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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八章 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2024-07-10 09:22:15 作者: 似水靜陽

  看著聶滄洛依舊俊朗的容顏,沈碧寒有些悻悻的笑了笑,將稍早前丫頭們剛剛端來的茶會從床廊上端起遞給了聶滄洛,她百無聊賴的道:「在你眼裡,我好似就是一張白紙,你和藍毅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嘴角輕掀,面對沈碧寒仿佛自嘲的話語,聶滄洛只是淡笑,卻不曾言語。

  見他如此模樣,沈碧寒也輕笑了一聲,抬手順了順壓在身下的髮絲,她悻悻道:「你可知我讓你交給晴兒的藥粉是何物?」

  本是正在喝著茶的,聽到沈碧寒如此一問,聶滄洛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將杯蓋子復又蓋上,他抬頭看向沈碧寒,眉頭輕輕擰起:「該是毒藥吧!」

  就如沈碧寒所說的一般,她在他和藍毅面前像是一張白紙一樣。所以她想什麼,下一步要做什麼,聶滄洛都能窺探一二。

  依照天眼的實力,明知是暗組綁架了唐雪晴,那他們就一定查的出藏人之處。她明明查出了暗組藏人之處,卻不去救人,而是讓他去送藥粉。

  這其間沈碧寒打的什麼主意,以聶滄洛的聰明,只要前後一連貫,再換在沈碧寒的立場去思考下問題,便不難猜出了。

  心神一震,暗道一聲他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聰明。沈碧寒看向聶滄洛,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既知道是毒藥,為何還要接下?」

  挑眉看著沈碧寒,聶滄洛笑道:「你不是曾經說過麼?即使再如何都不會對我的兩個妹妹做出傷害之舉?更何況了……關於你的事情和準備要做的事情我知之甚多,我的為人你清楚的很,就算你選擇了藍毅,我卻還是會保全你。但是如果你利用我傷害了晴兒,即便你的計劃再如何詳盡,我也定會將其中的破綻講與楚後知曉。到那個時候,你所做的一切都將是白費!」

  沈碧寒溫婉點頭受教,輕笑道:「你所猜測的沒錯,那藥粉確實不會要了晴兒的命,只不過是讓她假死幾日罷了。」

  

  「嗯!」輕點了點頭,聶滄洛道:「你此刻來找我,我想便是與此事有關聯的吧?」

  沈碧寒瞭然一笑,坦白道:「雪如郡主與太子之間的事情,我想你該是知道的吧!」

  沒有出聲,聶滄洛照舊點頭。

  暗暗嘆了口氣,沈碧寒接著道:「楚後欲要太子迎娶左相之孫女兒嚴若蘭,籍此來拉攏左相一黨,而太子則不然,他想要的只有晴兒而已……這就是楚後命人綁架晴兒的原因!」

  眉梢輕挑,聶滄洛點著頭道:「綁架了晴兒逼太子就範,這確實是楚後的作風。」

  其實沈碧寒就算不與他說這些,聶滄洛也已然對整件事情料定了七八分了。

  「太子與我本是嫡親,卻因楚後養育在前而一直不想與她為敵,但是若是沒有他的幫助,我要報仇勢必要走許多彎路,所以……」長長的拉著尾音,沈碧寒對聶滄洛道:「我要以晴兒的死,來讓他們反目。」

  嘴角溢出一抹笑容,聶滄洛剛想與沈碧寒說他會儘可能的幫她,但是心中忽然竄起的窒息感,令他不禁微微蹙眉。

  「聶滄洛?!」看著聶滄洛眉頭緊擰,一臉沉俊的沒有說話,沈碧寒不禁挑了挑眉頭。

  握著茶杯的手攸然收緊,從手指泛白的關節處不難看出此刻聶滄洛似是在盡力壓抑著什麼,在喚了他一聲之後,見他仍舊是一臉異色,沈碧寒咂了咂嘴,而後以手撐著床榻,急於起身:「你怎麼了?」

  抬手止了沈碧寒起身的動作,將手中險些被捏碎的茶杯放到一邊的桌子上,聶滄洛佯裝無事的對她淡然一笑,而後道:「我只是在想一些問題而已,此刻你且與我說說今日你尋我來到底所謂何事!」

  沈碧寒要與唐雪晴服用假死之藥,那她必然會猜到他可以揣摩出其中真意,聶滄洛相信此刻她請他過府,該是還有其他事情要拜託他去做的。

  眼中的雲淡風輕之色早已被重重疑慮所替代,沈碧寒仔細盯著聶滄洛看了兩眼,見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正盯著自己看,她這才重新躺回到繡枕之上,道:「我需要你待到晴兒的屍體運抵越王府之後第二日,前往王府要將她的屍體要回來。」

