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下一步

  「所以，朕準備動手了。」皇上站了起來，有一種意氣風發的色彩，「好久沒有這般斗過了，閒了太久了，孟顯庭那次和這次比起來，還不夠看。」

  楚月牙看著皇上，有一種很惱火的感覺，臉色也不太好，什麼話想衝口而出，但是卻一時之間說不出口，或者說，她還是緊緊的記著，他是皇上，不是什麼話她都可以隨便衝出的，這裡……還是皇宮。

  「怎麼了？」皇上看著楚月牙，「看起來，你對朕的答案不是很滿意，還很惱火呢？說說，你覺得朕哪裡不對？」

  「皇上自然是不會錯的。」楚月牙有些生硬的道，有些話卻被他一問就再也克制不住了，「不過，皇上可曾想過，因為按兵不動，可能會帶來的後果和影響，會有很多無辜的人死去的，而且，龍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兒，皇上現在要動，只怕……」

  「朕自然想到過，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皇上收起來意氣風發，臉色很嚴肅，「而且，就算現在不動亂，遲早也會有的，你以為朝廷像你看上去的那麼平靜嗎？你以為信陽都可以一直平平安安？」

  楚月牙說不出話來，皇上說的有他的道理和思量，她這做平頭老百姓的自然不能夠理解的，也許真如皇上所說，要重新立太子，要如何如何，朝中也必定會亂，索性借著龍爺的事情，一併處理了。

  「今日你來就是為了質問朕嗎？」皇上又問了一句，雙目很犀利的看向楚月牙，頓時讓楚月牙覺得自己像是被老鷹盯著的小雞一般。

  「月牙只是心中有疑惑不解，而且……」楚月牙想了想，抬起眼，真摯的看著皇上，「雖然我已經不是楚府一員，但是楚彌現在……我希望皇上能對楚府網開一面。」

  其實他就是來質問皇上的，當初是憑著狄夜死了的一股怨氣，不過現在那股怨氣沒了，再加上面對皇上的氣勢，楚月牙有一種氣短的感覺，只好將來意變成了求情，讓皇上找找上位者的感覺。

  「這要看楚府的人在這次事件中發揮的作用了。」皇上微微一笑，目光倒是柔和了許多，「你，楚月牙，作用不小，雖然讓朕失去了一個兒子，但是卻讓龍爺失去了一個有力的助手，還有千金樓的站在朕這一邊，當然……還有陸修雲——雖然他不說，但我知道是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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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月牙沒有說話，表面維持平靜，不過心中暗道，皇上不僅什麼都知道，而且聽這口氣，似乎還和陸修雲達成了什麼協議呢。這樣算起來，皇上還是勢大的，開玩笑，梁國和鄭國兩個國，還抵不過一個龍爺嗎？

  而且，這樣說起來，陸修雲和皇上達成協議的話，簡明軒面對上官洪也沒有那麼大的危險了，想必很快就能趕回來，順便走了這麼一趟，還能提升在禁軍中的地位呢，這倒是好事兒一樁。

  至於皇上說的陸修雲是因為她而和皇上結盟之類的，她就聽沒聽見吧，或者說，只能祈禱，這協議中，沒有關於她的什麼內容……當然，一定會有，但是是什麼呢……

  「陸修雲向朕提出了一個要求，朕答應了。」皇上像是看出了楚月牙在想什麼似的，慢慢的說了這麼一句，還是一眼不眨的看著楚月牙，還這麼善解人意的將話遞到了她的嘴邊，讓她不問都不行。

  「什麼要求？」楚月牙順理成章的問道，「應該……和我沒多大關係吧？陸修雲不是強人所難的人，而且皇上也不會逼迫我做什麼，再說我和韓放……」

  這兩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原本和你關係不大，只是一個物歸原主的約定。所以，朕便答應了，以他協助朕平定這一次的亂為條件。」皇上輕聲道，幾乎都看不到他的嘴唇在動一般，「只是，你剛剛告訴朕……你將碧滴給吞了下去，碧滴是梁國國寶，這國寶，已經和你融為一體了，你說這……讓朕怎麼辦呢？」

  楚月牙覺得自己的心涼快了一些，低下頭，假裝什麼都想不到。

  「對了，繼續回到剛剛的話題吧，你說，讓朕對楚府網開一面，是不是？」皇上慢悠悠的道，像極了一隻狐狸，「除了楚府之外，朕想提醒你，千金樓暗中匿藏許多朝廷要犯，在信陽都擴張自己的勢力，其實已經威脅到了朕的利益，朕也應該剷除的，你是否要為他們求情呢？還有杜辰逸和簡明軒，他們都在朕的手中辦事，還有……楚昊然，似乎你們關係很要好……還有……韓放，他想要的生活……」

