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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拿捏(求訂閱)

2024-07-10 18:34:46 作者: 媚眼空空

  何氏是聰明人,知道此事必定牽扯安姨娘母女。陸老太太說過,安姨娘動不得。

  此刻她心裡縱然再有火氣,也只能壓下來,一時低了聲音在陸老太太耳側道:「娘,您看此事如何處置?」

  陸老太太輕咳一聲,又問曇花道:「此事若無主謀,那便是你一人擔責,你可想清楚了?」聽似聲音平靜,卻透著讓人膽寒的震懾力。

  曇花身子輕顫,飛快朝安姨娘身上睃了一眼。安姨娘身姿筆直,臉上表情端然,仿佛泥塑的一般。

  「……並無人指使,都是奴婢鬼迷心竅,求老太太恕罪。」曇花牙齒都在打顫,可見是怕急了。儘管如此,她還是一力承擔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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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怕成這樣了,為何還要包庇陸淑芳?

  陸淑怡暗暗思忖著,目光不覺又往安姨娘身上掃了一眼。安姨娘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首看了她一眼。

  陸淑怡忙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直了身子。

  陸淑靜察覺出了陸淑怡和安姨娘之間的異樣,小聲問她道:「安姨娘怎麼看你?」

  陸淑怡搖了搖頭,只聽陸老太太發落道:「我最是見不得這些手腳不乾淨的東西,你們吃主子的,喝主子的,手還要伸到主子的身上。」陸老太太略拔高了音調:「此人斷乎留不得,狠狠打一頓,發賣的遠遠的。」

  話一落地,那曇花立刻就癱在了地上,嚇得滿頭大汗。

  「拖出去……」陸老太太厭惡的擺了擺手,外頭跟著進來了四個粗使婆子,拉胳膊抬腿的將曇花拖了下去。

  陸淑青撅了撅嘴,偷隨侯珠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是一個剛進府的小丫鬟敢想的?老太太此舉,分明就是不想發落陸淑芳,有意包庇陸淑芳。

  「娘……我不服……」陸淑青沖裴氏撒嬌,此事就這麼發落了,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我不管,我一定要好好問問陸淑芳,問她到底為何害我。」

  裴氏一個沒拉住,陸淑青已經上前一步,擋在了陸淑芳的面前,瞪著眼睛冷冷道:「曇花是你的人,你說,這事是不是你指使她害我的?」

  屋裡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都落在了陸淑芳的身上,裴氏怕陸淑青闖禍,忙過來拉陸淑青。可陸淑青現在心裡全是自己的委屈,不吐不快:「既然是你的人害我,難道你就能脫開干係?」

  「姐……你看她們要吵起來了。」陸淑靜伸長了脖子,看戲不怕台高的輕輕笑了起來:「你說誰會贏?」

  陸淑怡瞪了她一眼:「悄悄看你的,別說話。」

  畢竟是是非場,若是陸淑靜臉上的表情被三太太看見,還以為她們姊妹這是幸災樂禍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規規矩矩總不會出錯。

  陸淑芳聽著陸淑青的質問,嚇得後脊樑一陣發涼,額上不斷冒出冷汗。畢竟她心虛,年紀又小,此刻這樣氣氛,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泰然處之。

  安姨娘生怕陸淑芳一時慌張露出馬腳,急忙擋在了陸淑芳的面前,一臉委屈道:「六小姐,這次您是受了委屈。可此事到底是丫鬟做下的,方才她自己都已招認,您又何必不信呢?」

  陸淑芳見自己的母親護在了前頭,心中便也安定下來,一時隨機應變的哭出聲音,哽咽道:「六姐姐,此事我真的不知道……」

  陸淑青哪裡肯信,恨聲道:「你不就是恨我害你禁足了嗎?你可真是卑鄙,竟然用這樣下三濫的招數。」

  陸淑芳哭的更加厲害,眼淚簌簌看著陸老太太,悲戚道:「老太太,您聽聽六姐姐的話。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裴氏急的團團轉,可又拉不開自己的女兒,心裡只能暗恨安姨娘。

  陸老太太對此事心裡明鏡兒似的。此刻這樣一鬧騰,她不免對安姨娘又多了一層不滿。不過短短一月,陸家就發生了兩件大事,都與安姨娘有關係。若不是因為她母家有可用之人,陸家又怎能容得下她?

  此刻若再不施威,往後還如何能壓得住她。

  「好了,都給我住口。」陸老太太額上的青筋跳了跳,眼風掃過眾人,發威道:「我還好好的活著呢!還沒死呢!等我閉上眼睛,你們愛怎麼鬧怎麼鬧,我管不著。今兒我在這裡,你們誰都不許給我鬧。」她特意看一眼陸淑青,斥責道:「誰要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瞎鬧騰,都給我攆出陸家去,陸家最不缺的就是人,少一個多一分清靜。」

  陸老太太一發威,陸淑青也不敢胡鬧。屋內一時沉寂,在場之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方才那丫鬟既然是七丫頭的人,七丫頭當然難辭其咎。」陸老太太表情嚴肅,看著陸淑芳道:「往後的一月,你一步都不許踏出房門,給我好好的閉門思過。」頓一頓,又加重語氣道:「這一月內,你們誰都不許去看她。若是誰去看她,誰就跟著她做伴吧,禁足一年。」

