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出塞曲》
2024-07-10 19:18:29
作者: 黃昏前面
一行四人往芙蓉園去,房淑追上去,挽著鄭燕的手走在前邊,低聲說著悄悄話!
四人都是神采非凡,走在街上回頭率還是頗高,引的眾多路人側目。
芙蓉園人山人海,到處都是遊園賞燈的男女老少,園裡活動還挺多,有燈會、戲曲、雜技等,還有文人騷客們聚在一起吟詩作賦,各種各樣的花燈看的人眼花繚亂。
逛了好一會,故作矜持的鄭燕也終於露出一副女孩心態,回望了李業詡一眼,和房淑兩人蹦蹦跳跳的在人群中穿梭著看熱鬧去了。
聽李業嗣講,今日燈會的掛燈種類數量雖然沒有元宵節時候豐富,但都是宮內將作監所製作,工藝與花樣更是出色,而一年之內的兩次燈會,自有唐以來也是第一次。
賞過燈,品過戲,看過雜技,李業詡還在感慨唐時候文化的豐富多彩,意猶未盡時,房淑已經喊累了。
偷偷地從家裡溜出來,雇了輛馬車到西市,又從西市步行到曲江畔,雖然一路興致挺高,但也讓嬌生慣養的房淑累壞了。
「累死我了,燕兒姐,你累嗎?我們找個地方歇歇吧,」房淑垂著兩隻手,伸著舌頭,作一副可憐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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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累,既然你累了,那我們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兩位公子,你們意下如何?」鄭燕瞅了一眼李業詡道。
「那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吧,」李業詡看了想笑。
「大哥,那兒有個亭,我們上去坐坐吧。」李業嗣指著遠處,提議到。
順著李業嗣指的方向看,不遠處假山上有一亭,因地處偏僻,並沒很多人在上面。
四人避開人群上假山高處,走在亭中,邊上不多的幾個人許是自慚愧形,也都走了。
放眼望去,整個芙蓉園繁燈如織,人流如潮。
「翼哥哥,你都好久沒上我家府里來了,遺直、遺愛都很記掛著你呢,」房淑側過臉,有隱隱的羞色,看著李業詡說道。
「近段時間有一些異常事兒,也都沒了空,」李業詡笑了笑道,終於聽到關於房遺愛這個活寶的消息了,眼前這位房淑如此靈秀,真想不出來作為弟弟的房遺愛會是那麼草包樣的貨色。
「燕兒姐,翼哥哥以前常教我家兩位弟弟練習武藝的,」房淑笑嘻嘻道。
鄭燕聽了稍稍回頭,對李業詡道,「小女子一再聽聞李公子文武雙全,文采更是不凡,不知今日公子能否稍稍展露一下,以應此景,讓我們見識一下?」鄭燕還特別是加重語氣說文采,以此奚落不敢應自己的挑戰。
「姑娘過獎了,以前在下只是信口胡語,一些見不得人的拙作,讓姑娘見笑了,」李業詡頗為尷尬,不知自己以前都有些什麼名聲在外,作了那些歪詩。
「翼哥哥什麼時候這麼謙虛了?」房淑笑笑道,「去年你不是在府上隨口作了首詩嗎?我爹爹都稱讚你呢!」
「在下真的是才拙詞窮,萬不敢當兩位姑娘如此抬舉,讓兩位姑娘見笑了,」汗,真要讓自己做詩,那不如殺了自己算了,自己又不是什麼中文系畢業的,哪有如此文采,即使是中文系畢業,也做不出什麼好詩來,如今大唐盛世,著名詩人們輩出的年代,敢在唐朝說自己會做詩,那是要羞死的!
