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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一個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里,要不要……放過她?

2024-05-02 16:01:49 作者: 十點聽風

  墨時琛佇立在病床旁,眼睛裡如同下了墨雨,愈發湛黑濃稠。

  「想讓女人回到他的身邊,連放低姿態求愛都做不到,只會把她逼得為了家族的負擔而忙碌焦灼,白天不停歇,晚上輾轉難眠,整個人繃成了弓。」

  溫寒燁一隻手插入了長褲褲兜中,看了眼還在沉睡的溫薏,唇上挑出淺薄譏誚的弧度,懶散淡漠的繼續道,「到此為止了,反正我爹也上了年紀,現在不退,過幾年也該退下來帶我媽去享清福,早個幾年也沒所謂,我麼就更無所謂了,即便沒了溫家我也養得起我女人,我妹婚前從你那裡受的委屈,還能當是她識人不清又一意孤行……」

  注意到對面男人微微變了的臉色,溫寒燁唇角的弧度更深,也更冷了,「可是現在,她誰也不欠,尤其是不欠你,你要繼續對付溫家也隨便你,但別再妄想利用這樣的方式欺負她了。」

  最後,他收斂了沒有溫度的笑意,「謝謝墨公子專門送薏兒來醫院,不過已經沒你的事了,醫生也說了她需要休息,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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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了個手勢,指向門外,意思是什麼,再明顯不過了。

  墨時琛看著病床上病弱的臉。

  他還是走了。

  站在門口正準備去拉門把時,又聽身後的人說話,「你總是意識到不到自己對她的傷害,就像這次一樣,而這對她而言,只是無數次中的一次。」

  …………

  溫寒燁目送墨時琛離開的背影,剛收回視線轉頭,就撞上溫薏黑漆漆又沒什麼精神的眼睛,「哥。」

  他挑眉,「都聽到了?」

  「你不應跟他那麼說……咳咳,他那個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溫寒燁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想抽菸又想起這是病房,煩躁的一皺眉,然後瞥她一眼,不在意的道,「隨便他,難不成你打算被他欺負一輩子?」

  溫薏聲音很平靜,只是比平常虛和啞,「沒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我比很多女人都過得好,他也不過是涼薄自我了點,也沒對我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溫寒燁卻是一副不再多談的架勢,「就這麼決定了,你以後不用再搭理他,你是溫家的千金,不是那些需要犧牲自己交換利益前途的家族大小姐,何況我們家就這麼幾口人,家族都算不上,其他人的死活就更不關你的事了。」

  溫薏怔怔的,「可是如果不是我,我們家根本就不會遇到這些……」

  「誰知道,」溫寒燁清清淡淡的道,「誰都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你沒有,我也沒有,就算當初你沒嫁給墨時琛,即便你嫁的是爸媽安排的男人,誰又能保證他一定會比墨時琛好?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樣子,哪怕是生他養他的父母也未必能清楚徹底的了解,何況是不相干的,只能看到表皮的旁人。」

  「所以,薏兒,這不是你的錯,錯也是墨時琛一個人的錯,沒有人會怪你,你也不用怪你自己。」

  那男人今天的這些作為,誰料到了?

  回到十年前,他們誰也看不出,當初溫父溫母不願溫薏嫁入勞倫斯家族,也不是因為墨時琛這個人如何,只是覺得兩家實力略有懸殊,勞倫斯本人就夠強勢的了,怕溫薏會吃虧。

  至於墨時琛本人,他是看不出什麼問題的,既不紈絝,也沒做過出什麼惹人非議品行不端的事情,連私生活也就Muse那一個正式公開過的女朋友為人所周知,在上流社會已經算是簡單幹淨了。

  溫薏轉過臉,看著坐在椅子裡的自己的哥哥,久久沒有說話,面色蒼白迷茫,是這樣嗎?

  溫寒燁站了起來,「我給你嫂子打個電話,讓她去你的公寓給你收拾幾身換洗的衣服跟生活用品,你病了一天是不是沒吃飯?想吃什麼,我讓媽做好了一併帶過來。」

  …………

  墨時琛從醫院出來後,把司機打發走了,自己上了駕駛座,開著蘭博漫無目的的行駛在這偌大的繁華都市中。

  總不能去公司,可莊園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說不上話的傭人,冷冷清清的。

  就這麼開著車遊蕩了一兩個小時,才在經過河邊時,突發奇想的找了個停車的位置把車停了下來。

  現在是晚上九點多不到十點,這附近應該有居民區,所以雖然晚了,天了冷,還是有三三兩兩的路人經過,散步或者回家。

  他坐在車裡,望著流動的河水,整齊排站的路燈散發出昏黃的暖光,溫柔又冷清的存在,看行人過往,它依然故我。

  「啪,」打火機噴出火焰,點燃了男人含在唇間的香菸,驀地又滅了,只剩下菸頭忽明忽滅,煙霧散開,只余散盡時的模糊。

  他經常覺得,如果萬事都在掌控之中,那也真是無聊的世道。

  他也偶爾覺得,脫離掌控的人和事,可真是煩人。

  但此刻,他第一次有種不知作何選擇的迷茫。

  車內太暖,他推開車門下了車,大衣脫給溫薏後便落在病房了,就這麼走進夜晚的寒風中,還是有種刺骨的冷,可這樣令人更清醒。

  溫薏。

  他齒間低低發出這兩個字,腦海中反反覆覆的浮現出她的臉,第一次見時傲慢得頤氣指使的,在江城時偶爾露出的惡趣的笑,回巴黎後,大部分時間都是淡淡的,偶爾也會露出溫軟的嬌媚,但總是少了點什麼。

  少了什麼呢。

  回巴黎後,她的性情好似還不如在江城時的爽落肆意。

  最後的最後,他想起她暈倒在他懷裡,還有他離開時那張安靜虛弱的臉。

  【你總是意識到不到自己對她的傷害。】

  【就像這次一樣,而這對她而言,只是無數次中的一次。】

  他取下唇間的香菸,盯著被風吹燃得更快,又好似要熄滅的菸頭,長指彈了彈菸灰,灰燼很快被吹得消失不見。

  跟他在一起,她有這麼痛苦?

  一個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里,要不要……放過她?

  …………

  墨時琛第二天在傍晚出現在病房時,溫薏也沒覺得多意外,雖然她覺得昨晚他被她哥哥說走了,不說鳴金收兵,但至少也該消停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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