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長工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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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笑鬧了一陣後，元香跟夏菲兒說起了醬廠的事情，元香說最近醬廠的生意好了很多，三個炒醬房每天都要做一整天事情了，倒是還能做的來，但長工那邊人少了，加上每日還要裝貨卸貨的，幾個人忙的連吃飯的時間都要擠出來才行，問夏菲兒是不是再加幾個人回來做活。

  夏菲兒也覺得醬廠是要加人了，雖然夏菲兒沒在醬廠這邊看著，但醬廠每日出醬的數目夏菲兒都知道，依著如今每天出那麼多醬，人手確實是少了。

  但說到再請長工，夏菲兒有些猶豫，因為夏菲兒聽夏銅柱講了好幾次，說長工到底不是家裡買回來的人，還是沒那麼好管，尤其是這些長工又都是自己村裡的，大家都很熟悉，很多時候要顧及一些情面，如果長工自覺還好，不自覺就相當難管。

  像如今醬廠的那幾個長工，做活倒是勤快，平時也不算難關，但是他們對醬廠的紀律守的不嚴厲，尤其在放假和外出的一些事情上，態度有些散漫。

  上次就有個長工本是被夏銅柱安排和醬廠那邊的一個小廝一起送貨去鎮上的，但是走到半路，那長工的媳婦又說家裡兒子病了，要他趕緊回去看看，那長工心急之下，連假都不請，而且也不幫小廝去送貨了，直接回去看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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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知道那長工的兒子倒也確實是病的嚴重，夏銅柱知道這事情之後也不好說什麼，要說處罰什麼的，好似顯得太無情，但沒處罰，後來又有別的長工也學了他的樣，說啥自己家裡娘生病了，兒子又病了怎麼的，到最後五個長工就有三個長工出了這種使事情。

  這樣一來的話，醬廠就完全沒了紀律，想走就走想來就來，但因為是本村人，又的確知道他們家出了事情，這又不能真無情的直接趕人走或者說是扣工錢什麼的。

  因此夏銅柱建議是以後別請長工做活了，要缺人的話直接花錢買人，買了人之後也趁機在醬廠那邊再整頓一次紀律，讓長工們知道以後若是有人敢不請假亂走人，就直接開除，而且也可以讓他們看清楚，醬廠隨時可以不要他們，要是他們犯錯，他們做老闆的隨時能請到人。

  夏菲兒覺得夏銅柱這道理倒是不錯，但也有個憋處，要是醬廠以後越做越大，肯定需要的人也越來越多，若是每個人都買的話，家裡也沒那麼大的資本，這長工還是要的，只是管理方式確實要整頓一番，夏菲兒還想趁著這次回來的這個機會去醬廠一趟，把當初的規矩再嚴厲的定一遍。

  她在這裡順便和元香也說了一遍，既然醬廠定了規矩就要執行，不管是熟人還是生人，就算是自己家人，若是做錯了事情一樣按規矩辦，不然只要有一個人開了先例，以後的事情就會越來越多，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以後要是再發生這種事情，讓元香直接喊她回來，她親自來處理。

  元香倒是把這事情給應下了，但她卻是和夏菲兒說清楚了，說她管管炒醬房還是可以，管醬廠就實在管不了，想讓夏菲兒重新尋個人去管。

  夏菲兒琢磨了一下，覺著元香的話有道理，這一是元香的心腸軟，她有時候確實對著村裡的那些長工說不出硬話，再就是元香嫁人之後，可能很快就會懷孕生子，到時候也管不了醬廠，看來這醬廠還得重新尋個合適的男人來管的好。

  但夏菲兒想起尋人也頭疼，家裡的人是多，但都是些適合做事，不適合管事的，這要是隨意尋個人又不放心。

  夏菲兒想起這些亂七八糟事情簡直要恨死夏鐵柱了，要是夏鐵柱在家，這醬廠本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若是在家裡哪裡要她來煩這些，現在倒好，他自己拍拍屁股走了，這一堆麻煩都留給自己。

  夏菲兒非常頭疼的琢磨了一會，都沒想到合適的人選，最後沒辦法，只好把主意打到夏銅柱那裡。

  想著這人手怕還得去從夏銅柱那邊抽，讓他安排醬鋪那邊的活計大泉或者小溪回來管醬廠，他們一直在醬鋪做活，來管醬廠也合適，縣裡分鋪的人再重新安排，這三叔家的二郎不是能安排過去麼，看看二郎以後能不能培養出來。

