面等著我呢，我先走了，回見。」

  果斷拍拍屁股走人。

  景初斜斜地瞥了他一眼，萬里有愛和海飛藍不知道在哪兒拔草呢，怎麼可能會找他？說謊也不打草稿……

  回別墅的路上，景初都在思索著如何向蛋圓圓道歉。

  本來只是屁大的事兒。

  他還是嬰兒狀態的時候，他和蛋圓圓想抱過無數次，身子幾乎都讓她看光了……捂臉，好羞澀。

  要對症下藥地道歉，首先要清楚她為什麼生氣。

  思來想去，他覺得原因有倆。

  一，蛋圓圓高興地找他談申請星際流浪課的事情，而他一直顧左右而言他。

  二，蛋圓圓害羞了。

  第一個容易解決。

  第二個嘛……需要衝長計議。

  景初回到別墅里，左看右看不見人，問紀古，紀古聳聳肩，「房間裡。」

  景初推了推門，門還反鎖了。

  爬窗？撬門？

  好像實行哪一個措施，都會讓她更生氣誒。

  景初揉了揉額頭。

  有時候，太了解一個人也不好，做事情容易束手束腳。

  景初在客廳沙發上坐下來，托腮瞅著蛋圓圓的房間，心裡不禁想，她在房間裡會幹什麼呢？看書？練武？睡覺？上星域？

  她向來生氣時不會看書。

  臥室空間小，不適合練武。

  睡覺還早，那麼只有上星域了。

  景初立刻奔回房間，插晶片登上星域。

  自從蛋圓圓不使用龍傲天這張晶片後，他也拋棄了龍笑天。

  現在，他叫殊途。

  他還偷偷的把蛋圓圓的原始數字暱稱改為同歸。

  嗯，殊途同歸，就是字面意思。

  他登上星域之後，把蛋圓圓常去的幾個地方都找了一遍，都沒有看到蛋圓圓的身影。

  那麼，唯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是使用塞翁晶片登錄的。

  長長嘆了一聲，景初暫時放棄和她碰面的打算，下線洗了澡，親自動手切了一個果盤，雙手端著去敲蛋圓圓的門。

  「圓圓，出來吃水果，今天的百香果好香好香噠。」

  一會兒，門開了，蛋圓圓探出頭來，看到果盤，隨手拿起一塊塞進嘴裡，「我只要一塊。」

  蛋圓圓一點兒也沒有生他的氣的意思嘛。

  景初高興地想著。

  他的目的是給自己找機會道歉，自然不會翻過這麼好的機會，腳往門中一踏，阻止她關門的動作，含笑道：「我一個人吃不完，多吃幾塊？」

  蛋圓圓又拿起一塊，「好了。」

  景初：「……」

  紀古走出客廳，遠遠地看了他們一眼，便轉身下樓。

  他住在二層，三層的空間還是留給他們吧。

  不過，好想笑怎麼辦？

  紀古一邊下樓一邊想著景初為難的表情，一個人樂得不行。

  景初行事果斷，雷厲風行，想法理智穩重，敢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敢想別人不敢想的事情，簡直就是同齡人的榜樣。

