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橫空出世

  第二日上午是禮儀課，下午沒課，可回家休息。

  「月牙，你沒事吧？」一大早，簡水柔就在太學院的門口候著楚月牙，看到她從陳大力駕的車上下來，立刻迎了過來，「一切還好吧……」

  「沒事。」楚月牙利落的跳下馬車，對著陳大力揮了揮手，挽起了簡水柔的手臂，朝著太學院中走去，「禮儀課在哪兒上？」

  「六藝院的中進東廳。」簡水柔道，看到楚月牙安然無恙的樣子，也安心了許多，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道，「昨晚……」

  「昨晚？」楚月牙眼珠一轉，做望天狀，「昨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你沒去麼？」簡水柔問道，不過隨即又道，「沒去也好，只是你的很在意的那個小編鐘……」

  「在這裡呢。」楚月牙從腰間的荷包中掏出了編鐘給簡水柔看了看，又小心的收了回去，「完好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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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怎麼做到的？」簡水柔更加好奇了。

  「這個說來話長……」楚月牙壓著聲音，「昨晚我提前去了祭酒祠，藏在黑暗中，後來蕭宛珊和朱南凡來了，我悄悄用棒子敲暈了他們，拿回了我的東西，就完結了。」

  「你不怕他們說出來……」

  「不怕，他們一個字兒都不會說，估計他們現在都還驚魂不定呢。」楚月牙笑得很得意，「看守祭酒祠的人是被蕭宛珊支開的，後來回來，他們就會發現蕭宛珊和朱南凡赤身裸體摟在一起，你想想這兩人會讓事情傳開嗎？自然，大家就當做昨晚什麼事兒都沒發生最好了，對不對？」

  「月牙……你好厲害……」簡水柔臉上交織著既無語又佩服的表情，「對了，今日下午你裝扮好了男裝，來我家吃，我哥應了戶部尚書高大人的邀請，要去高大人府上。昨日我哥就跟高大人說了關於你的事情，高大人說要見見你，若是確定了，便可走內部程序，直接辦手實。」

  「這麼快？」楚月牙驚訝的道，隨即笑了，「能走後門就是好啊，哪個朝代都一樣，哈哈哈。」

  「什麼？」簡水柔顯然沒聽懂楚月牙後半句話的意思，不過有些擔心的補充道，「月牙，你的裝扮沒有問題吧？我哥說，那高大人也是個精明人，本來他說不讓你見那大人的，是那大人非要親自確認一下的。」

  「沒關係，你放心就好了。」楚月牙笑道，「那麼，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想想，我取個什麼名字好？」

  「我哥是明字輩的，男孩都要隨字輩取名。」簡水柔沉吟著，「簡明……」

  「簡……簡……簡明亮！」楚月牙雙目炯炯，「就這名字，很好，大氣，充滿了陽光，你覺得如何？」

  「你喜歡就好……」簡水柔已經習慣了對楚月牙奇異思維的無語。

  「對了，水柔，你聽著，昨日我從蕭宛珊那裡偷聽到了一個消息。」楚月牙恢復了嚴肅的表情，很是壓得很低，「蕭宛珊的哥哥蕭良材，要對付你哥，說是要在斗陣比試上讓你哥出醜，你要讓你哥小心些。」

  「嗯。」簡水柔點了頭，臉色又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上午的禮儀課，楚月牙聽得很認真，是出於她真的還蠻喜歡歷史的，對於歷史文化也存在很濃厚的興趣，便仔細聽著，讓簡水柔覺得十分意外。

  而一上午，蕭宛珊和朱南凡都沒有來，整個太學院也風平浪靜，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除了沈紅玉不解的目光不時從遠處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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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明軒哥哥，水柔妹妹，我可讓你們滿意。」在簡府的一間廂房之中，楚月牙用頗有些沙啞低沉的嗓音問道。

  下午，畢鳶駕車，帶著楚月牙來到了簡府，上車的時候還是女裝，下車的時候已經成了男裝，從窈窕少女，變作了翩翩少年郎。

  一身群青色的深衣，稍微有些寬大，將她已經開始發育的小胸脯掩去了，頭髮冠起，整整齊齊，書生氣十足的髮式。面部用畢鳶的特殊處理手法，讓她的五官稍微有了些變化，乍一看和簡明軒很有兄弟相，長相不算出眾，氣質尚可，笑起來的酒窩卻是掩不去的。

