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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零章 物是人非

2024-07-10 09:21:24 作者: 似水靜陽

  都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錢都還能使鬼推磨呢,更何況是人了。有錢送上門不要,那是傻子。

  此刻金陵府尹並未將張添大匠的所有遺作收入國庫,而是做了個順水人情,送到了她的手中。有這等好事擺在眼前,沈碧寒又有什麼理由可拒絕的?

  還是那句話,誰讓她缺錢呢!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金陵府尹陳旺祖雖然看上去小眼睛大腦門兒,長的一點都不大氣。但是從上次藍毅事件,到這次他親自登門送禮,沈碧寒也大致猜到了他能夠一路爬到金陵府尹這個位子上的原因了。

  這種人,也許以後留著還有用也說不一定!

  沒有再多做推辭,沈碧寒直接便接受了金陵府尹的好意。知道對方公務在身,而天色也不早了,沈碧寒便直接與他說了以後有事大可來找她,便吩咐青衣送客了。

  待到青衣與那金陵府尹一併離去之後,沈碧寒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手中的單子,而後將之遞給了一邊的翠竹,與她吩咐說外面的的東西不必卸車,直接連同單子一併送到沈園去交與了藍毅。

  待事情都吩咐完了,她這才回寢室,繼續炎炎夏日中自己的補眠。

  這夏日本就是個好睡的季節,眼下加之她有孕,本就不太充足的精力便變得更少了幾分。

  

  凝霜一般白日都是在南苑與聶惜璇幫忙的,眼下聶惜璇將嫁,在南苑之中要處理的事情數不勝數。翠竹出了府,軒園內能使喚的大丫頭也就只剩下望柳和紅衣了。若是說出去打打殺殺紅衣在行,但是要說沈碧寒想要洗浴,用她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命丫頭們備好了香湯,沈碧寒脫衣浸入浴桶之後,只留望柳一人隨侍。

  經由幾年的成長,如今的望柳早已磨去了身上的稜角。仔細的拿絲瓤與沈碧寒擦洗著後背,望柳往沈碧寒身上塗了些牡丹花葉子,而後又拿水鹽泡過,最後才將之那濕手巾擦去。

  「嗯……」舒服的喟嘆一聲,透過紗簾外的燈光,睨了身邊的望柳沈碧寒輕聲問道:「好一陣子沒與你說過話了,最近在府里過的可好?」

  「回公主殿下的話,奴婢過得一切都好。」低頭一下下的為沈碧寒擦著脊背,望柳說話的聲音有些輕顫。

  以前的時候她伺候沈碧寒的時候怕,那是因為沈碧寒是她的主子,即便她犯了什麼錯兒,最重也就挨幾下鞭笞罷了。但是此刻不同了,沈碧寒是當朝公主,在伺候的時候,若是她有什麼閃失,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似是感覺到瞭望柳的緊張之意,沈碧寒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此刻這裡只有你我主僕,與以前一般就好,無需擔心什麼。」

  「是!」雖是點了點頭,望柳卻還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無奈的輕笑了一聲,沈碧寒也不再在她的態度上做什麼要求,只是輕聲問道:「最近我在宮裡的時候,府中可有什麼特別之事?」

  天眼雖然每日都有呈報聶府的事情與沈碧寒,不過沈碧寒豈能不知,他們給她的只是聶府表面上的情報,卻沒有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消息。聶府四房確實是分了,不過這並不代表府中就此平靜了。

  楚後在府里安插了一個楚姨娘,而聶滄洛對她的專寵,也是眾人看在眼裡的。如此情形之下,莫要說聶惜璇容不下,只怕連大房已然平心做奶奶的大太太,也是不能聽之任之的。

  「自從公主殿下入宮之後,府中一切都還好。璇姑娘本就是聰明能幹之人,有她在府中事物定是井井有條的。」將手中的濕手巾放到一邊的托盤之中,望柳再次拿起絲瓤為沈碧寒擦了擦肩膀,將她濕潤的髮絲撩到耳後,望柳又抬眼瞥了沈碧寒一眼。

  側目對上望柳正看著自己的眸子,沈碧寒輕笑了一聲:「你這丫頭是真的長了記性,還是聽不懂我在問你什麼?我說你碎嘴,那是為了你好。眼下我問你什麼,你便直接這麼敷衍與我,你可聽過明人面前不說講話?」

