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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威武的鄒青華

2024-07-10 09:12:38 作者: 夢夫人

  鄒青華叫上在外間繡花的杜昭站和在院子裡曬棉被的胡媽媽吩咐了幾句,兩人一起走到了天然居大門口。

  「這陳家真是沒有規矩,沒有見過在坐月子的產婦院子門口喧譁的。」鄒青華等到門房將院門打開,也懶得問她們誰是誰,開了門直接群嘲,一臉的傲然。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仗勢欺人的人,可是這次陳家做的實在是太過份了。小晨昏迷了三天三夜,陳家愣是沒有一個人過來表示過什麼,來的全是表妹代替什麼親姨親姑來看望表嫂的。這些表妹打的是什麼主意,當鄒青華不知道嗎?

  看到這些犯賤的人,縱是泥人也能給氣出三分氣來,更何況鄒晨在鄒家人心裡還是非常重要的。鄒青華不敢介入自己三個哥哥家的家務事,可不代表她是泥捏的,她能把丁啟整治的服服貼貼,證明還是非常有手段的。這些人敢當著自己面欺負鄒晨,她要是能輕饒了這些人,鄒字都要倒著來寫。

  看到院子外圍著四五個身段窈窕的小女郎,身後跟著幾個女使,從鼻子哼了一聲,頭抬得高高的,象極了在京城裡見過的文家管家娘子的倨傲樣子。

  「鄒家姑母您好,我是十房的玉漱,聞聽得嫂嫂身上大好了,我特意帶著幾個表姊表妹來看看嫂嫂。」玉漱見到有人出來,連忙上前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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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家中沒有陳琦在,院子裡的小廝便將大門反鎖,他們躲在院子裡打雙陸取樂,所以她們這群人來的時候,天然居的大門是反鎖著的,玉漱派了自己的女使連喚了好幾聲也沒有人前來開門。小廝們都聽到了,可是他們早就得到了吩咐,陳琦不在家,院子門不許開,所以聽到只當沒聽到。

  鄒青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只見她穿著一件七八成新的月牙白繡牡丹花小襖,下身穿了一條蔥花綠的百褶裙,料子不過是普通的河南錦,所費不過十幾貫罷了。再看看她梳了一個雙平髻,頭上插著一根赤金攢珠髮釵,綴著幾朵金銀小花在雙髻上,看她裝束便知是一位未出嫁未定親的在室小娘子。

  心想,這些人為了能攀上陳琦,真是連臉面都不顧了,居然以未婚女子的身份去探視一個坐月子的嫂嫂,這要是叫別人知道,豈不是名譽盡失?說不得陳琦就得礙著面子將這些表姊表妹們都收了房。

  鄒晨又不是你們的親姊姊,你們豈有資格進去探望?可是看著陳家的族妹卻是幫著這些小娘子,鄒青華就覺得有些可樂了。

  陳琦是你族兄,你就是闖進了院子又不能納你為妾,你是何苦來哉?將來你連婆家都難找。難道還想兄妹亂倫一場?鄒青華陰暗的笑了。

  「都來了?」用犀利的目光從她們身上掃視了一番,「你們都是來看嫂嫂的?」

  「是!」玉漱身後的幾個小娘子齊聲福了福。

  「探花郎的院子可是不好進呀。」鄒青華嘴角含笑,做出了一副和善樣。

  幾個小娘子聞聽得這位長輩說話有些鬆動,不由得個個歡喜,露出了笑容。一個人提步向前,福了福道:「好教媽媽得知,奴乃是玉漱表妹的表姊,名喚許春……香。」許春香猶豫了一下,沒敢把自己改的那個娥字再給報出來,生怕再被人侮辱一通。

  「春香?」鄒青華聽到這個名字,不可遏制的大笑了起來,手搭著杜昭的肩膀,指著許春香笑了半天,直到把那幾個小娘子笑的迷迷糊糊,她才直起身來。

  「杜媽媽你說可笑不可笑,你還記得前幾年我說過丁啟無意中被人綁到青樓里要和人成其好事的事情?……就是咱家種占城稻那一年……」杜昭聽到鄒青華說這件事情,知她不會無的放矢,便笑著點點頭。

  「可巧的很嘍,那位用繡球砸中我家丁啟的小姐,便是叫的這個名……」鄒青華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許春香的臉唰地紅了起來,眼眶裡迅速湧起了淚水,讚嘆了一聲她的淚水倒是來的容易,假模假樣的在嘴上道歉,「哎呀,許娘子切莫生氣,都怪我這張嘴,你瞧瞧,我在京里呆的時間長了,竟是忘了咱們宛丘的規矩,小姐是上不得台面的。其實在京城小姐還是很受人喜愛的,現在我家的丁啟真要去逛妓館我都不會怎麼約束他,京里的小姐各個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都會……」

