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禍害

  身後羅惠瑛喊，「寶兒，你……你也跟他們一樣這樣對嬸兒嗎？」

  難不成你把我賺來的吃食兒都送人了，你就是送給隔壁狗剩家，也好過給老陸家啊，那可是些餵不熟的狼啊！

  徐芙寶癟癟嘴，心道，咋，你認為我跟你一樣，是個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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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她也沒回頭，冷待了羅惠瑛一把，以示自己的立場跟舟哥哥還有芽兒姐姐是一樣的。

  這一晚，徐芙寶吃了一頓香噴噴的烤家雀。回到家裡，陸仲清跟羅惠瑛兩口子都躺下了，睡沒睡著不知道，沒亮燈，也沒說話，屋裡靜悄悄的。

  「寶兒，你等下……」陸雲舟悄悄叫住徐芙寶。

  徐芙寶站在那裡沒動，一會兒陸雲舟拿來了一個小包，徐芙寶認識，這包就是頭前她給陸雲舟的，裡頭是萬家給的二十兩銀子，「這個給你，你比我仔細！」

  黑暗中，徐芙寶見陸雲舟的眼睛跟黑曜石一樣閃著光芒，她明白了，白日裡他接了銀子壓根就沒打算要自己存著。

  「嗯。」徐芙寶用力點頭，兩人四目相對，彼此心裡所想的都明白。

  就照著羅惠瑛目前這種愚孝的程度，估計這邊就是有一根針，她也會忙著送到隔壁去的。

  徐芙寶把銀子藏好後，爬上了炕。

  「哼，你們倆個沒良心的，吃飽啦？」陸芽兒翻個身，對著她就嗔責。

  「芽兒姐姐，你看這個是什麼？」隨著一陣烤肉的香氣，徐芙寶從身後拿出來幾串烤家雀。

  「哎呀，是烤家雀，太香啦！」陸芽兒一下子爬起來，伸手去接。

  「姐姐，咱們這一頓可以吃烤家雀，可是下一頓呢？」徐芙寶看著她吃得香甜，小臉都惆悵了。

  「嗯，說的是，我娘就是個笨的，還在老宅的時候，大伯家裡的姐姐每次過年都穿新衣裳，就我每年都是撿她們穿剩下的，我娘還說，縫縫補補一點事兒沒有，穿得乾乾淨淨就好！我真是不明白，我娘咋就那麼願意過苦日子啊，把好的都給人家，自己苦哈哈地在家裡吃菜饃喝粥，這不是傻子嗎？」

  陸芽兒邊吃，邊小聲地埋怨。

  「嬸兒是有些糊塗……」徐芙寶能說什麼。她一個外人！

  轉天，狗剩娘來串門子，看到院子裡晾衣繩上晾曬著的一溜兒衣裳，就問，「惠瑛，這衣裳是你的嗎？我咋從來沒看見你穿啊？」

  「哦，那是我大嫂的，大嫂看孩子累，讓我幫忙洗洗！」羅惠瑛洗了一頭晌的衣裳，正打算拿乾柴做飯，午飯自然沒別個，還是菜饃跟炒青菜，因為前頭幾個孩子不高興，她這幾日做菜油水稍稍多了些。

  這油水一多，那豬油就不夠用的，早上她去隔壁拿髒衣裳的時候，看見老大家的二閨女秀麗正手捏著一塊白面饃饃，饃饃上抹了一層的豬油，吃得正香，就小心翼翼地跟陸王氏說，她家裡缺了豬油了。

  上次那萬家給的東西里，可是有一大塊的肥豬肉，專門用來煉油的，她都給了陸王氏，那塊肉足足能煉出七八斤油呢！

  「哎呀，我家裡也缺油啊，你看到了吧，秀麗吃的這點啊，是我把油缸底的豬肉都拿了饃饃擦了一遍，她這才有得吃！唉，真是愁人啊，這以後的日子我看只能是清水煮青菜了！」陸王氏說著，就大聲的嘆氣搖頭。

  羅惠瑛到了嘴邊的話都咽下去了。

  這拿了一大堆的衣裳回到家，洗得手腕都疼了，好容易洗乾淨了，天也晌午了，又要做飯，她剛直起腰來，透了一口氣，狗剩娘就來了。

  「惠瑛，你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啊？咋給安氏洗衣裳啊，她難道沒手沒腳嗎？」狗剩娘跟看瘋子似的看著羅惠瑛。

  「大嫂說她伺理孩子忙……」羅惠瑛訥訥道。

  「她家子淵最小吧，那也跟雲舟差不多吧？這樣大的孩子還要怎樣伺理？背著抱著嗎？剛才我經過她家門口，還看著她正吃著杏仁酥跟旁邊的劉氏依著門框說話聊天呢，那笑得花枝亂顫的……哪兒忙累了？惠瑛，我說你句什麼好？」狗剩娘搖頭了。

  「對了，惠瑛，我是來問問你，上次萬家給你的肥肉，你都煉出油來了沒有？如是沒有那就甭再搭鍋台煉了，我剛把油煉好，院子裡鍋台還沒拆呢，你就把豬肉拿過去煉煉就成！」

  「我……我家沒有肥肉了！」羅惠瑛這話讓狗剩娘驚訝了，不對呀，萬家給咱們兩家的肥肉可是一般多的，你咋就沒了？早就煉完了？

  「不……不是，我婆婆說她家裡沒豬油了，我……我就送她了……」

  「都給她了？那可是十幾斤肥肉啊！」狗剩娘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嗯，我婆婆說……都拿過去就成，我以後若是缺了，可直接去她那邊取……」

  「那你缺不缺？」狗剩娘都氣得無語了。

  「缺！今早上去過去，我婆婆說她家裡的豬油也都吃光了，缸底兒都擦出來了！」羅惠瑛表情有點尷尬。

  「羅惠瑛，我說你那腦子裡只有杏仁大的一點腦渣渣嗎？十幾斤肥肉煉出來到豬油，兩天就吃完了？他們家不吃飯，專門喝豬油的啊？」

  「我……不知道，許是……許是……」羅惠瑛也覺得婆婆的話似乎是有些不太對的，這豬油也不能喝，咋吃那麼快？

  但婆婆說了，她也不好去廚房油缸里看看？

  「這事兒仲清知道嗎？」狗剩娘之前就知道羅惠瑛是個愚孝的，但沒想到，她們一家在被陸家老大坑成這樣後，還如此的執迷不悟。

  「他……還不知道，我打算明兒個告訴他，因為……因為沒有豬油了，我得去趕集買……」

  「你可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唉，得了，這是你家的事兒，我也不好說你，你就拿了碗來吧，我給你一些豬油，好歹你得給孩子們做飯啊，難道清水煮嗎？唉，可惜了寶姑娘那麼辛苦賺來的一點東西，都被你給禍禍了，這可咋好！」

  羅惠瑛站在那裡，楞了一會兒，後來還是拿了碗去隔壁狗剩家借了一碗豬油，不然怎樣，家裡一點都沒有了，難道真的要清水煮菜吃？她吃得，沒事，可孩子們正長身體呢，天天糊弄飯食那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