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一覺醒來，天地盡換顏（上）

  男人面對女人時，本能上就會擁有相當程度的心理優勢，就算是科技發展到新人類時代，陳賢頌聽到白敏是戰鬥型生化人時，都為她的性別抱不平，更何況在現這個大男人主義盛行的封建王朝時代。

  五個大男人，對著一個全身赤裸，長相極其漂亮，看起來柔軟無比的嬌小少女。如果說，沒有任何荷爾蒙方面的波動，那絕對是騙人的，更何況，人類是一種群體智慧生物，當擁有數量優勢時，他們的勇氣會得到充分的增長。

  智慧生物的心理一向都很奇怪，他們在面對睡眠中的陳賢頌時，會被嚇得心驚膽顫，但看到實際上更加危險，可怕上無數倍，卻擁有美麗外表的白敏時，卻被自己的視覺感官迷惑了，放鬆了下來，甚至開始精蟲上腦。

  「團長，我們輪了她吧。」傑克斯舔了舔唇：「她剛醒，還很虛弱，絕對打不過我們五個。大不了團長你上頭炮，我們四人幫你按住她的手腳。」

  其它三人連連點頭，全是一臉垂涎相。博德卻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我們一打開這恆床，這女人就醒了。她絕對是這個王陵的守護者。雖然有些可惜，但我們還是撤退吧，有命才能有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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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團長，你糊塗了。」傑克斯急了：「你看看她，手上任何武器都沒有，肌膚比牛奶還要白，沒有一塊肌肉。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對手。就算她是個術者，沒有佩備元素水晶，和普通女人沒有任何區別。」

  博德搖頭，往後退了幾步：「我還是覺得不對勁。」

  「團長，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四個哥們就自己享用了。」傑克斯轉身回頭看著博德，笑道：「團長，你真的不願意？頭炮啊，說不定她還是個處……」

  話只說到一半，傑克斯突然感覺到自己全身的力量在流失，這時候，他看到博德的整張臉扭曲起來。這是什麼表情，發生了什麼事？他有些不解，此時他的視野開始泛白，而視線的餘光，看到一個潔白的人影像風一樣從自己的身邊掠過，黑色的長髮飄在空中，反射著一痕痕白光，就像是他最喜歡的，黑曜石的光澤。

  傑克斯緩緩跪倒在地上，雙手撐在地上，卻感覺到身體沉重無比，嘴裡似乎流出了溫熱的液體，視野開線扭曲，但還是能勉強看到，那個白色的人影衝到博德身前的時候，後者飛了起來，就像是術者使用了風翔技一樣，在空中旋轉，升高，飄逸無比地撞到了遠處的金屬牆體上。

  團長會飛了？還會在牆上開花？傑克斯最後的腦波思考到此結束，整個人倒在了地上，他的心臟處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口，鮮血像是噴泉一樣從背後湧出來，聲音就像是秋天裡划過麥田的午風。

  其它的三人，一個沒過應過來就死了，一個剛轉身就死了，最後一個，很幸運地挪動了一下右腿，然後腦袋旋轉了三百六十度，鼓著一雙充滿血絲的雙眼，也倒下了。

  殺五個人，只需要三秒鐘。白敏站被鮮血浸紅的地上，右手上還粘著別人的血珠子，滴滴溚溚落個不停，她輕輕甩了一下手，殘餘的血珠子從她光滑右手上震落，沒有留下一絲的痕漬。接著少女走到陳賢頌旁邊，將他撥正，看到他身體上因為摔動翻滾而留下的擦傷，喃喃自語道：「指定目標沒有生命危險，有輕度外傷，救助程序開始啟動。」

  她蹲下身子，仔細地，溫柔地將陳賢頌傷口上點染到的細小石子，碎泥清理掉，然後將他打橫抱了起來，重新放入修復艙中。再去傑克斯的屍體旁，撿起彎刀，把斷掉的修復艙電纜線外殼削開，將斷掉的電纜線重新接駁好。

  修復艙再一次工作起來，玻璃艙門自己關上，陳賢頌身上的傷口在修復液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白敏站在修復艙邊，靜靜地看著，大約一個多小時後，修復艙提示了一句『修復完成』，艙門緩緩彈開，白敏將陳賢頌從修復液中撈了起來，她想找個地方放置少年，但是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任何乾淨的地方，便作罷，將少年穩穩地打橫抱在懷裡。

  安眠劑的作用漸漸消失，陳賢頌慢慢清醒過來，他一眼開看，就看到兩座不大不小的白玉峰，愣了一下，焦距開始上移，看見白敏那亮麗的小臉時，他呆了好幾秒，然後反應過來，微笑道：「是你，白敏？你什麼時候出來了……還有，放我下來，男人不能被女孩這樣子抱著。」

  「有些命令無法理解。」白敏聲音中有些疑惑，但還是將陳賢頌放了下來：「還有，白敏是我的新代號？」

  「就是你的名字，我幫你起的，你應該不知道我是誰吧。」陳賢頌一邊答話，一邊有些奇怪地看著四周，因為地下室的建材玻璃被拆光了，他一時間認不出來：「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應該在市中心醫院的地下室才對。」

  「我在培育槽中調用攝像頭觀察過你，你是經常來打擾我睡覺的人，也是系統指定的保護目標。」白敏面無表情地說道：「關於你的疑問，00174現在回答，這裡就是市中心醫院。」

