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荀攸

  「哈哈哈哈！」轉過一條街的郭嘉和明兒同時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咯咯咯咯！唔！」明兒小丫鬟笑著，突然戛然而止。

  「怎麼了？」郭嘉奇怪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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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兒弱弱的問道，

  「少爺，我可以笑吧？」

  卻是想起當初在來洛陽路上的時候，郭嘉不許他們笑的情況。

  「當然，這種人天生就是拿來嘲笑的，不用跟他講什麼仁義道德！哈哈，剛才真想回過頭去看看他的臉色啊，不過就算不回頭，我也完全能夠想像得到了！哈哈哈哈！」郭嘉拍著手大笑著。

  「咯咯，咯咯！」明兒再次展顏笑了出來，感覺自己以前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過。雖然只是當一個小丫鬟，但這開心快樂，蒸蒸日上的生活，現在就算讓明兒重新回家去，她可能都不願意了吧。

  笑了一陣以後，明兒開口問道，

  「少爺，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郭嘉漸漸收住笑意，卻是難得嚴肅了起來，

  「我想先去文若兄那裡看看。」

  「還是那天的那個案子？」明兒問道。

  「沒錯，我去看看進展如何了。」郭嘉回答道。

  郭嘉仔細想過，如果那暗地裡的人只是偶然找上他的，單純是因為他郭嘉恰好處於那麼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那也就罷了，怪也只能怪他郭嘉自己運氣不好。

  但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跟張讓說起他郭嘉，那麼郭嘉能夠想到的，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這麼一個案子了。

  不要忘了，當時牢里死的人可就是何進大將軍府的人，那麼對方很可能就是從這裡知道的內幕，然後把一點線索透露給張讓，順便再把他郭嘉拖下水，以報那「一言之仇」。

  但有些細節方面，郭嘉還是沒有想通。畢竟看他郭嘉現在這個樣子，不僅什麼事都沒有，還白白的拿到了兩個大大的金元寶，無論怎麼看都沒有被人報復的感覺吧。

  之所以想不明白，那是因為了解的還不夠，郭嘉相信，只要讓他了解到一定程度，他就一定能夠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理清楚的！

  ······

  郭嘉帶著明兒來到衙門，荀彧還在前堂處理事情，郭嘉倒是在內堂見到了另外一個人，荀攸。

  荀攸比荀彧還要大，但從輩分上來講，卻是荀彧的侄子。而且進入仕途比較早，官職也相對比較大。荀攸目前的職位是黃門侍郎，是皇帝近侍之臣，主要的工作是在皇帝和尚書令之間公事處理的往來傳達，屬於能自由出入禁宮的外官，能接觸到眾多朝廷機要，地位很重要。

  可惜，如今是宦官當道，所以荀攸的位置顯得有些尷尬起來，加上又是何進袁紹這邊的人，荀攸已經稱不上是「能自由出入禁宮的外官」了。

  所以如今荀攸過的，完全是郭嘉一直都羨慕的生活：每天上班，只需要去單位泡杯咖啡，上上網，看看報紙，就能悠閒的過完一整天了。

  說起來，荀彧也是因為類似的原因，才被派到這裡來審案子。當然，相比起當一個閒差，荀彧自己估計也樂於做這些有用的事吧。

  兩人走了進去，

  「原來是公達啊。」郭嘉主動招呼道，他已經叫荀彧為「兄」，自然不能再稱荀攸為兄，雖然可以各叫各的，但這兩人經常在一起，就不能隨意叫亂了。因此，直呼其表字就行。

  「哦，是奉孝啊。家叔還在外面處理公務，今日有些閒暇，他請我來此幫他看看這個案子。」荀攸開門見山的說道。

  荀彧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適合做什麼事情，荀彧走的是王道，正道；而詭道，奇道這類的，就是郭嘉和荀攸等人比較擅長的了。

  因此，這些陰謀詭計方面的事情，荀彧通常都會找荀攸或者郭嘉來幫忙。

  看到荀攸放下記錄案子的卷宗，郭嘉不由開口問起來，

  「不知公達有何見解？」

  「事情可大可小，但有些地方卻是未能想明白，還請奉孝指點一二。」荀攸開口道。

  郭嘉拱了拱手，

  「願聞其詳。」

  「首先，奉孝和家叔都有一個共同的結論，那就是這個案子背後，有外來軍閥的影子。可是如此？」荀攸問道。

  「沒錯。」郭嘉點了點頭。

  「那這裡就有一個疑惑了，既然外來軍閥們都清楚何進大將軍的打算，那他們又要在大將軍府的人口中得到什麼消息呢？」荀攸反問道。

  郭嘉一愣，是啊，何進請那些軍閥來，那些軍閥顯然也明白是來幹什麼的，那麼還需要從別人口中得到什麼情報呢？

  然後，荀攸表情一凝，繼續說道，

  「如果前面的這些推論都是真的話，我們姑且不去考慮其中的緣由跟合理性，只來看他們的動機和結果：這些人需要大將軍的情報！他們的目標是大將軍！他們要對大將軍不利！」

  一瞬間，郭嘉的眼睛就眯了起來，

  「也就是說，大將軍叫他們來殺宦官，他們卻反過去幫宦官，不，他們想把宦官解決的同時，順便把大將軍也解決掉？！」

  如果荀攸的推論是真的話，這背後的外來軍閥最大的可能就是董卓了，畢竟從歷史上來看，何進跟十常侍全部斃命，最終得利最大的就是董卓！

  當然也不排除是其他軍閥搞的鬼，只是最後被董卓撿了便宜，因為這裡面的隨機性也確實是大了點。

  這時候，郭嘉幾乎已經確信了這個推斷，也只有目標同時是宦官和大將軍何進的時候，對方才會那麼不著痕跡的把消息透露給張讓。張讓知道消息，這是對大將軍何進不利；而對方又不明說，卻是通過他郭嘉來傳達的，顯然又不可能是宦官一方的人。

  所以，他郭嘉這麼一個小人物，之所以會被捲入如此驚天大局之中，多半就是因為他參與了這件不起眼的小案子！

  荀攸不愧為荀攸，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戰略眼光了吧！

  可惜荀攸不是郭嘉，他不知道郭嘉剛剛進宮遭遇的事情，也沒有郭嘉的跨時代眼光，因此，這只能成為荀攸的一個推論，而不能成為定論。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有個問題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們如何獲利？」荀攸說道，「就算到時候宦官死了，大將軍也死了，但外來的軍閥又不是一家，他們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對付大將軍，最終卻可能什麼都得不到，這不是很奇怪嗎？除非所有的軍閥暗地裡都聯合起來了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