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沒見識
2024-07-11 06:20:25
作者: 探歌
說到底,蛋圓圓是擔心燕子揚沒有精神力會吃虧,便仔細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形勢,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燕子揚本來就不是一個笨人,又習慣性聽她的話,撓撓頭道:「好,我記住了。」
正說著,假裝不經意路過的唐凌發出一聲嗤笑:「一個大男人磨磨蹭蹭的像個小丫頭就算了,還盡聽小丫頭的話,真是丟盡漢子的臉。」
蛋圓圓一記眼刀飛過去,他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我什麼都沒說。」
蛋圓圓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舉起拳頭,威脅道:「回來!」
唐凌臉色一黑,他被邢戰揍到一見拳頭就兩腿發軟,想起她連助教都能揍,立刻乖了,一小步一小步挪到她身旁,末了,覺得距離太近,急忙又挪開兩步,站在她的拳頭攻擊範圍之外,「你說。」
蛋圓圓有意嚇唬他,動了動腿,唐凌立刻跳開兩步,防止她突然來一個橫掃千軍。蛋圓圓捧腹笑道:「哎喲,一個大男人磨磨蹭蹭的像個小丫頭就算了,還怕被小丫頭揍,真是丟盡漢子的臉!」
唐凌:「……」他居然被她反擊了,而且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突然好捉急怎麼辦?他抬頭望天尋找反擊靈感的瞬間,忽然明白了那句「天元沒有憐香惜玉的漢子」的根本原因,因為,天元沒有純妹子,只有女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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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揚看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覺得他被擠兌得挺可憐,便道:「你再說他會哭的。」
唐凌真的要哭了。他在心裡咆哮,「燕子揚你真的不是補刀帝嗎?我的肋骨都要斷了!」當然,這話只能在五臟六腑中翻滾,是說不出來的,否則迎接他的是更兇殘的插刀。
蛋圓圓從空間鈕中摸出一個梨子,塞到他的手裡,道:「下下火,說吧,來找我是什麼事?」
唐凌拿著梨子掂了掂放到嘴邊,沒咬,又掂了掂,蛋圓圓一眼就看穿了他那點尿性,「洗過的了。」
他乾笑一聲,一口咬了下去,道:「我就想問問你有沒有看到今天下午的精神力光線。」
蛋圓圓點點頭:「看到了。」
唐凌於是改用傾聽的姿勢湊過來,一臉期待地看著蛋圓圓:「你覺得如何?」
「什麼如何?」蛋圓圓吃完了水果,把果核對準遠處距離七八米的垃圾桶一扔,「咚」的一聲,精準地落入垃圾桶中,她拍拍手,道:「天元的考試雖然是變態了點,但本意是為我們好,不是要整死我們。困了累了,來點精神力舒緩一下不是正常嗎?」
唐凌看了她一眼,「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蛋圓圓愣了愣,「那你想問啥?」
唐凌壓低聲音道:「你不覺得那股精神力很不同尋常嗎?我仔細感受了一下,我曾祖父都沒有這麼強的精神力。」
蛋圓圓眨巴眨巴著眼:「哦?你曾祖父很厲害?」
「這不是重點!」唐凌很有擰死她的衝動,「我曾祖父的精神力在星際排行前三十,我懷疑他能排到前三。」
蛋圓圓仔細回想那股精神力,詫異道:「真的有那麼強?」她感覺,可能還比不上塞翁的。繁星小鎮那一戰之後,她就習慣性地把塞翁當成精神力的標杆,因此,覺得那人普度眾考生的心胸不錯,卻沒覺得他有多厲害。
唐凌當場就站起來了,站起來之後又覺得自己太激動,急忙又坐了下去,「跟你一個沒見識的人沒法說。」
蛋圓圓也不生氣,點頭道:「說的也是。怎麼說,天元都有上千年的歷史,有幾個隱士高人或者退休的厲害老教授是很正常的。不是有句話叫『高手在民間』嗎?一般去爬星際排行榜的人都是追名逐利的多,真正的高手不會在乎這些虛名的。」
唐凌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你罵我的曾祖父追名逐利?你說他不是真正的高手?」
蛋圓圓一聽,糟了,有人對號入座了。她假裝瞄了一眼時間,道:「哎呀,這麼晚了,我還沒洗澡呢,先不聊了哈。」說完拍拍屁股鑽進帳篷里去。
唐凌有一把掀了她帳篷的衝動,好在他受了多年的貴族教育,跺著腳道:「哼,氣死我了!」
蛋圓圓果真不理他,痛痛快快洗了一個澡後,見他走了,隨手扯了毛巾擦乾頭髮,嘆道:「哎,我怎麼覺得和他交流越來越難了。」
旁邊帳篷前閉目養神的紀古睜開雙眼,微微笑道:「唐凌的曾祖父唐喜德是曾經唐家的掌舵人,在世的精神力高手之一,精神力排名是二十四,是帝國第三集團軍的總指揮。」
蛋圓圓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他的曾祖父不是追名逐利,而是本來就站在名利金字塔的頂端,我說錯了,難怪唐凌要生氣。」
紀古:「……」從無界集團到天元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她的思維怎麼就長歪了?
