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收拾連氏

  應旺柱有些悲痛地閉了閉雙眼，再次睜開眼睛，目光冷沉地落在連招娣的身上。

  「連氏，這麼多年，我們大房自問沒有對不起你，就連好東西，也是緊著你們吃，可是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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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仗著老二去得早，對大房的這群孩子吆五喝六的，現在差點兒還讓小六丟了性命，事到如今，你竟然還不知悔改！」

  應家祖輩上曾經出了個舉人老爺，所以應旺柱對於自家孩子的教育還是很嚴格的。

  像是應大海這樣的人，本不應該出現在他們應家，要不是老二去得早…他也不會被連氏教歪了。

  連氏見狀，面色一變，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當家的，那你快看看吧，你大哥是怎麼欺負我們的！我們沒法兒活了，你快把我們一併帶走吧，到了地下，我們一家也能團聚了！」

  應旺柱聽見連氏的哭嚎聲，面色越來越難看，周圍也逐漸匯聚了不少人，都是應家村之人，只不過，因為荒災，這些人都面黃肌瘦的，雙目無神。

  連招娣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非但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反倒哭嚎得越來越大聲。

  黃雪草可管不上那麼多，指著連招娣就直接罵了起來。

  「連招娣，你個老不死的，還要不要臉了，你現在還有臉提老二，要是老二知道你把大海教成這樣一副好吃懶做，自私自利的樣子，真的從棺材裡爬出來，爬到你的床頭，好好地問一問你！做了這麼多虧心事，還有臉哭！」

  可能是黃雪草說得惡狠狠的，像是真的一般，連招娣聽了，竟然真的瑟縮了一下。

  「別整天拿著老二的死說事，當初你剛生下大海沒多久，老二就去了，你既然嫁進了應家，那就是應家的一份子，當初爹娘也沒有分家，我們照拂一下你也是應該的！」

  「但是，別把我們的照拂當成理所應當！你失去了丈夫，我們還失去了小叔，應家還失去了一個兒子呢！再說了，當初老二到底是為什麼會上山，你自己心裡心知肚明！」

  聽到黃雪草說前面的話之時，連招娣心裡還不以為意，但是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面色驟變，她的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這麼多年，她能夠在應家大房頭上作威作福，可不就是因為老二死得早嗎？可是，現在聽到黃雪草的話，想到當初的事情，她心裡自然閃過一抹心虛。

  應旺柱自然也沒有錯過連招娣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心虛，再結合黃雪草的話，不知想到了什麼，應旺柱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

  這話不是問得連招娣，而是問得黃雪草。

  看到應旺柱黑下來的臉，黃雪草嘆了口氣，「你先消停一下，我說了，你別生氣。」

  「說。」應旺柱話語裡瞧不出喜怒，但是黃雪草跟他生活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他現在定然是生氣了的。

  「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偶然路過了老二家，正巧聽見連招娣這個老不死的說起當年的往事，老二當初上山，是因為連招娣自己嘴饞，非得讓老二上山給她打野味，卻不曾想，老二在山中遇到了野豬……」

  當時各家各戶的都準備逃荒，她也忘記了這件事情，這一路上，連氏雖然也作妖不少，但是還都在可忍受的範圍之內，她也想著，要是告訴了應旺柱，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索性就瞞了下來。

  卻不曾想，差點兒害了她的寶貝孫女！

  還是小六提醒了她，要是直接來找連招娣，她肯定不會承認的，要想斷了她的念想，還是得從源頭上拔出。

  而這源頭，就是當初老二的死…

  「什麼！」

  應旺柱顯然沒有想到，老二的死，還有這樣一段隱情，就連在場的其他應家小輩，也是瞪大了雙眼，更別提，還有其他應家村的人了！

  當初應旺財的死，可是在村子裡掀起了一股小風浪呢，尤其是連氏，可是鬧騰了老應家不少時間呢。

  「沒想到，應老二的死，竟然還有這樣的隱情！」

  「連招娣在老應家作天作地的，仗的不就是應家老二去得早，讓她一個人守了這麼多年的寡嗎？沒想到，這件事情，是她自己造成的！」

  「真是活該啊！可惜了應家老二，竟然瞎了眼，看上這樣一個人……」

  ……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不大，但是卻又被應家之人十分清晰地聽進了耳朵里。

  「關你們什麼事！他是我丈夫，就該聽我的！」

  「再說了，要不是他無能，怎麼會連只野雞都抓不到！遇到野豬，難道他沒長腿，不會跑嗎？」

  連招娣自然也聽到了周圍人的話語聲，目露凶光，一臉不善的看著周圍的人，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是錯的。

  現在的世道不就是這樣嗎？只要有吃的，管它是誰的！

  『嘶～』

  周圍的人聽到連招娣的這一番話，直接倒吸了口氣，實在是沒想到，連招娣竟然如此自私自利，陰狠歹毒。

  應家老二，可是她的丈夫啊，她竟然都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樣令人寒心的話。

  應家大房，養出了個白眼狼啊。

  「你！」

  應旺柱被她氣得面色通紅！

  想起已經死去的二弟，他眼眶微微濕潤「當初老二真是瞎了眼，竟然娶了你這麼個毒婦！」

  要是知道連招娣這麼歹毒，當初說什麼他都要阻止老二娶她！

  連招娣揚著臉，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之色。

  還是應大海悄悄地拽了拽連招娣的袖子，他十分清楚地看到了周圍的人對他們鄙夷的眼神，看得他有些難受，他不由小聲開口「娘，你快別說了。」

  要是再說下去，以後他們還怎麼在村子裡生活，雖然，以前他們的名聲也不好，但是好歹有應家人的幫扶，但是現在，要是真的惹怒了他們，應大海不敢想像他們將來的日子會多麼悽慘。

  他抬起頭，帶著一抹討好的笑，看向應旺柱。

  「大伯，你別生氣，我娘…我娘她…她只是…只是說錯了！對，說錯了！」

  聽到應大海的話，應旺柱心裡倍感失望，無奈地閉了閉眼，在心裡對著死去的二弟說了一聲。

  二弟，對不起了，這樣的人我不能再任由他們待在應家，你要是怪，就怪大哥吧。

  「連招娣，沒想到，你心思這麼歹毒，自從老二娶你回家之後，什麼事情不是緊著你，你呢？你倒好，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既然如此，今日我就替老二休了你！以後你們就跟我們應家大房沒有任何的關係！」

  至於應大海，如果他有心，在聽到連招娣如此貶低他父親的時候，就該站出來的，可是，他沒有。

  他抬頭，看向了人群中站了良久，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里正。

  「里正，您來得正好，今天正好您在，您給做個見證，我們就把話說開了，以後，連招娣這一房跟我們應家大房再無瓜葛！」

  里正站在這裡良久，自然也聽到了他們之前的話，原本以為連氏只不過是自私了一些，沒想到，間接害死了自己的丈夫，還能如此坦然的吸應家大房的血這麼多年！

  既然應旺柱都這麼說了，他也不會多說什麼。

  「現在正在逃荒，一些文書暫時無法出具，索性就讓村子裡的人當個見證，此後，連氏被休，離開應家，與應家大房再無干係！」

  里正也是應家之人，與老應家還有絲絲的血緣關係，說起來，應旺柱還應該叫他一聲堂叔。

  當然了，也是因為他的輩分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