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不捨得

  吃完了飯，一家人都去了河西的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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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是開荒的地，所以地勢就不是那麼的平整，陸仲清跟陸雲舟爺倆就是在地里做平整工作的，這一塊田裡，地勢是不是平整那就關係到將來的畝產，若是地勢不平整，水分就會流失到低洼的那邊，那樣稍微高處一點的地方莊稼就會幹涸，收成就不成，所以，必須在播種前把地勢整平了，再起壟。

  羅惠瑛在地里忙著拔草，開荒之前這塊地都是雜草，雖然陸仲清開荒的時候把地里的雜草都給清除了一些，但還是有些沒清除到的地方，這就需要有人來拔，羅惠瑛因為大家都不理會她，所以，她只好悶著頭在前頭拔草。

  徐芙寶跟陸芽兒就負責撿地里的雜石，同樣因為是開荒的地，地里就會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塊，這石塊也是會影響收成的。

  一家人分工合作，又忙活了一下晌。

  等天將暮色，他們這才扛著鋤頭，往家走。

  還沒走進村子裡，迎面就來了一個人，那個人急匆匆地到了陸仲清跟前，道，「老二，我那豬你到底要不要了啊？你不要，我可賣別人了啊？」來人是隔壁村的老六。

  「老六，你那豬我是想要的，可這銀子……」陸仲清話沒說完老六就把話截斷了，「老二，你也知道我是搬家呢，你總不能讓我走了走了，還得為了一頭豬的錢專程回來跟你要吧？這樣，你若是挪不開的話，我就賣給別人了，賒欠總歸是不成的！」說著老六就要走。

  「六叔，豬我們買了，給現錢，您看看我們啥時候過去把豬拉回來？」忽然，徐芙寶仰起小臉，跟老六說道。

  啊？

  「這是……」老六被眼前這個說話一板一眼，不急不緩的小丫頭弄愣怔了。

  「她……是我媳婦！」陸雲舟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那老二，咱們就說定了，明兒個一早，你們來人抓豬……」老六說完就走了。

  陸仲清看看徐芙寶，「寶兒，這可需要十兩銀子呢！」

  「嗯，叔，我知道，不過，叔，嬸兒我有件事兒想跟您們說，我買了這豬，這豬就是我跟舟哥哥的，我們負責餵養，而且我們也會另外建造一個豬圈……」這話再明顯不過了，人家小丫頭的意思是，他們養豬可不想跟陸仲清養得攪拌和到一塊兒……

  「舟，你覺得呢？」羅惠瑛有點不太樂意，她想起陸王氏說的，這當婆婆的就得儘快給媳婦立規矩，不然等亂了規矩再想改正的話，就晚了。

  「嗯，這也是我跟寶兒提的，我們要養豬賺錢買肉吃……」陸雲舟這話把羅惠瑛說紅了臉，幸虧是傍晚，紅透了也看不出來。

  「嗯，我看成，這倆小傢伙就養吧，不懂的我幫忙！」陸仲清倒是很贊成。「老六家的那頭母豬是個好的，膘肥體壯的，一定很健生，是個能賺大錢的！」

  「他爹，不然咱們買了……」羅惠瑛一聽說能賺大錢的，頓時不捨得了。

  「嗯，成啊，銀子呢？」

  我……

  羅惠瑛沒話說了。

  當天晚上，羅惠瑛沒吃飯，回家後一頭就扎到了炕上，蒙著被子誰也不肯搭理。

  徐芙寶知道她這是因為自己有錢不交給她不說，還要跟他們分開養豬，這在陸家莊大概是沒有先例的。

  不過，她現在必須這樣做，因為羅惠瑛在陸王氏跟前根本就沒去掉奴性！

  第二天陸仲清沒有下地，而是找了狗剩爹去陸老爺子家裡借了牛車，一行人就直奔隔壁村老六家裡。

  老六家在村最西頭，院子不是太寬敞，房子也破舊，但豬圈卻被老六建造得十分結實，而且是高棚的。老六早就在門口迎候了，看到他們來，就立馬領著大家一起到豬圈裡去看豬，這頭豬一出現在陸仲清眼前，陸仲清圍著豬轉了兩圈，不住地點頭。

  「爹，您覺得這豬哪兒好？」陸雲舟看著陸仲清很欣然的樣兒，不解地問。

  「小子，這挑選母豬啊，可是有一番講究的，你看看比方說這頭豬，她毛色齊整，沒有黑斑，花斑也沒雜毛。這樣的豬產下的小豬外表好看，更易脫手並且賣的價格也不低。你再看它的茹頭有八對，分布均勻，排列整齊，這關係到小豬生下來的餵養問題，可是大問題。再看看這豬的蹄子，它四肢正直，開張，稍粗，無裂蹄，走起來步態穩妥，沒有內外八字……」

  「叔，為啥有內外八字的豬不好呢？」這是徐芙寶第一次接觸母豬，對此，她很好奇。

  「寶兒，你看豬的身體足足有兩百多斤，一旦懷了小崽，那身體會更重，如果它腿過細，走路就會撇，生成內外八字，這種豬要不了生幾胎就會有腿疾！要不得！」

  「哦，原來如此！」徐芙寶跟陸雲舟都懂了。

  價格因為是之前就談妥的，所以沒什麼異議，只要陸仲清看好了豬，那馬上把豬抬上牛車，直接拉回去就成。

  幾個人正說著話，忽然就聽到一陣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緊跟著的就是一個女人低低地哭泣，「石頭不哭，不哭，娘知道你疼，可是娘真的沒法子啊！」

  老六神情驟變，撇開眾人，直奔屋裡。「他娘，石頭又醒了嗎？？」

  「是啊，又疼醒了，老六，你說咋辦？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咱們石頭啊，是不是我死了，孩子就能好，那我願意啊！」女人哭著說道，顯然她是老六的娘子，石頭的娘。

  「你別胡說，你死了我咋辦啊？」老六的嗓音也是重重的。

  陸仲清等人一聽，都你看我，我看你，似乎來的不是時候啊！

  他們正猶豫著是不是先回去，等改日再來，老六就從屋裡出來了，「老二，你們趕緊把豬抬上車吧，我……我真的有事兒，得馬上離開這裡！」

  「老六，問句不該問的，孩子怎麼了？」陸仲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