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一勞永逸（求訂閱）

  說到大千印，孔雀陡然想起一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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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她和姜冥淵、龐微然幾個老不死的在菩提寺時，曾聽寺中的和尚說起過。

  李牧的妹妹被人抓走，他懷疑是菩提寺所為，便化作黑衣人，以大千印瘋狂暗殺菩提寺的弟子，以此脅迫菩提寺交出他妹妹。

  可謂喪心病狂！

  而現在，姜冥淵和龐微然同時死在大千印下，那……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孔雀激動壞了，忙開口大聲說道：「錯了！你們都錯了！殺害姜太傅和龐太師的，絕對不可能是西域的菩薩！」

  她大步走到龍階邊緣，看著眾臣振奮的說道：「西域三大菩薩分別是掌握了無相印的南無法印藏菩薩，掌握了無量印的南無金剛藏菩薩，還有掌握了智慧印的南無無盡意菩薩！根本就沒人掌握大千印！！據本妃所知，當世掌握了大千印的只有一人，他……」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誰知道這三位菩薩是不是藏拙了，誰又知道這西域有沒有第四尊菩薩？」李牧趕緊插話。

  「你！！」孔雀大怒：「李牧！你不要混餚視聽！分明是……」

  「怎麼，你不會想說，是我掌握了大千印吧？」李牧一副哭笑不得的語氣。

  「沒錯，就是你！是你是你，就是你！！」孔雀激動的說道。

  然而，在場的官員，哪怕是恨死李牧的姬輝、穆文圖等人，都一副平靜表情。

  李牧掌握了大千印？

  別開玩笑了，人家是詩劍仙，不是和尚！

  怎麼可能掌握佛門的六大法印？

  這肯定是貴妃在陷害本就被百官不容的李牧。

  想借刀殺人？

  但可惜，我等雖討厭李牧，但是，卻更容不得西域佛國在我大乾肆意妄為！！

  百官怒視孔雀。

  「我，我沒有撒謊，我說的是真的……」孔雀又是憤怒，又是憋屈，眼淚都要急出來了！

  李牧嘆息搖頭，一副不想爭辯的表情，但嘴巴不饒人：「貴妃娘娘，你別狡辯了！西域佛國先在千佛郡陳兵三十萬，再殺死太師太傅，無非是想威懾朝廷，逼迫百官將大乾皇位交於你腹中的孩兒吧，真是……良苦用心啊！！」

  李牧這誅心之言一出，殿中王公貴族、文武百官的眼神頓時陰沉下來，陰惻惻的盯著孔雀。

  「我我……你……」孔雀那張嫵媚的臉龐，此時已面無人色。

  就連邊上的司禮監總管張喜，也是戴上了一副痛苦面具。

  早知如此，咱家就不該把寶壓在貴妃身上……張喜那個悔啊，但事已至此，他已是什麼都做不了啦。

  在詭異的安靜中，兩刻鐘很快過去。

  「無量天尊。」

  天元殿外，走進一年過古稀、鶴髮童顏的老道，他身穿漿洗的極為乾淨的淡青色道袍，腳踩草屐，仿佛行走在田間鄉野的野道，毫不起眼。

  但當他走進殿中，無數達官貴人卻紛紛拱手：「見過道長。」

  他就是水月道長？

  李牧心頭一震，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傳說中的『一僧一道』！

  看起來也沒什麼特殊的。

  李牧隨著眾人行禮問好。

  水月道長沖百官含笑點頭，走到龍階下，拱手行禮：「貧道欽天監水月，見過皇后。」

  「免禮平身。」秦夢瑤淡淡說道：「道長可知本宮為何要召你前來。」

  「貧道不知。」水月道長搖頭。

  秦夢瑤看向燕王。

  姬寒上前一步，對水月說道：「道長，皇后娘娘疑似有孕，以防萬一，還請道長診斷一二。」

  有孕？

  儲君？

  水月道長凝眉，推脫道：「此事喚御醫便可，何需貧道？」

  「吾等不信御醫，只信道長。」姬寒拱手。

  水月道長嘆息，他實在是不想摻和進儲君之事中，但現在滿朝文武看著，卻是想推都推不掉了。

  早知道是此事，貧道就不來了……水月道長無奈的朝秦夢瑤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貧道得罪了。」

