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一直相隨

  劍生長了一張很平凡的臉，當然這種平凡是相對於楚月牙見過的諸如韓放、杜辰逸、狄夜之類的帥哥來說，不過看上去至少是順眼的，白白淨淨，劍眉星目，臉上沒有多少笑容。

  楚月牙還以為他會蒙面什麼的，沒想到倒是直接露出了容貌，不過，露出容貌也不能代表什麼，易容這玩意兒，似乎現在行走江湖的人都會上一些，隨隨便便就可以讓自己的樣子變上一變。

  別過齊大富和阿語之後，楚月牙便和劍生一起快馬加鞭的前往齊大富好友的地方，兩人共乘一騎，楚月牙雖然現在勉勉強強會騎馬了，但是要想快馬加鞭不是那麼容易的。

  

  劍生很沉默，比楚月牙想像的還要沉默，比如——

  「嘿，你好，我想問一下，我們去那邊需要多長時間啊？」楚月牙總覺得沉默實在是有些尷尬，抓著劍生的腰，問道，「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對了，還得去什麼基地拿情報，一共需要多長時間呢？」

  「大半天。」簡短的三個字。

  「哦，這樣啊，比我想像的要快一些。」楚月牙訕訕的道，「對了，劍生，你的背影像極了我的一個朋友，我差點兒將你認作他呢，所以當時才會伸手過來拉你，想看你的正面。」

  「嗯。」一個字，示意聽到了，但是沒有繼續研究的欲望。

  「呃……那個，劍生大俠，謝謝你的出手相助，否則的話，我現在都沒有機會和你說話了。」楚月牙繼續再接再厲的道，「你的功夫可真好，一刀就將那人給砍了，佩服佩服。」

  「是劍。」

  一層不變的語氣，一層不變的簡短回答，終於讓楚月牙泄氣了，不過至少可以看出這人有兩個優點，第一……他聽到他講話了，而且應聲示意她聽到了；第二，這人很良善，就算他對楚月牙的話再沒有興趣，他都沒有打斷她話的意思，而是默默的聽著而已。

  「唔，我剛剛說你像一個人的背影對不對？」楚月牙想了想，還是說道，有些話憋在心中不吐不快，不管這個劍生究竟是不是他，反正看著這個背影，權當作是他，她就說了吧，「這個人對我很好很好，也許曾經利用過我，但是後來卻幫了我許多許多，我都沒有跟他說謝謝。」

  「唔。」劍生的聲音很輕很輕。

  「後來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我和他見面也十分尷尬，不合時宜，但是有些話終是在心中的。」楚月牙將臉輕輕貼在了這個後背之上，「謝謝他帶給我的快樂和開心，謝謝他給我的庇護，謝謝你一直幫我暗中救我，曾經，我喜歡過他，曾經，想要和他一起到老。」

  「曾經……」

  「謝謝他讓我免去了選擇，他幫我做下了決定，沉澱了的情愫，留下美好的回憶。」楚月牙輕輕說完，「若有來世，希望我們可以成為姐弟，讓我償還他吧，愛太累，不如親情實在。」

  「我猜那人情願你的來世許下的是和他在一起，而不是這個。」劍生終於說了一句比較長的話，只是他在前，楚月牙在後，他的話，她聽得不清晰，模模糊糊的，好似在霧裡，「或者，不是來世，而是今世……罷了……有緣無分吧。」

  「有緣無分……」這四個楚月牙倒是聽清楚了，「是啊，有緣無分。」

  人生就是有這麼多無奈，錯的時候遇上對的人，對的時候變成錯的人，讓人撕心裂肺，痛苦不已，唯一的解脫，也許只有長痛不如短痛幾個字吧，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可以讓一切都歸於平淡。

  平淡……相守，和韓放，這就足夠了。

  夜色還濃，楚月牙靠著這個背，摟著劍生的腰就這麼緩緩的睡過去了，縱然是在馬上也沒有影響她的睡意，累了，真的，放佛說完那一番話，就將她所有的力氣都掏空了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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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剛亮的時候，劍生便帶著楚月牙到了一處小樓，小樓在水中，手中長了不少低矮的植物，綠色的，都是楚月牙見都沒有見過的植物，小樓後面是花圃，同樣種滿了的奇花異草。

  果然，這人是痴迷植物的，單是這麼乍一看，楚月牙就產生了這種感覺了，很好，越是痴迷植物，越有效果。而且還有齊大富的親筆信，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的，這一次收穫兩根，韓放應該很開心的。