  陳賢頌沒有當真，他反而哈哈大笑：「都說生化人感情內斂，嚴肅認真，沒想到白敏你的幽默感挺強的嘛。吸……有點冷，能不通弄件衣服給我穿，還有，你是女孩子，怎麼能光著身子亂跑，快去找幾件衣服過來。」

  因為性壓抑劑的關係，陳賢頌可以直視白敏完美的身體也沒有任何欲望，讓白敏穿上衣服，只是介於常識認知的一種行動罷了。

  白敏靜靜站了一會，像是在思考，接著她走到不過處的屍體旁，開始剝那些沒有被鮮血染紅的衣服。陳賢頌這時候終於發現了這點異常，只是他依然沒有正確的認知。因為從小在和平的生活中長大，從來沒有見過血腥，他還以為這是什麼人的惡作劇。

  「嗯，這是外影道具？血腥的味道還是挺逼真的嘛。」陳賢頌覺得有些冷，雙手抱在一起，慢慢走過去，然後在傑克斯的屍體蹲下來，將對方翻了個身，看到屍體上有個血洞，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進去：「嗯，這種感覺好逼真……」

  漸漸的，陳賢頌的臉色開始變白，然後使勁退後幾步，蹲在地上嘔著胃酸：「怎麼……回事，好像是真，真真的屍體……白敏，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有人的屍體在這裡，是誰殺了他們。」

  「這些不是人，它們是野生動物，黑猩猩的近親。」白敏站了起來，她手中拿著剛解除下來的衣物，走到陳賢頌前面：「因為威脅到你的生命安全，所以根據自然人保護法，我將它們全部擊殺了，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則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害到你。」

  肚子裡翻東倒海，陳賢頌吐完了胃酸，直到什麼也吐不出來為止：「白敏，他們是人，不是黑猩猩，你弄錯了。黑猩猩不可能穿衣服的。」

  「不會弄錯，我調用過生物檢測儀確認過了。」白敏雖然語氣平淡，但話里卻隱約有一種堅持的味道：「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申請調用生物檢測儀，再確認一次。」

  陳賢頌抬頭大聲喊道：「自然人陳賢頌，申請聲控系統權限。」

  半秒鐘後，天花板上有機械女聲響起：「申請通過，聲紋確認通過，自然人陳賢頌，在本醫療中心的權限等級為，一級。是否確認使用權限等級。」

  陳賢頌一愣，身為自然人，他去到任何一個機構，都可以獲得最基本的三級權限。但一級權限，只有每個機構的最高負責人才能使用。他想了好一會，說道：「再次檢查，我的系統權限等級。」

  「稍等……檢查完成，一級。」

  真是一級，怎麼回事？陳賢頌想了一會，說道：「檢測我的等級受權日期。」

  「公曆2236年2月6日13時25分22秒，由肖海醫師進行權限遞交。」

  陳賢頌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2236年？怎麼回事，我進入修復艙的日子明明是2177年11月28日，醫療修復時間為三天，頂多2178年12月初就該醒了，為什麼在2236年2月的時候，肖醫生會將一級權限轉交給我，還有，這裡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變得光禿禿的了，系統，回答我。」

  「本系統沒有加載智能程序，無法理解你的命令，請使用關鍵詞進行搜索，或者下達命令。」

  「報出當前的系統時間。」陳賢頌語氣顫抖地命令道。

  「公曆12384年9月18日01時12分33秒。」

  陳賢頌呆了一會，然後跳著大叫起來：「公曆12384年９月？你開什麼玩笑！」

  「有無法理解的命令，無法回答。請使用關鍵詞……」萬年不變的機械女聲繼續響起。

  陳賢頌不理它，轉向旁邊的生化人少女，紅著眼睛喝道：「白敏，你大腦里的生物晶片，應該會一直持續地記錄時間吧，現在的日期到底是多少？」

  「公曆12384年9月18日01時13分05秒。」

  陳賢頌憤怒地看著她：「騙子，這惡作劇一點都不好玩，認真回答我。」

  「生化人七大定律第四條，生化人可以隱瞞機密情報，但不能說謊。」白敏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只是如實陳述生化晶片的日期和時間，沒有任何謊言存在。」

  陳賢頌一愣，怒氣盡去，他感覺到腦袋快裂開了，但還是忍著痛楚說道：「白敏，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能原諒我嗎？」

  白敏說道：「00174是你的下屬，你只需要下達命令，無需道歉……再次詢問，白敏是我的新代號嗎？」

  「是名字！」

  「名字？」白敏摟著衣服站著思考了一會，答道：「明白了，從現在開始，我是生化人白敏。」

  陳賢頌輕輕拍著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地說道：「好吧，我就暫且相信現在是12384年，相信我不可思議地睡了一萬多年，一萬多年，哈哈，就算新人類的壽命也沒有這麼長，一覺醒來，還看到了幾具屍體……等等，白姐，白姐呢。」

  少年慌張地衝到白敏身邊，雙手用力抓住她看起來非常柔弱的雙肩，使勁搖晃：「我醒來的時候，看到白姐沒有？看到沒有，告訴我。」

  白敏搖了搖頭：「白姐是誰？」

  陳賢頌抬頭急急說道：「申請聲控系統，檢查2177年11月18日到現在，所有進出者的記錄。」

  「稍等……掃描完成，有六起複數人員同時進出本醫療中心的記錄，保存有完整的立體影像，出於個人隱秘法律，沒有記錄聲音，是否播放。」

  陳賢頌顫抖地說道：「按時間先後順序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