  將手放在大腿之上,極力控制著身上不斷襲來的不適之感,聶滄洛低頭沉吟片刻,後看向沈碧寒:「雖然我是她的嫡親大哥,但是越王爺教養她多年,如是依照你的安排……她死了,我想就算我去要屍體,越王爺也不會甘心將之交給我的。」

  「他一定要交給你,也會交給你的!」斬釘截鐵的說了這句話,沈碧寒道:「且不說你是晴兒的親生大哥,待到雪如郡主的死訊公布於眾之時,我便會休書一封與越王妃。到時候你只管去要屍體便好,即使越王爺不肯給,越王妃也定然會助你要回屍體的。」

  「為何?!」

  聶滄洛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如此篤定越王妃會幫他。

  看著聶滄洛的俊臉,沈碧寒的面色忽然一沉,眼中光芒冷漠:「因為就在昨日,她曾經要求我將晴兒殺了。」

  聞言,聶滄洛一臉的大駭!

  聶滄洛一直以為唐雪晴在越王府中受盡了寵愛,卻沒想到到頭來越王妃卻因她鍾情與太子,而想要殺她滅口。

  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聶滄洛的心緒一時不能安寧,加之原本身上不斷傳來的窒息感加劇,他只是對沈碧寒輕輕點了點頭,而後便從矮凳上起了身:「你的意思我省的了,依著你的意思,待到屍體運回越王府之後,我便會親自登門去與越王爺要回。」

  「你要走麼?!」

  看著聶滄洛從矮凳上起身之後便轉身欲要向外走,沈碧寒有些情不自禁的開口問著。

  好吧,她承認她一開始當他是無關緊要的人裝的挺成功的,但是此刻不知為何,她總是有種感覺,好像他心裡或是身體上正飽受痛苦煎熬一般。心中的這個認知,讓她原本佯裝平靜的心,再也平靜不了了。

  「楚後在聶府安插了不少的眼線,我相信沈園之內也有,眼下我過來這裡,可以說是你找我詢問晴兒的消息卻不能久留。」轉身看著沈碧寒,聶滄洛語氣平靜的道:「你吩咐的事情我自會處理妥貼,日後若是再有什麼事兒找我,你可以找個心腹來見我就好,完全不必再親自與我見面兒。此刻我要回商號去處理公務了,你身子不好,且要記得日後好好照顧自己。」

  深深的看著沈碧寒,聶滄洛終是對她露出一抹苦笑,而後轉身離去。

  「……」

  沈碧寒原本張口要說些什麼,卻不期聶滄洛直接便轉身離去了。看著聶滄洛離去的身影,她張開的唇瓣再次合上,而後也是無奈苦笑一聲。

  都道是放下了,可是為何發現他身子的不適之後,自己卻又將心提了起來呢?

  伸手撫上自己隆起的腹部,適時感覺到孩子的胎動之氣,沈碧寒的嘴角露出一抹慈愛的笑容:「我的孩兒,你的老爸才剛剛走而已,適才你該聽到他的聲音了吧!」

  罷了罷了,他一個大男人在聶府之中還有楚姨娘和凝霜等人的照顧,身子即便有什麼不適也會很快便好,何來的她這個外人關心。

  想起聶滄洛最後直接便走,不曾回頭看自己一眼的模樣,沈碧寒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閉目安胎。

  直直的出了沈碧寒所在的屋子,在院門口處見紅衣上前來欲要送自己出府,他直接對她擺了擺手:「我識得出府的路,你且回去伺候你們家主子便是。」

  「是!」抬頭看著聶滄洛一臉嚴肅的樣子,紅衣低頭應了聲是,便轉身向著屋子裡走去。

  待到紅衣走後,聶滄洛伸手扶了下身側的拱門,而後便出了院子。

  盛夏之時,午時的太陽是最毒的,此刻雖然過了未時許久了,不過炙熱的陽光依舊。在出了沈碧寒所住的院子之後,聶滄洛又向前走了數米,直到他進入另外一個院子之後,這才有些狼狽的扶著院牆轉身,而後向下一滑,靠坐在牆角之處。

