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任性

  這是一個難題。

  黃法問蛋圓圓要了一份攻略，看完之後問道：「重點呢？」

  蛋圓圓有點不解：「不都在攻略里嗎？列出來的都是重點。」

  黃法沒有說什麼，又問：「你有什麼絕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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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蛋圓圓更加疑惑，「絕招一般都是大招，對方連基本功都看不懂，絕招不是更難嗎？」

  「絕招也有簡單的。」黃法不以為意地笑道，「當你的一份東西全都是重點時，對某些人來說，等於沒有重點。對方連基本功都不懂，就只能用速戰速決的方式。」

  蛋圓圓一想，悟了。

  對蔚寶繁，不能用給普通人的攻略，最好的辦法是教她在三招之內打敗敵人。

  瓦擦，好難！

  蛋圓圓又開始重新看視頻翻攻略，把攻略中的重點進行融合，找出擂主們共同的破綻，把對蔚寶繁有難度的招數刪掉，一步步加減乘除，耗了整整兩天，終於折騰出三招。

  為了確保百分之百能成，她讓燕子揚幫忙演示，腦補出對戰的過程，確定有一定的效果之後，叫燕子揚申請對戰。

  燕子揚愣了愣，「為什麼？」

  蛋圓圓笑道：「你忘了嗎？進擂台場哪那天你不是答應了我要在零號擂台打一場？」只是不巧，燕子揚在四號擂台受了不小的傷，把對戰時間推遲之後，一直沒有再確定。如今，燕子揚傷勢全好，並且打到了二號擂台，可以越一級挑戰，和她打一場不是問題。

  燕子揚撓了撓頭，「我差點忘了。」伸手在視訊上點了對戰申請。

  雙方登上零號擂台。

  擂台場的人一見零號擂台有戲看，不到幾分鐘就把擂台場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就算不認識他們兩人，也要看一次熱鬧。畢竟能打到前十的人太少，鮮少能遇上。蛋圓圓在零號擂台待了十天，也就接到一次挑戰，而且還是退到了一號的擂台的光頭。

  這會兒，蛋圓圓兩人還沒開始打，就有人高呼著要下注，顯然是玩慣了的。

  曾媛興沖沖的也想下注，轉念一想，蛋圓圓是她的朋友，燕子揚也是她的朋友，光明正大地買燕子揚輸不太好，便打消了下注的念頭，並且不讓兩個弟弟玩。

  相比台下的觀眾，蛋圓圓反而沒有那麼在意輸贏。除了對手是朋友這一點，她想對戰的根本目的是嘗試她凝練出來的三招能不能用。

  開戰之後，她沒有像平時那樣緊盯著對手選擇合適的招數，而是想到什麼就用什麼。在過去的三天，她都在折騰那三招，因此十招中有八招來自那三招，其中有一招「白虹貫日」甚至連續了四次。

  而燕子揚，居然破不了。

  台下一片譁然。

  曾媛不解道：「圓圓她今天怎麼了？來來去去都是這一招，到底是她在給燕子揚放水，還是燕子揚發現她不對，沒有搶攻？」

  眾人也紛紛猜測，但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黃法繼續充當保安站在人群中，隨口解釋道：「他們都沒有放水，你們發現了嗎？那一招白虹貫日每一次使用時的角度都有細微的變化，恰到好處，對方不是不宮，而是無法攻。」

  眾人大多外行，看不出其中的門道，聽黃法這麼一說，都不禁愕然。

  光頭經他一說，倒是看明白了，「可她用得也太任性了，用得越多破綻就越多，沒準等會兒就被人破了。」

  黃法側頭看了他一眼，道：「是你，難怪。」

  光頭奇道：「難怪什麼？」

  「你是野路出身，出手任性，本是極好的開始，學正統武道後矯枉過正，招式的斧鑿痕跡太重，顯得笨拙，反而不如你之前的隨心所欲，與高手過招很難取勝。武術之道，講究如行雲流水，順其自然。」