  可在蛋圓圓面前，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理智都被狗吃了。

  蛋圓圓一丁點不喜的反應，他都能糾結上好半天。

  蛋圓圓一個不開心的眼神，他都要默默地反思好久。

  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一物降一物啊。

  紀古邁著歡快的步子下樓了。

  景初僵站在蛋圓圓的門前，忽地腦海里靈光一現，開口道：「圓圓，你是真的想申請星際流浪課嗎？」

  蛋圓圓認真想了想，點頭道：「嗯。」

  「站在這兒說多難受啊，我們到外面坐著詳細談談？」

  蛋圓圓看了看沙發，搖搖頭，「我想坐陽台。」

  陽台，客廳有，他的房間有，蛋圓圓的房間裡也有。

  景初立刻做出了最佳判斷：「那就坐你房間裡的陽台。」

  蛋圓圓開了門。

  景初忍著內心的雀躍，走進蛋圓圓的臥室。

  好開心，蛋圓圓終於又理他了！

  隨即，他又覺得這樣不好。

  如果蛋圓圓對別的男生也這麼好說話，那該怎麼辦？

  今晚正好有機會，他一定要讓她明白這個道理。

  半開放式的陽台，有蛋圓圓半個臥室那麼大，擺著造型精緻的藤桌，桌上還有盛放的花朵。

  把果盤放下，景初一臉正色地問：「你怎麼突然想要去流浪？在學校不好嗎？」

  蛋圓圓挑著果盤中她最喜歡的黃桃吃，聞言抬起頭道：「聽說賽維星球最近不好，而且我不想當老師了，上兩門課好累，助教還要重新招。」

  「不想當老師就不當。」景初隔著桌子摸了摸她的腦袋，正想說什麼，蛋圓圓就跳了起來，「你吃水果洗手了嗎？我剛剛洗了頭。」

  景初：「……我還沒吃。」

  蛋圓圓放心地摸了摸頭髮，「還好。」

  景初徹底敗給她了。

  明明平時溝通一點代溝也沒有的，今晚到底是怎麼了？

  乾咳一聲，他回歸正題，道：「天元老師這麼多，多你一個不多，過兩天和九師兄說一聲就好。」

  蛋圓圓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至於賽維星球。」景初指尖輕點，在視訊上調出兩份關於賽維星球的報告，轉到她的視訊中，「現在不是去賽維星球的最好時機。」

  蛋圓圓掃了一眼報告，心裡有些沉重。

  作為七大防禦圈之一的賽維星球，自從三年前的蟲族入侵，就一直搖搖欲墜。

  除了被摩爾少將被炸毀的城市，剩下的城市也被蟲族侵擾得差不多了，百業荒廢。

  現在，帝國普遍的聲音是徹底放棄賽維星球，在毗鄰的尤加星建立新的防禦圈。

  如果帝國確定這麼做，賽維星球將會稱帝地成為蟲族的領地。

  現在阻止立案，把賽維星球挽救下來的機會肯定比賽維星球成為蟲族的領地之後再行動大得多。

  景初安撫道：「不必擔心，已經有人在阻止了，短期之內不會立案。」

  蛋圓圓抬頭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問完又覺得有點傻。

  從很久之前開始，景初就像有無數眼睛，分布在各個星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她忽然有些憂傷。

  景初已經在努力實現他的目標了，而她，世界依然停留在天元之中。

  人比人，她想死。

  「不管知不知道這一點，都不重要。」景初看出她的失落，又道：「建立一條防禦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尤加星。就算立案了，在尤加星的防禦線建立起來之前，我們都還有機會進入塞維星。」

  蛋圓圓輕輕「嗯」了一聲，沒說話。

  「我們需要時間籌備進入塞維星的物資，大概半年的樣子。所以，半年之後，我們再申請星際流浪課，我們一起去塞維星，好不好？」

  蛋圓圓扁著嘴道：「好吧。反正你都安排好了，我半點參與感也沒有。」

  景初把椅子拖到她的身邊，笑道：「這你可冤枉我了，我明明什麼都還沒安排。你這麼說，接下來的安排豈不是要我一個人搞定？」

  蛋圓圓側目而視：「難道你一個人搞不定？你還有什麼事情搞不定？」

  語氣中多多少少有些委屈的味道。

  「我想搞一條飛艦。」景初壓低聲音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你覺得我一個人能搞得定嗎？」

  蛋圓圓瞬間瞠大眼睛，一想，隨即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想私下駕駛飛艦進入塞維星？」

  這個念頭很瘋狂，蛋圓圓隱隱的有些興奮。

  開著飛艦在太空中遨遊是她的夢想之一。

  如果有飛艦，有武器，就算是兩人衝進賽維星球，她相信也能安全返航。

  景初點點頭：「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擺脫帝國的干擾。」

  蛋圓圓興奮地打開視訊，準備做新學年的計劃：「我們接下來要和戰艦學院接觸，並且學習飛艦駕駛？啊……貌似學飛艦駕駛之前，要先學星空地理。我目前只學了星球地理……不開心。」

  幸好天元從來不要求學生從低學到高，小學中學大學的課程都隨便上，所以她毫不遲疑的點點點，把相關課程都選了，再根據開課時間進行取捨。

  景初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忽然有些心疼。

  其實，他並不想帶她去賽維星球冒險……

  不過，既然兩人綁定在一起，那就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