  「道長請。」秦夢瑤微微點頭。

  水月道長伸手彈出一根白色蠶絲，不急不緩的纏繞在秦夢瑤的右手手腕上，隨後懸絲診脈。

  百官或緊張、或期待、或不安的看著水月道長的背影，靜靜的等待著。

  孔雀雖然心中煩躁，但此時卻是雙眼發光，重新露出希翼之色！

  因為她知道，秦夢瑤根本就沒和陛下圓房，因此她絕不可能懷孕！

  只要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拆穿她，那我就還有機會……孔雀撫摸著腹部，心潮澎湃的看向水月道長。

  水月道長微眯著眼睛，半餉後才緩緩睜開，收起了蠶絲。

  「道長，結果如何？」一旁的姬寒迫不及待的問道。

  「燕王這麼想知道結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也覬覦皇帝位呢。」清岳夫人冷道。

  「本王只是關心陛下的骨肉！」姬寒悶哼一聲，雙眸卻是死死的盯著水月：「還請道長告知結果！」

  「諸位大人，經貧道診斷，皇后確有身孕，約兩月左右。」水月道長說著朝秦夢瑤拱手道喜：「恭喜皇后。」

  「竟然……」

  「真的……」

  百官或喜或驚，或急或疑。

  不愧是我女兒，竟連水月都收買了……清岳夫人朝著秦夢瑤滿意點頭，心道：如此一來，只等女兒十月期滿，就可『誕下』真龍天子了！

  竹籃打水一場空嗎……姬寒面色發白，太陽穴附近的青筋是頻頻抽動，似乎正竭力壓制著體內的憤慨不滿！

  她竟然真的懷孕了……姬輝面色發黑，心中極不是滋味，有種白月光轟然破碎的心痛感。

  左相姚衍和右相姜元歌對視一眼，都是面露詫異之色。

  原以為皇后是裝的，沒想到竟真懷孕了。

  當然，也有人懷孕水月道長被皇后收買，但誰又願意當這個必死的出頭鳥呢？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孔雀的臉色也是一變再變：「這是假的，他們在弄虛作假！！陛下根本就沒……」

  「住嘴！」清岳夫人冷笑著打斷了孔雀，一副勝券在握的語氣嘲諷道：「你以為有西域佛國在背後撐腰，就可在我大乾朝堂為所欲為了嗎？」

  「我沒有！」孔雀又急又氣，快速說道：「陛下曾親口跟我說過，他從未和皇后同房，既然如此，她怎麼可能懷孕！！」

  百官一聽頓時譁然。

  若這是真的，那皇后肚子裡的孩子……眾人細思極恐。

  姬輝等人，更是重又燃起希望！

  唯有水月道長，淡淡笑道：「貴妃娘娘是在懷疑貧道嗎？」

  「道長雖然超然世外，但畢竟只是道長，診斷錯誤也是有可能的！」孔雀急聲道。

  「既然如此，貧道告辭！」水月道長本就不想摻和進這些事，聞言直接要走人。

  「道長不必急著離開，做個見證也好。」秦夢瑤笑著留人，隨後看了眼氣急敗壞的孔雀，冷聲道：「陛下知你心眼小，所以故意說謊騙你，你當真是你蠢，但你在百官面前如此詆毀本宮，該當何罪！」