「李公子是瞧不起我們了,」鄭燕有些譏諷地望著李業詡說道,話里有隱隱的惱羞和失望,還有一些淡淡的委屈樣。
李業詡呆了一下,怔怔地看著鄭燕,眼神交會,竟似有些異樣。
「大哥,怎麼了?」屁事不懂的李業嗣地臉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看到遠處精彩的東西,」李業詡有些尷尬。
「哈哈…」房淑覺得有趣,終於憋不住大笑起來,「剛才翼哥哥應該在想名詩佳句了,想到了沒啊?」一臉戲謔的神情。
李業詡當下長嘆一聲,說道,「那在下就勉為其難,略作一二,如有見笑處,還請兩位姑娘多多見諒,」謙虛不一定是美德喲,不會做詩,背詩總會的吧?!
背什麼詩呢?想想記著的佳句,應眼前景象的,記得的不多,…今天雖然是十五,但元宵節過去已遠,而眼前又是燈會的勝景,抬頭看一輪圓月。
李業詡有些迷糊…
邊上三人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抬頭望著一輪明月,眼前的芙蓉園熱鬧非常。一步,二步,三步,有了,想到一首,「月色燈山滿帝都,香車寶蓋隘通衢,身閒不睹初興盛,羞作男兒寸功無,」自己稍稍改一下,不也是一首好詩嗎?李商隱,咱篡改了你的名作,你就自個在一旁生氣吧,李業詡有些得意。
眼前兩個女孩都有些呆了,李業詡吟出的詩讓他們心頭一震。
也許因為連年戰亂對文化的摧殘,百廢待興的初唐時期有名的詩人和詩作少之又少,在社會上留傳的名詩佳句也不多。而此時的初唐,承襲的還是南朝宮體詩,流行於宮廷和高官貴族階層,用詞多華藻綺麗空洞,應景應物的詩並不多!
也因為唐初政治的開放性,唐帝國國力空前強盛,經濟和文化發展迅速,唐中後期漢文學特別是詩歌得到長足的發展,名家輩出,李白、杜甫,等留下不知多少名作,以至後來,都沒法超越這個時代了,說到詩就是指唐詩。
李業詡這即景詠情的詩可以說是一種異常清新的風格,難怪面前這兩個女孩會感到驚異。
「真是好詩,」房淑拍著手道。
「李公子真的好才氣,」鄭燕也贊道,「公子的詩才讓人感慨不已,即應了眼前的景象,又道出了心中的遺憾!」
「詩賦本就是通過語言和韻律反映生活,抒發情感,表現社會生活和人精神世界的一種方式,沒景,無情,怎麼能寫出好詩呢?」李業詡微微一笑道。
留傳千古的名作,有幾首是無病呻吟的?!
「翼哥哥,你再做一首麼,」房淑一副渴盼的樣子。
「公子祖父乃我大唐第一武將,戰功無數,」鄭燕輕言問道,「聽此詩,莫非公子想效仿你祖父,入伍從軍,上陣殺敵?」
李業詡一愣,鄭燕問這個做什麼?
李業嗣看李業詡不答話,幫腔答道,「大哥一向以漢之霍去病為榜,『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只想著在戰場上建立一番功業。」
「是啊!好男兒志在四方,上陣殺敵,建功立業,才是男兒本色,」李業詡正色道,「可惜空有一身武藝和抱負,現在只能呆在家裡無所事事,我真怕辱沒我祖父的威名吧!」
想起帶兵打仗,李業詡就渾身熱血沸騰,自己後世是一名軍人,卻又重生在征戰四方的初唐時代大唐第一武將家裡,或許軍隊和戰場都是自己永遠的歸宿…只是何時能領兵去打仗呢?
「翼哥哥,是否是你祖父不讓你從軍呢?」房淑好奇問道。
「那倒不是,許是他老人家看我還太年輕了,但男兒習武是為了什麼?當是從軍殺敵,保家衛國,開疆拓土,如今我大唐敵患未盡,四夷未服,想我祖父如此年紀還征戰沙場,想想為我大唐江山立下無數的將軍們,我汗顏呀!」李業詡嘆道,「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仰天長嘆一聲,脫口吟出這首註定流傳千年的名作。
只不過誕生的年代提前了…
半晌,沒有了聲響,李業詡一看,幾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
「這是什麼詩?是公子所作?」稍後鄭燕輕聲地問道。
「《出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