  因胸臆中不斷傳來的窒息感作祟,加之他適才走的太猛,此刻即便是他靠坐在地上,腦海中還是出現了缺氧的狀況。有些痛恨這個世界為什麼沒有發明氧氣瓶,聶滄洛慘白著臉色,伸手想要從袖袋裡將莫往生與他配的丹藥拿出來。

  小瓷瓶入手,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可是眼睛還是有些看不清楚東西。他抬手欲要將瓶塞拔下,誰知手一抖,小瓷瓶兒落地,順著面前的綠色草地直接滾出了兩尺開外的距離。

  「shit!」

  十分不雅的咒罵了一句,聶滄洛並沒有掙扎著去撿回小瓷瓶兒,而是十分無力的閉上眼睛,等著身體上的不適漸漸過去。

  一雙黑色的錦靴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草地之上,繼而出現的是一隻有著修長手指的大手。將草地上的小瓷瓶兒撿起,那人將之遞到了聶滄洛身前,而後輕聲道:「嗯——」

  緩緩的睜開雙眼,待到看清眼前一身黑色夏衫的男子,聶滄洛並沒有去接他手中的小瓷瓶兒,而是將後腦輕輕的靠在牆壁上呢喃道:「曾幾何時,我聶滄洛如此狼狽過?時不我待,越是狼狽的時候,卻越是要讓不該看到的人看到。」

  此刻站在他面前拿著小瓷瓶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守護在沈碧寒身側,日後要與沈碧寒遠走關外的藍毅是也!

  「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依舊沒有收回自己的手,藍毅上前將小瓷瓶兒遞到聶滄洛的手中,而後不理會他想不想見到自己,直接便在他身邊的草叢坐了下來。

  「……」

  再次將眼皮瞌上,聶滄洛無聲無息的坐著,根本就沒有去想要回答藍毅問話的意思。

  雙眼中溫和之色不在,藍毅側目緊盯著聶滄洛,語氣深沉的道:「你又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睜開眸子轉而對上藍毅的雙眼,聶滄洛感覺到身上的不適漸漸減輕了。並未去服用小瓷瓶兒里的丹藥,他扶著牆壁緩緩的從草地上站了起來,而後有些腳步蹣跚的向著外面走去。

  「聶滄洛!」

  沉聲呼出聶滄洛的名字,藍毅也跟著站起身來。

  今日聶滄洛這般模樣,傻子都看的出不正常了,更何況是他藍毅!

  身形一頓,緩緩轉身看向藍毅,見他星眸半眯,聶滄洛的眼神還是有些渙散的道:「我怎麼了無所謂,日後你只要記得好好待她便是。雖然以前我一直不服你,但是有句話你說對了,她對我而言有多重要,這是我自己都無法想像的。」

  聞言,藍毅呼吸一滯。

  在聶滄洛抬步要走之時,他才開口道:「你在她心中有多重要,也許她自己也是無法想像的。」

  沒有回頭再看藍毅,聽了他這句話之後,聶滄洛只是一直背對著藍毅站在那裡。破天荒的,他的眼中竟然有了氤氳之氣:「藍毅,你輸了,從頭到尾,在當初你將她推給我的時候……不過你還真是走運,若是有來生,我不會將她交還給你。」

  無論是安碩晨還是聶滄洛,他一直都是驕傲的,即便是此時,他也要讓藍毅知道,在感情的世界裡,他藍毅不及聶滄洛。

  「聶滄洛……」

  吶吶的,面對聶滄洛不再強勢的如此一面,藍毅心中的情緒可謂是錯綜複雜。

  聲音漸漸有些哽咽,不再多做言語,聶滄洛深深吸了口氣,而後直接便出了藍毅所在的院子。

  若是有來生,他一定不會將她讓給別人,一定……

  藍毅本是在書房處理公事的,但是翠竹卻突然跑來與他說聶滄洛到了,沈碧寒差她過來請他。可是他還未曾到達沈碧寒所在的院子,便意外的撞見了聶滄洛有些狼狽,而又不同尋常的樣子。

  他知道他身上定然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們,可是卻想不出他要隱藏的到底是什麼。在聶滄洛臨走之時所說的那句話,深深的觸動了他的心。

  若是有來世,他說他不會將沈碧寒交還給他,那就是說明他此刻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使得他必須放棄沈碧寒。

  這點到底是什麼呢?