  「我沒罪！！我說的都是真話！是你！是你勾結了水月道長，想瞞天過海！！」孔雀聲嘶力竭。

  事到如今，她要麼等著被秦夢瑤秋後算帳，死無葬身之地，要麼拼死一搏，除此之外，已沒有其它路可以走了！

  什麼？

  回西域？

  就沖李牧之前那番話，這滿朝的文武，怎麼可能讓她帶著姬軒的骨肉回西域？

  孔雀眼中溢出血絲，看著姬寒、姬輝這些覬覦皇帝寶座的王爺，說要請御醫，重新檢查！

  她早已收買了好幾個御醫，只要百官讓他們入殿，哪怕皇后真的有孕，那也能被說成沒有！

  百官面面相覷，一時間殿中鴉雀無聲。

  唯有清岳夫人，已是殺意沸騰！

  「區區小妾，想造反嗎！」清岳夫人周身瀰漫出璀璨的綠光，霎時一股強大的壓迫如漣漪般鎮壓向孔雀！

  天罡氣……李牧一眼就認出這綠光的品級，他抬頭看去，卻見未入天罡的孔雀，已被清岳夫人的氣勢壓得雙膝跪地！

  「夠了。」秦夢瑤冷笑道：「既然孔雀貴妃不死心，那便請御醫吧。」

  她肚中的身孕，是昨晚請凌詩詩以與願印『造』出的，是真正的『生命』，雖然只能存在一天，但足夠應付外界的質疑了！

  「皇后！！」清岳夫人臉色微變。

  她一眼就看出這孔雀定是勾結了御醫，若讓御醫入場，不是憑生波折嗎？

  「本宮心意已決！」秦夢瑤道：「將太醫院所有御醫，全都請來！」

  她倒不是想讓孔雀死心，而是要在朝中所有文武面前，徹底坐實自己懷孕的事實，如此一來，將來再敢有人就此事向她發難，她就能大開殺戒了！！

  姬寒、姬輝、左右丞相，還有神府府主，六部尚書……一眾大臣都是驚疑不定，有種陷入百花深處，看不清去路的感覺。

  這皇后，究竟有沒有懷孕？

  所有人都捉摸不透了。

  唯有李牧，一臉淡定，因為他已明白秦夢瑤一勞永逸的意圖。

  很快，御醫院的幾十名御醫紛紛趕到殿中，大禮參拜！

  龍階上，孔雀神色閃爍的看向其中幾名御醫，這幾個都是她收買了的，待會，就讓這幾人給皇后就診！

  「免禮平身。」秦夢瑤冷道：「今日有宵小污衊本宮假孕，諸位御醫，還請還本宮一個清白。」

  「能為娘娘分憂，是我等分內之事！」一名御醫當即大義凜然的走出，道：「臣願為娘娘診斷！」

  「微臣也願意！」

  「臣也是！」

  很快又有兩名御醫挺身而出。

  孔雀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這三個，都已被他收買！

  秦夢瑤亦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道：「那便麻煩三位御醫了。」

  「不敢。」三名御醫當即懸絲診脈。

  半餉後，三人臉色都隱隱見白，因為，他們都診斷出，娘娘竟是真的懷孕了！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三人額頭溢出汗漬。

  「三位御醫為何要這麼久。」秦夢瑤笑著問道。

  「這……」

  「臣……」

  三位御醫相視一眼，有苦難言。

  太尉蕭默察覺有異，怒了：「突那御醫！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支支吾吾成何體統！！」

  「臣死罪！」其中一名御醫一咬牙跪倒在地，道：「臣沒有發現皇后有孕！」

  事已至此……其餘兩人也只好跪下：「臣等……也沒發現！」

  三人話落，殿中百官瞬間沸騰！

  「竟然沒有？這不會誤診吧？」

  「三人同時誤診的可能性太小了！」

  「這麼說來，皇后娘娘果然是和水月道長勾結在一起了？」

  「要不要再讓其他御醫看看？」

  「還看什麼，這是欺君，不，這是竊國之罪！」

  「該誅九族！！」

  「這可不妙啊！」

  而清岳夫人已是青筋暴起，快要忍不住殺人了！

  好好的局面，就因為秦夢瑤心慈手軟，以至於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

  而在這紛亂的噪雜聲中，燕王姬寒、蜀王姬輝，還有左右丞相等人，卻反倒是安靜下來，靜靜的任由百官喧譁。

  孔雀面露得色，整個人都容光煥發！

  她居高臨下的看向秦夢瑤，卻發現後者竟一臉淡然，甚至還饒有興致的看向那些要誅她九族的官員。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人群中，嬴威面色焦急，已是不知所措。

  再任由局面發展下去，恐怕皇后性命難保！

  「所以說，你只能當個統領。」李牧在旁看的直搖頭。

  「你說什麼？你，我……你有辦法？」嬴威雖然怒，但也沒失了理智，雙眼又是憤怒不滿，又是期待的看著李牧。

  「看我表演。」李牧輕咳兩聲，但可惜這會所有人都在喧譁，根本沒人理會李牧。

  李牧不樂意了，他悶哼一聲，哼聲化作漣漪，瞬間震盪整個大殿。

  霎時間，文武百官只覺心口一窒，仿佛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拳！

  原本喧鬧的大殿，瞬間安靜下來！

  「諸位大人。」李牧笑著走到朝列中間，朝四周抱拳：「今日朝會如此熱鬧，我忍不住就想起第一次來這裡的場景。」

  幾年前，蜀王姬夏死在太阿郡清平縣，李牧身為縣令，被一封聖旨召入帝京，當庭御審！

  當時，殿中很多官員都在，被李牧這麼一說，頓時想起那時的場景，不由露出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