  「和我哥好像啊……」簡水柔愣愣的看著楚月牙，「月牙，若不是畢鳶在，還有你的馬車在，我一定不敢相信你是楚月牙，分明就是我哥哥嘛，絕對不會有人懷疑。」

  「好高超的易容手法。」簡明軒有意無意的掃了在旁邊站著的一言不發的畢鳶一眼，笑著道，「月牙，你身邊有高人啊。」

  「是啊，我告訴過水柔，我身邊有武林高手的。」楚月牙半真半假的道。

  「皮膚黑了些，若是白些的話，看起來應當更好看。」簡水柔中肯的道，「個子稍微小了點，須得在長高些。」

  「眼前這小子，完全看不出是月牙。」簡明軒也道，「倒真像是我的弟弟。」

  「不過，將五官分開來看，我還是認得出是月牙的。」簡水柔湊近了些，「組合在一起，又不是月牙了，這妝容真是好奇異，大約是我太熟悉月牙五官的緣故吧。」

  「差不多了，對於我的裝扮都沒有異議了吧？好了，現在我就是水柔的哥哥，簡大哥的弟弟……簡明亮！」楚月牙興高采烈的宣布，「今年十三歲了，前幾日才尋親而來。」

  「成，走吧，去高大人的府上。」

  高府偏廳的會客房，簡明軒攜帶著他的弟弟簡明亮和他的妹妹簡水柔正在拜會戶部尚書高恪——

  戶部尚書高恪不過是二十七八的模樣，長得也是風度翩翩的，很健談，和幾人隨意的聊著，不時便是幾句笑話，逗得大家樂呵得很。

  「不知明亮打不打算考入太學院中？」說完了手實的問題，高恪隨口問道，看著楚月牙，「你哥當年可是太學院中風頭很勁的一個，文武全才；現在水柔也在太學院中，你若要考，明年年初還有一次考校的。」

  「我就不了。」楚月牙笑道，「一家三兄妹都讀書多沒有意思啊，有大哥和三妹就好了，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有句話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高恪很好心的提醒道，「雖說這句話不盡全對，但你若考上太學院，從文方面，你和你哥一文一武，豈不妙哉。」

  「我不是讀書的材料。」楚月牙爽直的道，在現代寒窗那是十六年，夠了，「我是個胸無大志的，打算做些營生能養家餬口便好。」

  高恪啞然失笑，正準備說什麼門外卻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不錯不錯，難得還有一個沒有消尖了腦袋要往太學院裡頭拱的人。」一個交領衫配粉色羅綺長裙的少女走了進來，「爹，你瞧瞧，不單是我一個，還是有人不願去太學院的嘛。」

  「燁霜，沒見爹在會客麼，你怎麼就闖進來了？」高大人呵斥道，轉頭又對簡明軒道，「明軒別見怪，我這女兒，被我慣壞了，老是這般沒規沒距的。」

  「爹，我這不是來幫你接待客人麼？」高燁霜笑著走過來，很有禮貌的拜了拜，「見過簡大人，見過……這位是？」

  「舍弟簡明亮。」簡明軒介紹道。

  高燁霜的一雙美目在楚月牙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藏著很有興趣的表情，見禮之後，便對她爹道：「爹，我帶明亮和水柔出去逛逛，想必你和簡大人有許多要事要商討的。」

  這句話倒是說在了高大人和簡明軒的心頭，楚月牙和簡水柔也懂得簡明軒遞過來的眼色，便雙雙起了身。

  「那明亮手實的事情，就勞煩高大人了。」楚月牙禮貌的道。

  「舉手之勞而已。」高大人笑道，目送她女兒帶著楚月牙和簡水柔出了門，轉向簡明軒，「明軒，斗陣比試的事情，你可準備好了？皇上讓我傳話給你，務必要贏，立威。」

  「我知。」簡明軒雙目露出堅毅，簡水柔已經將楚月牙從蕭宛珊那裡偷聽到的消息，告訴了他。

  這邊，三個小友在高府後院中的亭台水榭之間邊走邊聊著，高燁霜也是個健談的，楚月牙說起話來一向口沒遮攔，這會兒也是如此，簡水柔笑眯眯的聽著，樣子很恬靜，不過思緒似乎不再談話上。

  「……讀書有什麼好的。」高燁霜抱怨著，「我爹就非要我去太學院，我不想去，他硬是將我塞了進去。」

  「我也覺得在太學院裡頭沒多大的意思。」楚月牙點點頭，「在外逍遙自在的多好，而且太學院裡面那些勾心鬥角這麼多，叫人受不了。」

  「對對。」高燁霜顯然是一副找到了知音的感覺，「而且，女子只能入六藝院，我喜歡詩詞，六藝院裡面又沒說分設一個詩學院，我就只好去了數學院。」

  「好似很枯燥。」楚月牙想了想，她還沒有上過數學院的課。

  「對啊，我最大的夢想就是遊山玩水，見識見識這信陽都以外的地方，邊塞也好大漠也好。」高燁霜很嚮往的道，「或者是名山古蹟都好，只是我爹不准我出去。」

  這個時代的女孩能有這樣的想法，著實讓楚月牙吃驚，突然也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心情頗有些激動的道：「好，我也喜歡遊山玩水，等我賺了銀子，我帶你去？」

  「真的？」高燁霜目光閃爍的盯著楚月牙，臉蛋兒微微有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