  這個喜歡植物的齊大富的好友是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人，長得很清瘦，身上自帶一股泥土的香氣，看到楚月牙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一股紫金壤的味道。」說這句話的時候，此人雙目放光，好像是餓狼看到了綿羊一般。

  「呃……那個我是來……」楚月牙斟酌著。

  「送信的，主人有信給你。」劍生將話說完整了，看了楚月牙一眼，「給信，我們還有別的事情，快點兒辦完最好。」

  「嗯。」楚月牙點點頭，就將手中的信遞出去了。

  那人很快的瀏覽了一邊，臉上的表情經歷了從不屑撇嘴到皺眉到雙目放光，到最後看著楚月牙的眼睛幾乎都要成星星眼的模樣，上上下下的將她看了好多遍，然後道——

  「這麼說，你果然有紫金壤，種出了那些花了？」

  「嗯，算是吧。」楚月牙點點頭，其實她只是放在那裡任憑它們自生自滅的。

  「好，很好。」那人興奮的點頭道，「好了，告訴我吧，花兒現在在哪兒？我想看看，特別是帝王花，這可是我窮盡我畢生都不一定能夠看得到的。唔，我迫不及待了，來吧，給我看吧。」

  「十香伏地根。」劍生用他數九寒冬的音調澆滅了那人的熱情。

  「等等。」那人瞅了劍生一眼，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去那十香伏地根了，動作迅猛，果然是迫不及待，十香伏地根好像就是什麼多麼沒用的雞肋一般，他早就想扔掉了，只是苦於沒有機會而已。

  「一會……真的要給他看花嗎？可是我……」楚月牙為難的道。

  「不用，拿了十香伏地根就走。」劍生很淡定的道。

  呃，好吧，反正劍生是跟常人不一樣的，他這麼說就這麼做吧。倒是這人和齊大富之間的事情，就跟她沒有多少關係了。

  「喏，盒子中的就是，先說了，這玩意兒沒什麼用的，也不稀奇，要是想要在嘎爾瑪山上就有，跟帝王花之類可是不一樣的，可別說我占了你便宜。」那人拿了一個長扁的盒子，遞給了楚月牙，「唔，那些花呢？」

  「到時候主人自然會給你看的，按照信上和你約定好的。」劍生很利索的道，「那麼，告辭。」

  「慢著慢著，不是說過嗎，我去拿十香伏地根，你們就給我看花嗎？」那人差點兒要跳了起來，一把拽著劍生道。

  「我有這麼說過嗎？我只說了，『十香伏地根』幾個字而已。」劍生淡淡的道，「這個姑娘也沒有說過，所以按照約定的來吧。」

  丟下這一句，劍生便帶著楚月牙離開了，留了那人獨自在原地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去基地，得蒙眼。」出門之後，劍生說了這六個字，就將楚月牙的眼睛給蒙上了，臉依舊繃得那麼緊，直到楚月牙什麼都看不見了，臉上似乎才流露出一點點的柔情和眷戀。

  從這小樓去到基地那邊並不是很遠，可能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楚月牙的眼睛便得到了解放，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地下室，燈火比較昏暗，空蕩蕩的大廳，四周都是一排排的柜子，像是中藥店放藥材的柜子。

  「我去給你找，十香伏地根的消息，你在這兒等等，不要亂動，有機關的。」劍生叮囑道，然後便消失在了柜子之間，留下楚月牙站在原地等待著，觀察著這裡的事物。

  「好了，這裡是齊大富收集的所有十香伏地根的情報，你都拿去吧。」很快，劍生便出來了，站在了楚月牙的身邊，將手中的不算厚的卷宗放在了楚月牙的手上，「好好利用，早日解毒。」

  「你……知道我中毒？」楚月牙下意識的問道，她好像沒有具體說過吧，齊大富雖然知道，但是他會給手下交代這麼清楚嗎？怎麼想都覺得有些蹊蹺似地，讓她很疑惑。

  「嗯。」劍生只是嗯了一聲，沒有多做解釋，「拿著。」

  「唔。」楚月牙接過了卷宗，喃喃的道，「我只要三個消息而已，不是這麼多的。」

  「我高興給你這麼多，你有意見嗎？」

  「我……你……」楚月牙突然抬眼，看向劍生，「你再用剛剛的聲音說一次話？」

  「還是這麼敏感的……」劍生突然露出一個笑容，讓楚月牙熟悉無比的笑容，一伸手，在她有任何反應之前將她拍暈了，然後道，「我會一直跟著你保護你的，你安心去，別害怕。」

  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他打橫抱起楚月牙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