  回想起昨夜莫往生曾經找過聶滄洛,他心意動了動,而後便腳步匆匆的折路向著莫往生所居住的地方而去。

  莫往生自從搬入沈園之後,為了使他為沈碧寒診治方便,他便居於沈碧寒所居院落之側。所以藍毅要找他,並不需多走什麼冤枉路,直接方向轉向一邊便可。他所居住的這個院子,在這些時日以來,已然本來與沈碧寒院子構造一般的住處,改建的如同藥蘆一般。

  初入院中,藍毅便覺一股濃郁的藥香鋪面而來,再往裡看,只見莫往生正身著一件素白色薄衫,坐在屋前走廊下搗藥。

  從藍毅進入院子的那一刻,莫往生便知他來了,不過即便如此,他搗藥的動作依舊,卻未曾抬頭看藍毅一眼。待到藍毅緩緩行至走廊下,他這才將手中的搗藥捶放下,而後抬頭看向藍毅:「自從我搬來沈園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見你過來,稀客稀客啊!」

  不置可否的一笑,藍毅掀起袍襟安坐在莫往生身前的木凳上,而後對他問道:「我看你最近的日子過的輕鬆的緊,便不想著來打擾了。」

  自從當年在關外救下莫往生之後,這一晃便是數年有餘,一直以來藍毅都十分器重莫往生,誰叫他醫術了得呢?但是最近一段時日,通過沈碧寒解毒一事,再到聶滄洛身上此刻的異樣,他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個故友了。

  與藍毅相處多年,莫往生對他了解也不在一二,看著藍毅的表情,他皺了皺眉頭,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此刻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兒?」

  沈碧寒此刻在安胎,身子大概無恙,莫往生實在想不出他今日是因何而來。

  莫往生身前有桌有凳,桌子上還有般溫的茶水,抬手與自己斟茶一杯,藍毅輕喝了兩口,而後低眉斂目的將茶杯又放回到了桌子上:「我適才在外面見到聶滄洛了,他好像有什麼不妥之處。」

  眉頭一皺,莫往生看著藍毅:「聶滄洛此人生性驕傲,即便有什麼不妥之處,也不會直表於人前,你是如何看出的?」

  微微眯了眯眼,深知莫往生的性情,藍毅也不再與他多言,而是直接起身來到進入屋內,在他辛苦製造的一排成品丹藥前來回徘徊。

  看著藍毅如此模樣,莫往生臉色一變,忙跟著起身進到了屋內。

  轉身看了莫往生一眼,見他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藍毅十分無害的一笑,道:「人們都道莫往生乃是神醫,卻不知你其實是個藥痴。看著眼前這些瓶瓶罐罐,我還真有些佩服你走到哪裡便在哪裡造藥的痴狂。」

  「嘿嘿!」乾笑兩聲,莫往生直接道:「人人都有自兒個所鍾愛之事,就像你鍾愛心上人一般,這些丹藥便是我妻啊!」

  輕點了點頭,藍毅的神情一如往出,倒是飄渺出塵:「以前在杏紅樓的時候,沒少見你與那些姑娘們調笑,我還真不知這是你的妻子呢!」說話間,藍毅伸手從藥架子上拿起一個乳白色的小瓷瓶兒。

  杏紅樓乃是以前藍毅所藏身之處,那個時候莫往生經常會去那裡找他,自然對那裡的姑娘也有幾分熟識。

  看著藍毅一臉淺笑的樣子,莫往生更加擔心他會突然鬆手摔碎了手中的藥瓶兒,雙手向上並起,他小心翼翼的隨著藍毅手中拿著的藥瓶兒下托著,生怕他一個失手給把藥瓶子打碎了。

  見莫往生膽戰心驚的樣子,藍毅適時開口問道:「說吧,聶滄洛身上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其實仔細說來,沈碧寒既然已然選擇了他,那藍毅便該不去理會聶滄洛的任何事情。在這個時候,無論聶滄洛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一樣會影響沈碧寒的心緒,繼而擾亂她最終的決定。

  但是他是藍毅,藍毅就是藍毅,無論在商場上如何,在感情上他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也許有人會認為這樣的他很傻,但是他寧可傻,也不希望日後沈碧寒知道了真相而受到更大的傷害。

  「聶家大少在金陵城中是何等人物,自始至終都是一副俊朗模樣,他的身上又會有什麼不妥?若是真有不妥的話,在聶府之中的大夫們早已為他醫治了!」一臉的賠笑,莫往生抬手對著藍毅,想他將藥瓶兒還給他。