  心中一驚,手中的動作一頓,望柳忙低下頭來,囁嚅回道:「奴婢錯了,請公主殿下責罰。」

  「你錯了?你哪裡錯了?」挑了挑秀氣的眉毛,沈碧寒看著望柳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不禁覺得自己有點老巫婆的味道了。淡淡的一笑,不再嚇唬望柳,沈碧寒問道:「楚姨娘在府中受寵,大太太那裡一點動作都沒有麼?」

  自從有了小聶恆之後,大太太確實收斂的許多。老太太曾經說過,她知道該怎麼做別人的奶奶了。俗話說的好,骨子裡的東西是改不了的。大太太之所以在聶府銷聲匿跡,當起了好人,那是因為她知道只要沈碧寒管理聶府,那便大局已定,容不得她再掀什麼風浪。加之沈碧寒現在身為皇親國戚,她更不會大膽到過來抹老虎的屁股。

  但是此時不同了,楚姨娘雖是楚後的內侄女兒,但是有心眼兒的人都能猜到,她這個內字還指不准遠到哪一步呢。眼下沈碧寒聖寵在身,大太太自然是站在她這一方的,所以她對楚姨娘的態度,該是與聶惜璇相同的。

  抬眼又看了沈碧寒一眼,見她表情平靜,望柳回道:「楚姨娘在府中得寵,府里的璇姑娘都快看不下去了,更逞論是大太太了。」

  依著望柳的猜測,她覺得沈碧寒想聽的該是這個。

  「然後呢?」抬手撩了一汪清水灑落在肩頭,任由水珠順著手臂滑落,沈碧寒雙頰嫣紅的看著望柳:「大太太既然看不下去了,那可有什麼動作沒有?」

  微微思量了一下,望柳道:「過激的動作倒是沒有,不過自從楚姨娘入府之後,大太太便每日規定楚姨娘要到東苑與她請安。」

  低眉斂目的看著面前的水波漣漪,沈碧寒問道:「駙馬怎麼說?」

  望柳回道:「駙馬本是說大太太是長輩,楚姨娘過去請安是對的。但是後來楚姨娘有了身孕,便不再讓去了。」

  如是以前不知聶滄洛是在演戲,沈碧寒聽了這話之後一定會大動肝火。但是知道了對方心意之後,再聽此言,就跟在聽什麼笑話一般。微微笑了笑,沈碧寒從浴桶中站起身來道:「大夫說有孕在身不得過久沐浴,伺候著我起身吧!」

  「是!」從一邊的托盤中取出干手巾,望柳仔細的問沈碧寒將身子擦拭乾淨,而後又伺候著她穿上一件雪紡的裙衫,這才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出了浴室。

  不知不覺之中,已然快進了五月了,聶惜璇的婚期眼看著就要到了。出了浴室之後,感覺著迎面吹來的徐徐清風,沈碧寒並未立即回寢室去歇著,而是命望柳將軒園後院的石桌清理出來,而後便讓丫頭們備上了茶水和少許堅果,在院子裡落了座。

  「最近聽說過三太太的消息麼?」坐在石凳之上,並未去嗑食桌上的堅果,看著不遠處在微風中來回飄蕩的鞦韆,沈碧寒思緒漸遠。

  在那個鞦韆之上,她所擁有最多的記憶不是與聶滄洛的,而是與聶滄杭的。記得那年雖是在春天,卻同樣是在一片晴空繁星之下,聶滄杭一襲白衫翻牆而過。想起那個時候初見聶滄杭之時緊張和驚艷,沈碧寒便不禁彎了彎嘴角。

  從那日之後,他總是在有意無意的幫著她。在她在府中遇到困難之時,他會與她出謀劃策。在她情緒失控的時候,也是他守護在身邊。對沈碧寒而言,聶滄杭像是陽光一般,永遠照亮她前方要走的路,也照亮了她的生活。

  為了你,我今生無憾……

  腦海中回想著他臨終之前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沈碧寒嘴角的笑意不禁泛著濃濃的苦澀。

  「……最近一段時日奴婢聽說三太太又犯病了……公主殿下,您在聽麼?」沈碧寒本來是在問望柳是否見過三太太的,可是此刻在望柳與她說起三太太的時候,卻發現沈碧寒早已心不在焉的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將腦海中的那個白色身影深深鐫刻,沈碧寒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看向望柳:「你說什麼?」

  感情剛才自己說的都白說了!