  元香聽是大泉或者小溪過來，當即就說好，說那兩傢伙圓滑機靈，和村裡的人不太熟悉，和長工們也沒交情，讓他們來管醬廠合適。

  說完這些，夏菲兒又問了元香陳氏最近怎麼樣，轉眼陳氏幫著醬廠做活也做了大半年了，這一直也沒聽到人說她的不是，夏菲兒非常驚奇陳氏真能做的這樣好。

  沒想到陳氏還真讓夏菲兒吃驚，元香聽夏菲兒提起陳氏，當即就說了起來：「菲兒，你不說我也想跟你提了，你還別說，這陳氏今年還真是變了不少，別的我不說，就說她給醬廠的工人做的飯菜。」

  「首先，她每日做的飯菜都是按照夏菲兒當初說的標準去的，從沒偷工減料，而且有時候被工廠里人埋怨說飯菜不好吃，她也是態度好好的接受，還說下次一定改好。」

  「而且不只是說飯菜做的不錯，她每日還按時按點的去醬廠送飯，送完之後，還經常問工人說飯菜好不好吃，有時候還能和工人們說上好一陣子呢。」

  末了，元香還說加了句：「雖然陳氏以前確實不怎麼樣，但這做飯的事情還是真沒得說，就隨意換個人，還未必能做的這麼好 ，看來以前大概還是家裡太窮了，才喜歡折騰的，這家裡好了，也想安生過日子了。」

  夏菲兒這真是萬分驚奇了，這要是換了個個人能讓元香的評價如此之高，夏菲兒還真是會相信幾分，但這人是陳氏，那就是另當別論了，這只會讓夏菲兒懷疑她是不是又在圖謀什麼。

  但想著元香明兒要成親，夏菲兒也沒跟她多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跟她隨意聊了幾句便去了院子裡。

  兩人聊的久了，她們出院子的時候，家裡人都回來了，桑菊那幾個丫頭也把飯菜給做好了，桑菊這正要去喊夏菲兒吃飯呢。

  夏菲兒喊元香一起去吃，元香說她姥姥家的人今兒都在這裡，說完就急忙回去了

  吃完午飯沒多久，水香便過來喊夏菲兒去她家包粽子，夏菲兒讓桑菊收拾了下，便一起過去了。

  出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陳氏一手拎著個籃子，一手牽著小花從她家院裡走出來，小花一看見夏菲兒，忙跑了過來，問道：「小姑，你們去哪裡呢，我也去。」

  陳氏方才看見夏菲兒的時候，稍稍愣了下，回過神來後，她臉上對滿了笑，說了聲：「菲兒也回來了啊。」

  夏菲兒打量了陳氏一眼，便發現陳氏好似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以前的陳氏非常高調，尤其是在有錢的時候，那更加能高調的往死里折騰，一會是塗脂抹粉，一會是戴紅花，或者是錦衣華食，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錢，但今兒的陳氏卻完全轉變了風格。

  今日的陳氏穿著非常簡單，身上穿一件暗黃色寬禁衣裳，下身一件深紫色的褲子，頭上也沒帶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簡單挽了髻，斜插著一根銀簪子，整個人看著也比之前消瘦了幾分。

  就這樣看著，陳氏還是挺正常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夏菲兒就是覺得這樣的陳氏有些不對勁，不過陳氏不主動鬧事，夏菲兒自然也不會去找事情，儘管覺得陳氏不太對勁，她還是淡笑著回了句：「嗯，過節家裡人都一起回來了。」

  「回來了好，你大哥這會還在田邊做活呢，他若是知道你們回來了肯定高興，我這要出去有事情，先走了啊。」陳氏跟夏菲兒說完，又看著小花說：「小花，你是跟我去外邊，還是跟小姑去玩。」

  小花朝她擺擺手：「我跟我小姑去玩，你自己去唄。」

  陳氏也沒多說什麼，跟小花隨意說了兩句，就拎著籃子往前面走了。

  夏菲兒看著陳氏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陳氏到底是受了什麼打擊還是怎麼回事呢，怎麼好好的改了這麼多，都不太像以前的陳氏了。

  站在夏菲兒身邊的桑菊也看出了陳氏的變化，她見陳氏走之後，看了小花一眼，然後湊近夏菲兒小聲說了句：「小姐，我看這陳氏有些不對勁，咱們不如問問小花是怎麼回事，指不定小花知道些。」

  夏菲兒瞪了桑菊一眼，意思讓桑菊別亂說話，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牽扯到小孩子身上做什麼，再說小花最近都跟著他們住在鎮上，哪裡會知道陳氏的事。

  一旁的小花大概聽到了桑菊的問話，她抬起頭看著夏菲兒問：「小姑，你要問啥呢？」

  夏菲兒朝她笑笑：「沒啥，走，咱們去元香姑姑家許學包粽子去。」

  夏菲兒牽著小花朝前走了幾步，又低聲問道：「今兒過節你娘包粽子了沒，等會從元香姑姑家拿幾個粽子回去給你爹吃。」

  小花搖搖頭：「小姑，不用了，我娘今兒雖然沒包粽子，但是家裡有粽子，是我娘早上從外頭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