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幽冥路引

  天劫之下，莫非凡目視雷雲，長發倒飛。

  腳下地面，在天劫的威壓之下，以莫非凡為基點，呈蜘蛛網狀，層層裂開，中心處，已經比周圍低了半米左右。莫非凡站在正中，只感覺身上猶如壓了一座巨山。

  在這一刻他才明白，在古籍中，為何會記載的修士在面對天劫的時候，招式，閃避，統統都是扯淡，除了硬抗之外，別無他法。天劫來臨的那一刻，莫非凡的感覺就好像是天塌下來了一樣，整個天地間，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一人，孤寂的支撐著這片天地。

  轟隆！！

  醞釀了許久之後，天空終於降下了一道紫色閃電！

  蛻凡劫，是步入散仙的第一步，修士在達到鍊氣巔峰以後，引發出來的天劫，正是這種紫色天劫，雖然只有一道，但是威力卻是無比的巨大，尋常修士在這天威之下，基本都會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不過，一旦渡過這蛻凡劫，便立刻會成就散仙大道，成為人上人！

  紫色閃電速度極快，幾乎是在眾人一眨眼的時間內，轟的劈在了莫非凡的身上。

  碎石飛濺，灰塵倒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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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天威嗎......」

  「大師兄死了，死定了！天劫啊，看來我是沒希望渡過了。」

  遠處的弟子感覺到天劫外泄的力量，譁然道。甚至有不少心智不堅者，在這一刻直接產生了對天劫的畏懼之情，如此一來，這些弟子基本終生都沒有希望成為散仙了。

  莫非凡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此時的他，只感覺全身上下都被紫雷籠罩了，身軀如同凝滯了一般，無法動彈，連體內的元力，在這一刻也停止了運轉。

  無數的紫雷，化作一根根細微的雷針，順著毛孔，鑽入到他的體內。

  紫雷所過之處，經脈盡斷，元力逸散。

  「噗......」

  莫非凡猛的噴出一口鮮血。

  蛻凡之雷，並非是那種霸道之極的破壞之雷，而是一種陰性神雷。神雷會順著渡劫修士的毛孔一路遊走，所過之處，如果不能承受住雷霆之力，經脈便會斷裂，元力亦會消散在天地之間。反之，如果堅持下來，紫雷就會將蘊藏在人體之中的雜質清理掉，從而為成就散仙之身，打下堅實的基礎。

  「我會死？怎麼可能！」莫非凡心中怒吼。

  強大的執念，使得他原本停滯的思緒開始運轉了起來，紫雷的力量，在這一刻仿佛受到了無窮無盡的牽引，向著莫非凡的眉心匯聚而去。

  「咦？汲取仙元......這小子的靈魂，竟然經過了雷劫的洗禮。」內谷，陸仁星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天劫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

  散仙之路，如同樓梯一樣，越往後難度越高。

  成就散仙之身的時候，雷劫只有一道，就是這種紫色天雷。而之後的一重雷劫，則是降下另一種至陽至剛的破壞之雷，威力是紫色天雷的十倍不止。待到散仙的最後一次天劫，據說天空會降下九道雷劫，這種天劫，被人稱為九九雷劫，並且雷劫的威力，一次比一次強，最後一道天劫，幾乎達到了毀天滅地的程度。

  天劫之中，莫非凡的靈魂越來越凝實。

  驀然間，一股飄逸，靈動的氣息，從他的靈魂之中逸散了出來。

  「我終成仙！」

  在紫雷消散的最後一刻，莫非凡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是大師兄！」

  「他竟然渡過了那恐怖的天劫......」

  眾弟子譁然。

  內谷，陸仁星看著中心的莫非凡，搖了搖頭，有些惋惜的道。

  「可惜......」

  莫非凡自然無法感覺到這些，此刻的他，正沉寂在成就仙體以後的奇妙感覺之中。突然間，他腦中靈光一閃，好似想起了什麼死的，睜開雙目。

  「汲取肉身的生之力才算是真正的散仙，否則，只能算是鬼仙！」

  想起這點，莫非凡目光一掃，很快就發現了自己身邊已經完全化為了焦炭的肉身。別說是汲取生之力了，估計輕輕碰一下，肉身就會化為灰飛。

  「怎麼......會這樣！？」莫非凡驚愕道。

  突然間，一股幽冷的黑色氣息從地面上擴散開來，緊接著一個詭異的圖案以莫非凡為基點旋轉著擴大。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莫非凡召喚出了一道地獄之門一樣。從天空看，莫非凡腳下的圖案呈圓形。圓的左邊，畫的是一個巨大的花朵，右邊是一個幽黑的橋樑，正中心處，用古體小篆寫著一個巨大的『冥』字。

  「彼岸花和奈何橋！這是冥界之門......」

  鬼仙誕生，幽冥路引。

  兩界通道，貫通陰陽！

  古老的聲音迴蕩在天地間。

  幽芒直衝天際，以地面的圓形圖案為根本，形成了一個幽深的通道。

  莫非凡站在通道之上，感覺到腳下傳來的牽引力，回過身，看向谷外的一座山峰，神色悵然。

  那，是方雨瑤所居的山峰。

  「師妹，保重......」

  黑暗扭曲，莫非凡，連帶著他腳下的那黑色圖案，同時消失，天地再次恢復了平靜，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一眾弟子回過神，看著莫非凡渡劫的地方。

  「大師兄哪裡去了？」

  「剛剛那是什麼東西？好詭異的氣息。」

  「看來大師兄還是渡劫失敗了，天劫，當真是十死九生啊......」

  有幾名弟子，發現了天劫之下，莫非凡那化為焦炭的肉身......

  蓮花谷首徒，莫非凡渡劫的失敗的消息，很快就被周圍的宗派知曉了，並且以旋風的形式，向著四周傳開，其中不少人聽說以後，都是一分感慨。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

  半年後。

  石山之上，到處長滿了鬱鬱蔥蔥的雜草。原本丁言閉關的地方，也是雜草叢生，甚至將丁言開闢的那個洞府都給遮擋住了。

  一陣冷風拂過。

  轟！！

  碎石飛濺，擋在洞口的碎石全部被震飛。

  一道身影緩步從中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閉關了半年的丁言！

  「才過去半年嗎？」丁言抬頭看了下，閉目計算了一下。

  睜開雙目，丁言右手伸出，一絲絲元氣順著他的七經八脈，匯聚到掌心之上，形成了一個青色的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