紀古也心塞。
他來天元的目的是為了照顧蛋圓圓,可現在成了拖後腿。蛋圓圓完成了十市的初考,明天就去百院,他卻還在十市里掙扎。到頭來別說照顧她,恐怕還會反轉過來……
天亮之後,蛋圓圓把生活用品收拾好,把帳篷拆下來一起疊好塞進空間鈕,在急匆匆的考生中優哉游哉朝百院的方向走去。
百院的距離不近,步行恐怕要走到下午,但蛋圓圓辛苦了大半個月有心放鬆一下,並瞧一瞧初考市的風景,所以沿著碧雲湖慢慢走。
初考時已有上百年的歷史,唯一的功能就是考試。除了各大考場,就沒有別的建築了。一路走過,樹很老,天空很藍,空氣很純淨,圍繞著湖邊生長的白色花兒隨風掉落水中,素淨而精緻。
蛋圓圓在一個巨石上坐下來,閉上眼睛,心裡充滿了安詳。天元是一個好地方,好得讓人很容易忘記痛苦,放開心胸勇敢地去追尋新的未來。
她習慣性地用指腹在石頭上輕點,無聲地彈奏《星空印記》,考試期間沒有條件練琴,她就在起床睡覺前用精神力練,每天都沒有落下。
點到高-潮時,忽地聽到一陣水聲,她猛地睜開眼睛,朝水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在她右側大約不遠處的巨石上坐著一個老翁,戴著深米色草帽,銀白色的頭髮垂在後面,背影竟有幾分和塞翁相像。他手裡拿著魚竿熟練地往湖裡一揮,又坐下了。
蛋圓圓怔怔地看著他,有點回不過神來,剛才她坐下時這個漁翁在不在都已不是關鍵,關鍵是她感覺警惕性竟然又退步了!
不過,因為塞翁的原因,她對銀色頭髮的人都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很快就斂了思緒,暗暗伸出精神觸角,掃量四周。
她感覺老翁不像普通人,沒有把範圍擴得很寬,只是擦邊而過。不料,得到的結果還是讓她大吃了一驚。她感受不到老翁的精神力,卻感受到了無邊無際的海洋!
明明是湖,怎麼會感受到海?
她只覺得不可思議,又試了一回,這一次她的感知更清晰,不但感受到了海洋,還會「看」到了五彩繽紛的珊瑚和五光十色的魚類世界。
精神力出問題了?
蛋圓圓極力掩飾住臉上的驚駭,朝漁翁走去。
走得近了,漁翁轉過臉來,蛋圓圓一看,又是一怔。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張臉看起來居然和塞翁有三四分像。只是,他不如塞翁那般絕美,五官長得不是特別好看,組合在一起給人感覺很舒服,他的臉上沒有皺紋,卻有一雙歷盡滄桑後返璞歸真的眼睛,讓人很容易忽略他的長相。
蛋圓圓呆愣愣地看著他。
他臉色坦然任她打量:「考生?」
蛋圓圓點點頭,在肚子裡盤旋了一圈的話脫口而出:「你有沒有一個失散多年的兄弟?或者很多年前被人販子拐走了的兒子?或者……」蛋圓圓知道問出這種話十分不敬,可還是秉著一絲希望問了,「或者父親。」
老翁不答,只是一笑:「你認識的人和我相似?」
「我……」蛋圓圓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她感覺眼前的老翁沒有惡意,可她還是怕。出來之後,她一直沒敢跟人提起塞翁,就怕被人知道他是蛋族,就怕被人想起繁星小鎮毀滅之前的大戰,哪怕她知道的看到的人都在戰爭中逝去了。
魚竿的浮漂忽地一動,老翁「嗖」地抬起魚竿,同時收線,誰知,竿一處出水,魚掙扎著又掉回了水中。老翁也不在意,放好線,重新拋竿。一系列動作完畢之後,他轉頭再看向蛋圓圓,卻不提剛才那事兒,問道:「會彈琴?」
蛋圓圓點點頭。
老翁笑道:「來一首,沒準兒能把魚吸引過來。」
蛋圓圓:「……」要是塞翁知道她這樣褻瀆鋼琴,會不會半夜夢裡揍她?她四處看了看,他身後不遠有一塊巨石表面很平坦,足以放得下三角鋼琴,便爬到那塊石頭上,從空間鈕中取出鋼琴和椅子擺好坐下來,調試了試音節,隨後舞動指尖,優美的樂聲傳出,為了應景,她彈的是《碧海》,沒有使用精神力。
廣如藍天,亮如銀絲,飄逸如鴻雁的背影,蒼勁如萬馬奔騰,呼嘯的狂風、遼闊的水域、悲壯的海嘯以及衝擊巨石的浪潮,全都展現在琴聲中。
老翁如和尚入定,眉毛也不抬一抬,等她一曲終了,淡淡道:「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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