  「皇上這是在威脅我嗎？」楚月牙微微眯起了眼睛，這一句句的全部都是數落自己的軟肋，自己關心的人都在他手中似的，結合剛剛陸修雲和皇上達成的協議，似乎很明顯了，他想要自己幹什麼。

  「朕只是告訴你一些事實罷了。」皇上好整以暇的道，突然話鋒一轉，「楚月琴現在如何？你可知她肚子中的種到底是誰的？」

  「你的。」楚月牙脆生生的道，也沒用用敬語，「怎麼，你自己做的孽障，你自己還不負責嗎？」

  「別以為她和方曉的破事兒朕不知道。」皇上的臉色不是很好，「原本朕對方曉多多少少有些愧疚的心理，不想他是龍爺的人，這也怨不得朕了，楚月琴生了孩子，朕會認親，若是真的是朕的，朕會留著這個孩兒的。」

  「那……楚月琴呢？」楚月牙相信孩子是皇上的，但是聽皇上的語氣，似乎對楚月琴沒有存著要留著的心思，聽起來……

  「她有她的用處，朕想她也願意去做。」皇上道，語氣冷冷的，「你不必多問了，不該你問的，你懂該如何。」

  楚月牙默然，大約是要用楚月琴去對付方曉吧，方曉……自作孽，不可活。

  「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沒？」皇上又道，「若是沒有的話，朕讓人將你送出宮去吧，至於楚月琴那裡，朕有空去看看她，正好也有些事情和她聊聊。」

  「還有一件事情。」楚月牙想了想，突然問道，「接下來，皇上要動手，要如何動手？龍爺和我大約是誰見了誰都想殺了對方，若是可以的話，我想配合皇上的行動一定會方便得多。」

  「你不必做什麼，你只需要幫朕履行對陸修雲的約定就成了。」皇上輕緩的道，「不知你能不能做到？」

  「我……」

  「記得朕剛剛說的話，說的那些人，想清楚再做決定，現在，還不急。」皇上道，將楚月牙還沒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還有韓放那邊，你大可不必擔心，他會尊重你的一切選擇的，而且，他是朕曾經最疼愛的兒子，就算沒有你，朕也不會讓他的日子難過的。」

  連最後的藉口都塞過去了，當然她也不想用韓放來當做藉口，不過也確實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好保持著沉默，不想再多說，是不能再說多，若是她表現出不想順從的話，會不會皇上立刻叫人綁了她？

  「好吧，朕也不妨告訴你，接下來，朕要對付那偽裝韓放的人。」皇上微微一笑，「朕還要多謝你將陸泠送到了他身邊去了，甚好，這幾段日子他比方曉還蹦躂得厲害，夸下的海口比什麼都多，現在也是讓他嘗嘗厲害的時候了。」

  「陸泠……能發揮什麼作用，可以讓偽韓放倒下？」楚月牙輕聲道。

  「那偽裝放兒的人向朕要求要娶陸泠。」皇上輕笑道，「他以為陸泠會幫他帶來梁國的助力，實際上，陸泠早就被陸修雲給徹底架空了，包括錢財人脈，現在陸泠不過是空架子一個而已。」

  可以想像陸泠的到來，讓偽裝韓放的人很興奮，而且他是那麼急切的想要得到龍爺的重視，可是龍爺更重視的應該是方曉這個原本就有皇上血脈的人，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讓偽韓放去，不過是給方曉鋪路和助力的，偽韓放不甘心之下，一定會有所動作。

  陸泠無疑是給他雪中送炭了，她對韓放的痴迷，為了嫁給韓放肯定說了許多她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大約那偽韓放真的以為陸泠是他極大的助力，為了拉攏旁人，將自己的這個助力宣揚出去了。

  到時候陸泠被捅出根本就已經沒有了梁國的支持，那些靠向偽韓放的人大約也會認為是韓放欺騙了他，那時候一部分向著皇上投誠，另一部分大約會倒想其他的勢力，不過將龍爺的一大助力消去也是很好的。

  「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不少，楚府現在已經不在朕的掌控之中，就算朕網開一面也一定會有懲罰。」皇上繼續道，「至於其他的，就看你了，來人，將楚小姐送出去。」

  和皇上的談話就這麼結束了，楚月牙總覺得還有問題要問，可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而且她怕不到子時，小腹要造反，便只好跟著皇上的人出了徐婕妤的門口。

  「勞煩你了。」很快，便出了皇宮，楚月牙對著那送她出來的人拱手，轉身離開，腦中想著事情，只是……她沒有想到——

  「啪」，楚月牙脖子一麻，大腦發暈，艱難轉身卻發現是剛剛送自己出來的人動手擊暈了自己……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