  陸老太太目光落在安姨娘身上:「 安姨娘,你可聽清楚了?這一月里,你也不許去見她。她的飯菜,我自會吩咐人送去,你就不必費心了。」

  陸淑怡暗暗思忖,看樣子老太太是要拿捏安姨娘。近來事情多與她有關,即便她再有娘家撐腰,老太太眼裡也難揉沙子。

  安姨娘臉上有些掛不住,可又不敢不從,只能垂首道:「婢妾明白了。」

  陸淑芳聽聞要禁足一月,難以置信的看著陸老太太,嘴唇翕合,想要分辨卻又無從開口。

  陸淑青縱然覺得此事懲罰太輕,可到底是懲罰了,便不敢再胡攪蠻纏,只能默默咽下了這口惡氣。

  「好了,我也乏了,你們都退下吧!」陸老太太揉一揉眉心,抬手對大太太道:「扶我去屋裡。」

  何氏扶了陸老太太正要起身,忽的有個婆子神色慌張的闖了進來。

  陸淑怡定睛一瞧,這婆子不是方才拖走曇花的婆子嗎?看她一臉慌張的樣子,莫非曇花出事了?

  陸淑怡看著心裡不由一凜。

  那婆子面色難看,跪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道:「老太太……不好了……」

  何氏瞪了一眼:「真是越發沒個規矩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那婆子告一聲罪,顫聲道:「奴婢方才拉了曇花下去,誰知道那小蹄子竟是個氣性大的,奴婢一晃眼的功夫,她自己一頭……自己一頭撞在了柴房門上……死……死了……」

  死了?

  陸淑靜到底還是個孩子,聽到死了人,不由往陸淑怡身邊縮了縮:「姐……我怕。」

  陸淑怡心中也覺不適,仍溫聲安慰道:「不怕,沒事的……」

  屋裡眾人皆是一驚,陸老太太面無表情,只緩緩吐出幾個字:「埋了吧,賞十兩銀子給她家人……」

  陸淑怡沉默。

  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有了……

  若是她當初沒讓墨菊去告訴裴氏曇花是陸淑芳身邊的人,是不是她就不會死?

  內室里燈火通明,紗窗上照出了自己疲憊不堪的影子。

  陸淑怡就那麼托著腮,靜靜的看著黑漆炕桌上的燭火一跳一跳,明暗不定。

  此刻的她充滿了迷茫,她搞不清楚重生的意義到底在哪裡?難道就只是為了復仇?

  可復仇的代價又是什麼?是血?是命?還是一顆充滿仇恨的心?

  這些想法讓她頭疼欲裂,仿佛被千萬隻蜜蜂蜇過了一般。

  尤其是曇花的臉,一遍遍在她面前閃過,讓她自責。

  墨菊立在隔扇邊上守著,尤嬤嬤端了一碟子花生餅進來,小聲問道:「三小姐還沒吃東西?」

  墨菊搖了搖頭,嘆氣道:「許是被曇花的死給嚇到了,從老太太那裡回來以後就水米不進,連話都不肯多說。」她擔心道:「真怕她熬出病。」

  尤嬤嬤皺了皺眉:「那……那怎麼辦?要不然去告訴太太一聲?」

  「太太的病才好些,還是別去回她了。」墨菊想了想,斟酌道:「要不讓冬梅那丫頭進來伺候?她話多,沒準還能哄哄三小姐呢!」

  尤嬤嬤也想不出別的法子,只能點頭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等冬梅進來的時候,她手裡多了一把小剪刀和幾張彩紙。

  「你這是?」墨菊奇道。

  冬梅眯著眼睛一笑:「我是想給三小姐剪小像,也不知道三小姐會不會喜歡?」

  墨菊神色一亮,馬上推她道:「那你快去,多剪幾張好玩的。」

  冬梅甜甜一笑,快步走了進去。

  陸淑怡仍是一副沒精神的模樣,冬梅給她行禮,她連看到沒看,只有氣無力道:「我這裡不用人伺候,你下去歇著吧!」

  冬梅眨一眨眼睛,笑著湊了過去,將手中的彩紙抖了抖:「奴婢見您悶的慌,不如……不如讓奴婢給您剪幾張小像吧!」

  「剪小像?」陸淑怡微微抬眸,遲疑道:「你會剪小像?」

  冬梅揚眉一笑,頗有些小得意:「您可是不知道,我娘是我們村剪紙最出色的女人,她的手藝是從我外祖母手裡學來的。我從小就看我娘剪紙,時間久了,我也就學出來了。」

  陸淑怡細細的看著冬梅,來了一絲興致,問她道:「那你娘現在還剪紙嗎?」

  冬梅搖了搖頭,眉宇間閃過一絲傷感:「她前年病死了,當時她病著的時候,我們家裡正好交了租子,我爹拿不出銀子給她瞧病……」她嘆一口氣:「熬了半年,人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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