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七. 最後一縷意識

  神獸沒有那麼好騙的。

  陸吾譏諷的看著艾小海：「你不但力量被大幅減弱，而且連智慧也都降低了嗎？這副醜陋的軀體，難道極大的束縛了你的力量？」

  我叉你個老母！既然來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艾小海冷笑不止：「你知道得罪了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嗎？我會吸光你們身體裡最後一絲精元！」

  這話一說完，他的雙眼直冒金光。

  精元！老天，精元！這麼多的神獸聚集在一起，如果精元全被自己吸光了，那是何等的強大啊！

  陸吾依舊在那發出譏諷的笑：「我的王，你要吸取我們的精元嗎？哈哈，你果然不記得許多事情了。我的王，我就在這裡，請你來吸取我的精元吧，我保證不做任何抵抗。」

  瘋了？難道這隻陸吾發瘋了嗎？

  可是，陸吾真的就這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擦，難道你家艾少真的能被你嚇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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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小海一步向前，一掌便貼到了陸吾的身上。

  一種火熱的感覺從手掌心傳來，陸吾的身上就好像一盆大火爐一般。

  一股精元迅速的從陸吾體內流進了艾小海的體內……可是陸吾卻依舊無動於衷……

  恩？難道陸吾真的心甘情願讓自己吸乾淨身上的精元？

  這個念頭才一轉起，艾小海很快便發現了不對，他忙不迭的鬆開了貼著陸吾身子的手。

  那股精元一進入艾小海的體內，便迅速如同火製成的利刃一般，開始切割起艾小海的身體。

  火刃橫行霸道，肆無忌憚，分割著艾小海的身體。

  還好，此時的艾小海早已今非昔比，火刃才開始肆虐，龍靈珠便迅速行動起來。神聖之珠的威力何等強大，只片刻功夫便制服了火刃，接著便將其完全吸收。

  大問題出來了。

  一股精元造成的火刃便如此霸道，一旦全部吸取了陸吾的精元，只怕真會讓自己的身體被割裂的。

  陸吾如此，只怕其它的神獸同樣也是一樣的。

  這可滑稽了，明明面前有一大群體內擁有了修煉億萬年的神獸，可偏偏卻無法吸取。這算是哪門子事？

  「你很奇怪嗎，我的王？」陸吾的語氣里永遠都帶著譏諷：「這是你制定下的法則。」

  我制定下的法則？什麼樣古怪的法則？

  陸吾緩緩地說道：「任何你創造出來的生物，除非擁有你灌輸的靈力，否則你無法吸取它們的精元。」

  這——什麼狗屁的法則啊！

  我日你個姥姥的王！

  滑稽，真他娘的滑稽！

  老子弄了一大群強大的生物，可是因為自己制定下來的莫名其妙的法則，結果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

  「你已經品嘗過我的精元了，現在該你了？」陸吾歪著腦袋看著艾小海：「說實話，我能夠感受到你的強大，儘管和你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但是依舊比我們中的任何一隻都更加強大，只是，我們有這麼多，你能夠擋得住嗎？」

  好吧，我承認，一對一單挑你家艾少誰都不怕，但是那麼多一擁而上，艾小海很不確定最後是什麼樣的結果。

  「殺了他！」陸吾忽然傳出了這樣的意識！

  艾小海於是不得不面臨一個最尷尬的場面了：他必須要和一群自己創造出來的強大生物作戰！

  如果他能夠真正意義上的穿越時空，那麼他一定會見到王，然後告訴這個王：「老兄，求求你以後別弄出那麼多麻煩的事情來了，好嗎？你這不是吃飽了撐的給我找麻煩嗎？」

  可惜，起碼現在他沒有辦法做到了。

  土鱗和欽原這兩種神獸最先沖了上來，它們打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對著艾小海一口咬下。

  這一口咬的又快又急，迅猛無比，居然連艾小海這樣的反應都沒有能夠避過。

  「咔嚓」兩聲，這兩口咬實了，換做任何一個人，早就被咬死了。可是這兩隻神獸遇到的卻是鋼筋鐵骨的一個非人類！

  艾小海粉絲不動，「砰砰」兩拳，竟是將兩隻神獸打的飛了出去。

  陸吾一皺眉，「王」的力量儘管變小了，但卻依然不是它們中任何一種生物單獨可以抵擋的。

  「全部上！」

  陸吾的確是這些神獸的頭，一聲令下，所有的神獸都行動起來，一隻接著一隻的朝著艾小海衝去。

  艾小海身形連動，快若鬼魅，雙拳連飛，一隻接著一隻的神獸被他打飛。不過這些神獸卻似乎是打不死的一半，被他擊飛，只片刻功夫便又起來，重新加入戰團。

  艾小海的頭又疼了。自己的每一拳，雖然不如之前擊斃蜥蜴那一拳如此威力十足，但卻也稱得上霸道蠻橫了。可是打在這些神獸身上，這些該死的生物卻一個個都若無其事。

  這算什麼？這讓自己怎麼打？

  而神獸不間斷的衝上，它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一個接著一個，雖然不斷被艾小海打飛，但終究還是口咬腳踢角頂的不斷擊中艾小海。