  聽莫往生此言,藍毅雙眼之中厲光一閃,與此同時他握著藥瓶兒的手攸然一松。聞得莫往生一聲驚呼之後,瓷瓶兒與地板相接,在一聲脆響之後瞬間化為粉末。

  與此同時,藥香四溢,裝在瓷瓶兒內的藥水兒灑落一地。

  相處的時間久了,自然了解也就深了,就藍毅對莫往生的了解,他不只知道莫往生煉藥成痴,而且還知道他喜歡用哪種瓶子裝藥水兒,用哪種瓶子裝丹藥……結果就有了此刻的情景。

  「哎呦!」

  一臉的痛心疾首之色,莫往生心痛的一時不能言。

  「說與不說?!」唇邊透著絲絲冷意,藍毅從藥架子上又取下一瓶藥水,而後恨恨的威脅著又要往地板上摔去。

  「別……我說!」莫往生望著藍毅,嘆息之內帶著無可奈何之意,他一跺腳道:「你饒了我這些妻兒吧,我說還不成麼?」

  面色一肅,藍毅將握著藥瓶兒的手背於身後,而後屏息以待:「你若是早說,我還何須如此呢?」

  「唉!」苦嘆一聲,莫往生對藍毅說道:「都道醫者父母心,不過在與沈碧寒解毒一事上,我卻做了愧對良心之舉……此等之話,我怎可輕易便能說的出口啊!」

  心中咯噔一聲,藍毅抬手抓住莫往生的衣襟,陡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速速說來!」

  「我……」

  ……

  抬眼對上藍毅黝黑的眸子,莫往生將自己心中所隱藏之事一五一十都與藍毅道明了。

  在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藍毅的嘴角略過一抹苦笑,凝神片刻,他毅然決然的單手將莫往生甩到了身後的藥架子上:「你這個無良庸醫!」

  巨大的衝擊力下,藥架子上的藥瓶噼里啪啦掉落一地,瓶中或是丹藥或是藥水,使得地板之上一片狼藉!

  看著地板上的瓶瓶罐罐,莫往生一臉的痛心之色的問著藍毅:「若是我當初與你說了實情,當時你會如何?」

  雙眼之中憤恨滿滿,藍毅氣怒不語!

  頸項之間因為領口的緊勒,莫往生頓覺呼吸困難。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又問道:「你可想過當時沈碧寒已然鍾情於聶滄洛,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既然心和身子都給了同一個男人,即便你要救她,她可否會從?」

  面對莫往生的疑問,藍毅只是瞪大了雙眼,卻無從回答。

  是啊!

  沈碧寒是如何的一個女子,在她鍾情於聶滄洛之後,她又怎會失身於他?

  原來,當初莫往生所說沈碧寒所中之幽潭香無藥可解是真,但是此言只對男人而言是無解,對女子卻可以有一線生機。莫往生曾經與沈碧寒說過,唐季雲雖然是他的師弟,但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當初他們的師傅並未將所有的醫術都傳授給他!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猜測沈碧寒中了幽潭香之毒,根本就是他莫往生以她腹中嬰孩為餌,繼而將毒凝於嬰孩兒身上……但是還有他不知道的,那就是還有一種辦法,可以令嬰孩不死,母體不死。

  要解幽潭香,則一定要有人以身引毒,這唯一的途徑便是男女交合。都道天山雪蓮可以使毒凝聚於一處,這一處可以是體內一處,也可以是體外一處,而聶滄洛他便是提前服用了天山雪蓮,而後在與沈碧寒歡愛之時,將毒引到了自己體內。

  嚴格說來,若是當初沈碧寒身中劇毒,卻依然想要懷胎生子,那到頭來她只能有一個下場,那便是一屍兩命。但是聶滄洛這麼做了,那麼她體內的毒便已然所剩無幾,雖說那所剩無幾之毒已然被引入胎兒身上,但是用沈碧寒前世的一句話來形容,那便是萬物相生相剋,孩子在帶毒出生的時候已然有了抗體,即便他是個毒孩兒,卻也只是在臨產之前會有危險,出生之後,卻無性命之憂。

  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面對莫往生的質問,藍毅震驚的無言以對。

  看著藍毅備受挫折的樣子,莫往生苦道:「此刻世人都認為聶滄洛是怎樣一個人?寵愛小妾?拋棄賢妻?毒害自兒個的孩子?凡事種種,他其實只是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知道他將死。他寧可讓她認為他負她,讓她跟著你走,也不想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他死。以一人之軀救活妻兒,他是個真正的男人!」

  在沈碧寒與藍毅和聶滄洛之間,莫往生一開始其實是偏袒於藍毅的,但是一路看著聶滄洛所做之事,他開始在心中由衷的欽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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