  黃法伸手指了指台上的蛋圓圓，「她不拘泥於招數，隨手配合，用三招打出就能打成一套，轉折之間天衣無縫，對方便無法可破。」

  光頭怔了一怔，回想自己的平時習慣，尤其是半個小時前的那場戰鬥，他的破綻完全被人洞悉，一時間臉都紅了，看向黃法的目光也帶上了敬意，「老師，請你教教我。」

  黃法知道他悟了，擺擺手，「繼續看。」

  這會兒，燕子揚正在全力出擊。

  三陽開泰！

  三疊陽關！

  三翻風雨！

  流暢無比的三連擊，並且每一擊中含有三段連攻，一氣呵成，中間不帶有半點凝滯，一時之間，擂台上到處都是燕子揚的拳影。

  眾人一陣驚呼。

  黃法突然又道：「有時間你可以多和這位男同學打一打，他的基本功很紮實，但戰鬥技巧還不夠，和你算是平分秋色。」

  光頭急忙點頭。

  台上，蛋圓圓險象環生，勉強從攻擊的縫隙中閃出來，燕子揚也不緊追，三步並作兩步繞到蛋圓圓的背後，一掌平推。

  星飛掌！

  燕子揚算好了蛋圓圓會朝左側翻滾躲開，早就準備了下一招，誰知蛋圓圓不閃不避，他的掌結結實實地印在她的後背上。

  那一掌，力氣著實不小。

  蛋圓圓直接往前飛了出去，拋物線落下擂台！

  對戰結束。

  燕子揚站在台上懵了。

  他萬分確信剛才的星飛掌她能躲過，就算沒躲過，往前飛出去之後，雙腳勾住擂台，倒轉回來，也不會落下去，為什麼她什麼都沒做？

  在場的觀眾也都懵了，精彩不是才剛開始嗎？怎麼零號擂主那麼不禁打？他們習慣性地看向黃法，黃法托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打開視訊，翻出燕子揚的資料。

  無精神力？

  導師是萬里有蛋？

  難怪剛才他身上流露出的氣息那麼陌生……

  堵輸了的人忿忿不平地散去，曾媛一面慶幸自己沒下注的同時，一面朝蛋圓圓跑去，可繞到擂主通道一看，蛋圓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人呢？」

  蛋圓圓下了擂台之後，第一時間就衝到了洗手間。

  剛才和燕子揚打得正酣時，她突然感到下腹部有一股詭異的疼痛，難受得她幾乎想打滾，星飛掌擊中她之前，她就做了預判，閃避時卻不知道為何覺得身體墜脹得厲害，整個人重重的，好像轉身也不靈活了，左右她也不打算贏，乾脆借力飛下擂台。

  在洗手間裡仔細查看之後，她腦海里飛出兩個字：初潮。

  她居然來大姨媽了！

  只是，星飛掌把她的腰打得好疼。

  蛋圓圓在洗手間折騰了半天，回到訓練室時所有人都列隊站在門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燕子揚首先衝上來，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事了？我有沒有打傷你？」

  蛋圓圓扶著腰苦著臉道：「和你沒關係，我剛才發生了一點小事。」

  燕子揚急道：「什麼事？」

  曾媛看她臉色有點不對勁，「不會是女人的問題吧？」

  蛋圓圓：「……」

  曾媛拉著她的手往外走，「我知道了，大家都散了哈，我帶圓圓去休息一下。」

  蛋圓圓站著不動：「蔚寶繁的三招我還沒弄好呢。」

  曾媛回頭看向蔚寶繁，「那你也一起來吧。」

  她也不管面面相覷的各個男生，帶著蛋圓圓，拉上蔚寶繁，撤了。

  首先去天元學生市場。

  曾媛是常客了，熟門熟路地幫她買好所有的姨媽必備用品，又很貼心姐姐地把她送回詠元市的別墅。

  蛋圓圓在飛車上休息了一陣，雖然腹脹的感覺沒有消失，但她適應了那個感覺，沒那麼難受了，便把兩人留下來玩，自己則回憶擂台上的感覺給自創的三招做修補。

  曾媛把別墅的上上下下都走了一圈，驚嘆道：「土豪啊，隱形土豪啊！有別墅，有全能機器人，還有高端華麗的三角鋼琴，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白富美……」

  蔚寶繁走到鋼琴前，隨手在鋼琴上點了兩下，回頭看見蛋圓圓在努力奮鬥，心裡突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情緒。

  她住的別墅不比蛋圓圓的差，而且裡面配置的奢華程度比蛋圓圓的高出一倍，她也有一架鋼琴，但是，蛋圓圓這架鋼琴的價值是她的十倍不止。

  星際頂級鋼琴，有市無價！

  這是她爸爸也不一定能弄得到的寶貝。

  蔚寶繁轉過身看向蛋圓圓：「圓圓，你的鋼琴在哪兒買的？」

  蛋圓圓從光屏上抬起頭，隨口道：「我義父的送的。」

  蔚寶繁輕輕撫摸著琴身，幽幽道：「你義父很厲害吧？」

  蛋圓圓笑道：「對啊，我的武術就是他教的，而且他一個人把我拉扯大，真的不容易。」

  蔚寶繁：「……」

  曾媛從樓上衝下來，看到蔚寶繁站在琴前，優雅而端莊，眼神里透著一點淡淡的憂鬱，背後是開闊的窗，窗外有明媚的光線，窗紗在微風中輕拂，整體的效果比特意拍的寫真還要好。

  她打開視訊的拍照功能，前後左右各拍了一組，贊道：「蔚寶繁，你太漂亮了，不去當模特好可惜！」

  模特？

  蔚寶繁只是淡淡一笑。

  她在天元是屬於過得最舒適的那部人，入學時帶了足夠的錢，不需要賺錢不需要找工作，也不需要像世家子弟一樣到處拉關係、攀人脈，更沒有學霸想爭第一的心，她每天就優哉游哉上上課，化化妝，彈彈琴。

  突然之間，她意識到生活還可以有另一種方式。

  像蛋圓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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