  心中如此暗暗一吶,卻不敢直接說出口,對沈碧寒笑了笑,望柳重複道:「前陣子的時候三太太被三老爺接出府去了,但是她卻總是往府里跑。聽說前陣子她的病又犯了,見人便與人說三少爺沒了……殿下,您說可笑不可笑?三少爺明明就是回南陵了,這世上哪有做母親的非說自兒個兒子沒了的?」

  聞言,沈碧寒心中一黯!

  三太太說的明明是實話,可是在現實之下,她說三少爺沒了,只能被人當作病情加重了。

  「三太太眼下在什麼地方?與三老爺住在一起麼?」從石凳上起身,沈碧寒緩緩行至鞦韆前,而後輕撫著上面的繩索問道。

  「回殿下的話兒,三太太從來都是三老爺接走了,便又跑回來。」抽出腰間的帕子擦了擦鞦韆上的塵土,望柳接著道:「眼下她該是在西苑的,奴婢聽人說最近一直由望音丫頭照顧著。」

  暗道一聲望音這丫頭也算是忠僕了,沈碧寒看了看眼前的鞦韆,卻沒有坐上去。轉眼看了看腳下的花田,看著花田中繽紛的花卉,沈碧寒嘆道:「自從姑奶奶離府之後,錦臨院不是一直空著麼?」

  「是!」望柳點了點頭。

  自從聶盛蓮過了老太太的盡七之後,便離了聶府。她在的時候,便一直圍著軒園在大罵,眼下沈碧寒身為公主,有了過去那些前端,估計聶盛蓮這一走,便不會再有膽子回聶府了。

  當然,她也可以回來,不過前提是要如何面對沈碧寒,又有沒有膽子來面對沈碧寒。

  雙眼中波光流轉,沈碧寒問道:「錦臨院的丫頭可都還在?」

  輕點了點頭,望柳回道:「錦臨院原本是老太太住著的,自從老太太沒了之後,除了老嬤嬤跟著去了。其她那些伺候她的丫頭,得您和大少爺的恩寵,一直都留在院子裡。」

  眉梢微微挑動,沈碧寒低聲問道:「望月……也在其中吧?」

  神情一怔,望柳忙應聲道:「是的。」

  以前望月是什麼身份,那可是聶滄洛身邊的通房丫頭。因為她的身份,接連害的沈碧寒成為家族內太太們的眾矢之的。不過鬥來鬥去,她終究還只是一個丫頭而已,眼下沈碧寒成了公主,她還不是承了聶滄洛重新回府當個丫頭而已。

  沈碧寒這會兒想起望月,望柳還真是擔心她是想要再整治她呢。

  她人長的標緻,大氣,做事俐落又細心,難怪老太太會喜歡她呢。

  心中想起以前還未曾見過望月之時,望柳對望月的評價,沈碧寒輕輕轉身幾步走到長廊之上。

  「大少……公主殿下,您要去哪裡?」看著沈碧寒往外走,望柳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跟了上去。

  腳下的步子一頓,沈碧寒停在走廊之中,轉身看瞭望柳一眼,問道:「此刻什麼時辰了?」

  「呃?」有些摸不著頭腦的想了想,望柳也不肯定是幾時了:「大概戌時了吧。」

  心道有些晚了,沈碧寒便又重新步下走廊,回到石桌前落座。

  她本想著去西苑看看三太太,可是看看時間,還是決定另找時間再去。

  不知沈碧寒心中在想著什麼,只是她走到哪裡,望柳便跟到哪裡。見她要喝茶,望柳連忙為她斟了杯茶水。

  「最近一段時日雪如郡主可曾來過府中?」問過了大房,問過了三房,沈碧寒並未去問四房的情形。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眼下四太太死了,孫姨娘死了,加之聶惜嬌在宮中,聶惜環也死了,聶惜雪出嫁在外,在四房之內也就只剩下住在府外的四老爺和聶滄陽了。

  此刻在府中,能夠值得沈碧寒問的,也只有小姑娘聶惜晴了。

  「雪如郡主?」嘴角彎了彎,望柳對沈碧寒回道:「前幾日公主殿下長吐不止的時候,雪如郡主還曾經過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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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第一章到~~謝謝親的粉紅,不是零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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