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四章：小雨的歌

  「小雨，叫金鐵他們一起來吃個便飯，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任蘭青道，小雨甜甜的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席間有些沉悶，因為幾個人都有心事，到底還是任蘭青打破了沉默，他突然對小雨道：「小雨，你有興趣做我們的產品的代言人麼？」

  

  「代言人？」小雨很是疑惑，為什麼要代言人？

  「是呀。」任蘭青笑道，「易悠公司的那些便攜產品已經推出了很長時間了，現在你也看到了，它們占有了很大份額的市場，只是到現在為止，我們的宣傳卻還沒有步入正軌。現在我們已經不擔心財政問題了，所以打算在宣傳和產品形象方面補補課了。」

  小雨點點頭，卻不知道這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潛悠給這些產品定下的基調是『你身邊的幸福，樸素的親和力。』這也是我們的GG詞。」任蘭青道。

  這個GG詞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聽到，小雨卻還真不知道這是任潛悠的手筆。

  不過，追求樸素，還真的是任潛悠的風格。

  「現在有些人在抵制我們的產品，給我們製造了很多的困難，雖然我們的公關部門都可以解決，不過這也不是根本的辦法，所以我們打算為我們所有的產品塑造一個合適的品牌形象，讓大眾更快地接受它。」任蘭青道，他很認真地看著小雨，「塑造品牌本身的形象，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尋找一個形象代言人，不過——以潛悠的目光來說，現有的藝人他完全看不上眼，沒辦法，我現在其實是在給潛悠打工，老闆的話可不能不聽，所以我打算問問小雨你能不能幫這個忙？」

  任潛悠的臉紅了，他有些生氣地叫了一聲：「伯伯！」

  「哈哈！難道你不高興嗎？讓小雨當代言人？」任蘭青哈哈笑道，他很享受讓任潛悠臉紅的感覺。

  「我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小雨垂首，下意識地撥弄著自己盤子裡的菜，對小女孩來說，成為眾人矚目的明星，是永遠的夢，小雨也不例外，「不過……我又不出名……」

  「這年頭，想要出名還不簡單？」任蘭青揮了一下手，道：「隨便砸點錢，報紙頭條立刻就能上，訪談節目更簡單，多上幾次，想不出名也難。」

  「我怕……出名會不好……」

  「小雨，你不是很喜歡慈善事業嗎？」任蘭青笑道，「現在還是公司撥款給你，讓你進行慈善業務，到底還是公司的慈善業務……難道小雨你不希望自己可以到處去義演，或者你只要登高一呼，就有很多的明星大腕前來參加你組織的義演，一晚上就可以湊起來建設一所甚至幾所，幾十所希望小學的錢。慈善大使小雨，多好的想法，不是嗎？」

  他對小雨擠了擠眼睛。

  任潛悠笑了，伯伯是在拿這個誘惑小雨麼？不過他知道伯伯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大多數的事情中他都會看到利益，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商人，現在他讓小雨這麼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而且，別人想出名很難，小雨你想要出名還不簡單？」任蘭青道，「你把你昨天在房間裡哼唱的那首歌唱出來，立刻就可以紅遍大江南北！」

  伯父誇張了點吧……任潛悠轉頭看向了小雨，在任潛悠的面前，小雨總是很羞澀，極少唱歌。

  沒想到，小雨竟然不是直接否定，而是面色羞紅地低下頭。

  「哦……」任潛悠恍然大悟，小雨經過了顓姬的改造之後，可以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換句話說，現在的小雨擁有了這個世界上最全能的嗓音，只要她願意，她可以模擬任何一個人說話，也可以用任何一種頻率唱歌，更重要的是，在小雨的記憶中，被顓姬裝入了大量的跟音樂和聲音有關的知識。

  這樣的好嗓子，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而且……任潛悠還真想聽聽小雨的歌，也非常想看到全世界的人在小雨的面前迷醉的樣子。