  這些終究是修煉了億萬年的神獸，威力非同小可，連續的命中，艾小海縱然擁有銅筋鐵骨，卻還是在這樣一次次的命中中身體變得疼痛起來。

  那隻最先加入戰鬥的欽原，是被艾小海擊飛次數最多的，但它每一次被擊倒，卻又總是在第一時間加入到戰團中，又是一口咬中了艾小海的肩膀。艾小海的這裡才被一隻窮奇咬到過，再被欽原咬中，兩種億萬年的神獸一前一後，艾小海的銅筋鐵骨都被破了，頓時痛徹心扉。

  開玩笑，兩隻神獸咬中一個地方那豈是好玩的？

  艾小海暴怒起來，不管不顧，調動起心靈漩渦中的靈力對著欽原就是一拳。

  欽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打飛了，但這次和前幾次不同的是，它竟然沒有再度站起來加入戰鬥。

  陸吾一看，頓時便被驚呆了。鮮血在欽原的口鼻中不斷流出，而它的身體骨骼，竟然好像全部都被打斷了。

  天，這一拳竟然直接擊斃了欽原！這一拳，是何等的力量？

  這一拳，才是王真正實力的體現……不，準確的說，和王的鼎盛時期還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即便如此，這一拳之威也不是這些神獸中的任何一隻烤鴨抵擋的了……

  其實，這是艾小海積累在心靈漩渦中的靈力奮力一擊，雖然威力驚人，但這樣的一擊，頂多幾次，心靈漩渦里的靈力便會被抽空。

  而這裡卻有那麼多的神獸！

  一眾神獸雖然被艾小海的這一拳所震驚，但它們卻非常清楚，如果這次殺不了「王」，所有的生物都會被「王」殺死。

  也正因為如此，雖然震驚，甚至一種久違的畏懼也出現了，但事關自己的生死存亡，即便再是害怕，卻依舊不管不顧的蜂擁而上。

  密密麻麻的神獸，讓艾小海的身體被一口接著一口的擊中，鋼筋鐵骨也無法抵擋住如此密集的傷害，傷痕累累，好在進化到第六層的龍靈珠，展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能力，治療的速度居然能夠跟上。

  可是長此以往，艾小海知道自己非打輸了這一仗不可。

  到了後來，也再不顧忌什麼了，調出心靈漩渦中的靈力，「砰」的又是那威力逆天的一拳擊出。

  這次，是一隻鸞鳥遭了大殃。被艾小海的這一拳擊中，連羽毛帶身體竟然被擊個粉碎。

  陸吾再也看不下去了，嘶吼一聲，終於也加入到了戰團之中。

  一交手，艾小海便明顯發現這隻陸吾的實力要遠遠超過其它神獸，自己被它一腳踢中，竟是氣血翻湧。

  而且陸吾狡猾得很，他知道艾小海的拳頭厲害，一旦命中，立刻縮到一邊。

  它這一縮極其明智，正好躲過了艾小海含怒而出的一擊。只是它身邊的那隻土鱗倒了血霉，也落了個粉身碎骨而死。

  陸吾又是慶幸又是心驚，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躲開，也許下場就和土鱗一樣了。而艾小海的拳頭也未免太霸道了一些。居然一拳直接打死一隻神獸。

  「砰砰砰」，艾小海拳頭連出。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了。

  在殺死第八隻神獸後，他忽然發現心靈漩渦里已經提不出一絲的靈力了，千辛萬苦積攢下來的那些靈力，竟然在連續的殺戮中被用的乾乾淨淨。

  他的心靈漩渦，又不是虞姬靈珠里的靈力製造器。

  如果能夠擁有虞姬靈珠里的靈力就好了……

  而且，持續的作戰也讓艾小海都感到了疲憊。繼續這麼下去，這次真的要輸了。一旦輸了，他跑走絕對沒有問題，但是那麼多的充滿了怨氣的神獸，一旦出現在世界上會造成什麼樣可怕的後果？

  艾小海都無法想像了。

  好在那些神獸接連被殺，也震撼了其它的同伴，動作都有一些遲緩下來，不敢過分接近艾小海，生怕遭到那些倒霉同伴一樣的下場。

  可是，這對於艾小海來說無非就是拖延一些時間而已……

  隨著戰鬥的持續，艾小海愈發的感覺到了疲憊，他的神智甚至都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漸漸的，他感受不到那些神獸帶給自己傷害的痛苦了……他覺得自己似乎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

  這是一個艾小海曾經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看到過的世界……但是此時再度看到卻又是如此的陌生……