  「小雨，你怎麼從來都不在我的面前唱歌？」任潛悠故作埋怨道，小雨低頭道：「人家……人家只是不敢……哎呀，小悠你真壞！」

  「人家是誰啊？」金鐵左右看看，道：「小七，是你麼？」

  「去！」在桌子下面踹了金鐵一腳，小七對這個煞風景的傢伙簡直無語。

  「小雨，唱來聽聽吧，如果大家都說好的話，你就做我們的代言人怎麼樣？」任蘭青道。

  小雨低頭想了想，點了點頭，這基本上就是答應了任蘭青的建議，因為就算她唱得再難聽，他們也會說她唱得好聽的，更何況，小雨唱歌怎麼可能難聽。

  「我……才剛剛寫了一半……」小雨道，「還沒有完成，所以……所以你們不能笑我。」

  「小雨自己寫的歌？」金鐵使勁拍巴掌。

  「嗯……」小雨的腦袋低得更低了，過了半晌，她才輕聲唱起來。

  「你從雪中走來，手裡拿著傘，把傘撐在天空，說你看。你張開雙手，白色的紙鶴，振動著翅膀，在盤旋。你面上掛著笑容，把手背在身後，很輕很輕地說，閉上眼。是什麼讓我如此地期盼，在你溫暖的手心，我的心如同融化的雪，變成雨……那一道血光閃現，我來不及的突然，失去焦距的雙眼，滿面猙獰的嘴臉，無法抑制的吶喊，找不到你的笑顏，在沒有依靠的彼岸，一個人等待千年。你揮舞長槍出現，如同破空的閃電，火焰燃燒在你的雙肩，照亮我的黑暗！紙鶴飛，那光芒如此耀眼，追著你的腳步，我是冰封萬年的雪，化為雨滴飄散，灑在你的發梢，打濕你的雙肩……哦，紙鶴雨……」

  任潛悠的笑容還僵在臉上，但是已經完全痴了。

  這是小雨嗎？

  初時，如同淺吟低唱，那一聲「變成雨」簡直就是迴腸盪氣，一瞬間似乎歷經天堂。

  然後沒有絲毫地轉換，突然變成了刀兵交鳴，殺氣森然，任潛悠真的很難相信，小雨這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能夠唱出來這種感覺，而那感覺卻越來越緊，越來越緊，直到無法抑制地吶喊。吶喊過後，如同餘音繚繞，後面幾句，幾乎是從天上飄下來的……只是那深深的寂寞，卻讓任潛悠感同身受。一個人……等待千年，那就是小雨的感受麼？我到底讓小雨獨自一個人經受了怎麼樣的痛苦啊！只是，那寂寞的餘韻還沒有消散，小雨的聲音就突然爆發了，她唱出下一個音符的時候，任潛悠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在嗡嗡響，本來在拼命地去聽那小小的聲音，不希望錯過一絲音符的聽著，突然被那炸雷一般地聲音嚇住，似乎真的有一道閃電突然撕破了黑暗，那揮舞著的長槍，也那麼得霸氣而美艷。

  那是自己的長槍麼？任潛悠突然覺得有些惶恐，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自己何德何能，能夠讓小雨這樣一個女孩子對自己傾心，即便是一個人等待了千年也不悔。

  任潛悠低下頭，心潮澎湃，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其他幾個人更是安靜，任潛悠面前的湯泛起了點點的漣漪，他不敢抬頭。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任蘭青，他苦笑道：「誰能告訴我後面的唱詞到底是什麼？」

  金鐵愕然看著他，道：「你聽不到麼？小雨的唱詞很清晰啊！」因為非常有自信可以讓自己的聲音比其他的樂器更美，同時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清晰地發出幾十個音節，所以小雨不需要含糊其辭，唱成別人聽不懂的樣子來配合旋律。

  任蘭青苦笑，小七道：「我從書上看到有人說，年齡越大，能夠聽到的頻率越窄，我們能夠聽到的，大概是伯伯聽不到吧。」

  因為對自己沒有知識深惡痛絕，所以現在的小七很喜歡看書，現在的他活脫脫就是當年任潛悠的翻版，或者他的潛意識中，還是崇拜著任潛悠的。

  而也因此他學會了很多的知識，不再是之前什麼也不懂，只會用偷竊謀生的小混混。

  金鐵恍然大悟。

  小雨發出的聲音，早就已經超出了所有人類可以發出的極限，她曾經在西部的軍事基地里，僅僅依靠聲音就擊穿了那超強的防護擋板。

  她可以輕易進入超聲波和次聲波的波段，而她剛剛的歌，融合了大量的裝飾音，往往一個字突然由深海直拔高空，直達人類可以聽到的範圍之外，然後又盤旋輪轉，一句唱詞可以從人類能夠聽到的最低頻直接拔高到最高，然後刺破虛空，游離在所有人的聽覺之外，再慢慢降落，重新回歸人類的耳力的懷抱。若是讓普通的音樂人聽到，定然會說，這才是貨真價實的炫技型的唱腔，和這一比，歌劇算得了什麼？雖然小雨的本意並非如此，這對她來說，不過是一種再普通不過的表現手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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