  這是一個遠古的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世界……

  這裡看不到任何的生物，除了……那一條金色的巨龍……

  艾小海嘆息了聲，他知道自己在這裡是無法和金色巨龍進行任何交流的。

  「你好。」

  一聲巨大的龍息忽然傳來。

  艾小海被嚇了一跳。誰？是誰在和自己說話？

  「你好。」那個生意繼續傳來。

  艾小海怔怔的看向金龍：「是你嗎？是你在和我說話嗎？」

  「這裡除了我，還有別的生物存在嗎？」金龍微笑著。

  「可是，為什麼之前我無法和你交流，而現在卻可以呢？」艾小海還是難以置信地問道。

  「因為那是你自己的精神世界，而這裡，卻是我的精神世界……」

  龍的話頓時讓艾小海一片無語。好吧，還有什麼更加奇妙的事情是無法發生的呢？

  「看著很多很多年以後的自己，真是奇妙。」金龍注視著艾小海：「我已經擁有了人類的身軀了嗎？這真好。你知道嗎，當我幫助人類進化之後，我一直都渴望擁有這樣一幅身軀。」

  「等等，等等。」艾小海趕緊叫了起來：「雖然我已經知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但是在目前這個情況下，我覺得我們之間的稱呼還是分分清楚比較好。」

  金龍笑了笑：「好吧，這就是人類的思維嗎？如果我……不，如果你願意這麼做的話，我也非常樂意……畢竟你的思維，也代表著我的思維……」

  「不一樣。」艾小海搖了搖頭：「你知道很多事情，我卻不知道，起碼這個精神世界是怎麼產生的？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留下的。」金龍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當我一次次的敗在黑龍手裡的時候，我知道很快我成為龍的力量就要消失了，我必須要留下一點什麼，看看未來會發生什麼，看看我的後人能不能在和黑龍的最後對抗中取得勝利。所以，我分出了我的靈力，創建了這個精神世界，將自己封存在這裡。因為我知道，你會來的，遲早有一天你都會來到這裡的。」

  艾小海摸了下鼻子，這個動作也迅速引起了金龍的好奇：「這也是人類的習慣嗎？」

  呃，這個問題就比較複雜了……

  「算了，過去了那麼漫長的歲月，很多事情我都無法理解了，尤其是人類的習慣。」金龍無奈地道：「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的靈力無法繼續維持這個精神世界，很快就會消失，現在，讓我們來談論一下重要的事情吧。」

  艾小海的精神一下振作起來，他的心中有許多的疑團，而面前的金龍卻正是解開這個疑團最好的答案。

  「告訴我，我變成人類以後都做了一些什麼？」

  金龍的這一句話，幾乎又讓艾小海破口大罵。什麼和什麼啊，明明時間不多了，卻要問這毫不相干的問題？

  「我想知道。」金龍卻顯得非常認真：「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創造出了人類，並且我自己夢寐以求的想要變成人類，我苦苦的在這裡等待著你的出現，告訴我，我成為人類以後是怎麼樣的，好嗎？」

  這是金龍在這個世上以龍形留下來的唯一意識，無論金龍多少次的轉世，變成什麼，被封存在這裡它也都無法看到。

  身子，艾小海在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乞求……

  他的心一下子就變軟了，算了，算了，浪費時間就浪費時間吧，管他呢，反正金龍是自己，自己就是金龍，總不能眼看著「自己」眼巴巴的想知道一個等候了億萬年的答案卻不給解答吧？

  艾小海耐著性子從蚩尤時代說起，然後一直說到了張巡時代……再往後就連艾小海自己也都不知道了……

  金龍聽的非常仔細，有些不太清楚的地方還打斷了艾小海的話仔細的詢問一遍。

  當它從艾小海的嘴裡得知了一切後，它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真好，變成人類真好。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感情，對，感情，屬於人類的感情。你們有朋友，有自己愛的人，和愛著自己的人。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甚至連我唯一的同伴都背叛了我。即便在我是這個世界之王的時候，我也一樣的孤獨。可是，我現在知道我不再孤獨了……」

  這份感覺，艾小海倒是完全能夠理解。一個強大的生物，但卻沒有任何一個同伴，所有的生物都它有的只是畏懼而已，這份孤獨，漫長的孤獨是任何一種生物都難以忍受的。

  或許也不是任何生物，起碼那條該死的黑龍就根本無所謂……

  「我的同伴它始終都不明白這一點……」金龍終於談到了那條黑龍：「它不認為人類有什麼好的，甚至它無限的厭惡人類，總想著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如果有一天它也能夠變成人類，哪怕只有一天，我想，它也會明白這份感覺的。可惜，我卻再也做不到這點了。」

  這點上艾小海可不敢苟同。

  「龍，時間不多了，該我問問題了吧？」艾小海擔心這個精神世界很快就會因為金龍靈力的耗竭而消失，他想了一下，問出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我知道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擊敗黑龍，傳國玉璽是最重要的一樣東西……」

  「什麼是傳國玉璽？」金龍好奇地問道。

  艾小海啼笑皆非，不過他很快想到金龍的一縷靈力都被封存在這裡這麼多年了，當然不可能知道傳國玉璽。當時就有一些失望：「這個，是人類世界裡皇帝用過的，後來丟失了。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和氏璧。一塊蘊藏著強大靈力的寶貝！」

  金龍還是迷茫的搖了搖頭，它的表情是那麼的無辜。

  艾小海真的忍不住又要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