  鄒青華這張嘴自顧自的說起來,把那些京中的小姐們給誇成了一朵花,甚至流露出了自己都想一逛青樓的豪氣。絲毫沒有在意面前許春香那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青,最後實在忍無可忍捂著臉往後面跑去。

  鄒青華愕然,攤了攤手,「杜媽媽,這是怎麼了?我說了什麼嗎?」杜昭也做出一副不解其意的模樣。

  「鄒家姑母,你怎可用小姐來比喻我家表姊?」玉漱氣憤的上前指責道。

  「哎呀,玉漱小娘子果真是博學多才。你居然知道小姐是什麼意思?」鄒青華嗤笑一聲,「想當年我十四五歲時還只知道繡花給爹娘做衣裳,竟是不知道青樓妓館為何物呢。」

  「你?」玉漱渾身氣的發抖,她身後的小女使忙上前扶著她,嘴一撅說道,「也不知是哪裡的婆子,慣會胡說,看把我家小女郎氣的。」

  「這陳家的規矩我倒是真的看明白了,原來這做婢女的比女郎的架子更大,她的女郎都沒有說什麼,一個婢女居然巴巴的上前替自家女郎叫起委屈來。」鄒青華笑吟吟的說道,隨即臉色一變,喚了聲來人,「還不給我把這個目無主子的賤婢抓起來,這種人最是無恥,攛掇著自家的主子往坐月子的嫂嫂院子跑。竟是把未婚小娘子不得踏入產婦院子的規矩忘個一乾二淨。陳家乃是千家世家,斷不會容得這樣的賤婢帶壞主子。你們還不趕緊把這個賤婢拉出來打上幾十個耳朵,也好讓她知道陳家規矩……」

  左右幾個婆子,一看到鄒青華讓她們去打人,哪裡會管玉漱的意思,衝上前去幾撥三弄的就把玉漱和小女使分開,小女使嚇的大聲尖叫了起來。

  鄒青華皺了下眉,「想必是我家侄女給你們的薪金太少了?你們竟是如此的不用心,萬一驚到了我家侄女坐月子,你們可擔得起?」

  一個婆子看到鄒青華這樣說,明顯是準備和十房撕破臉了。她們怕什麼,反正她們都知道將來陳家肯定是要分家了。此時不巴結鄒家人,還待何時?巴結了鄒家人說不得自家的小郎君還能誇你幾句呢。眼珠一轉,從頭上撥了一個銀簪狠狠的往小女使嘴上扎去。

  一邊扎一邊罵,「賤婢,你也不看看你面前是誰,那可是和潞國公結了兒女親家的人,你算個什麼玩意?主子沒叫你開口,你這張嘴就敢搶在主子面前說?」小女使被扎的滿嘴都是血,一迭聲的呼喚小女郎讓她救自己。

  玉漱才十四五歲的年紀,嚇的不知所措,再加上又被兩個婆子死死摁住,竟是沒有反應過來。她身後的那幾個表姊表妹,渾身瑟瑟發抖,偷偷的往後退去。天然居既然敢不講情面如此對付十房的女使,自己這些和天然沒有什麼親戚關係的人,還不知會被打成什麼樣子呢,她們可不敢把自己嬌嫩的身軀送到這些粗使婆子手中。

  若是自己在天然居門口被人打了自己女使的臉,那跟打了自己的臉有什麼區別,所以這些表姊表妹紛紛不敢往前湊。

  「還愣著幹什麼?沒聽到鄒家大娘子的吩咐?既是這賤婢不知道陳家的規矩,你們還不教教她?」杜昭慢悠悠的說道,看到這些婆子脫了鞋就準備扇臉,想了想又說,「把你們的襪子脫下來堵住她的嘴,省得打擾了小主母做月子。惹了小主母不高興,仔細我扒了你們那身皮……」

  幾個婆子急忙彎腰,搶著去脫腳上的臭襪子,小女使又嚇的大聲尖叫起來,一個婆子趁機將鞋子塞到了她的嘴裡,小女使一陣反胃,嘔吐了起來。一頓劈里吧啦的亂揍,過不了幾下,小女使原本還清秀的小臉蛋便在幾個鞋底下變成了一臉血污。

  鄒青華冷冷的看著這個小女使,心中沒有一點憐憫,既是有膽來覬覦,那就要有膽來承受後果,真當我們鄒家是泥塑菩薩嗎?看到打的差不多了,便命令停了手,喊了站在院外壓陣的天然居小廝,「去,把這個賤婢拖到擷英堂,以我的名義去問。陳家是如何管教婢女的?如果陳家不會管教婢女,就讓我鄒家幫著他們管教。」

  幾個小廝聞聽此言嘻嘻哈哈的將小女使駕起往天然居拖去,路上不免毛手毛腳的東摸西摸。

  鄒青華的目光掃視了全場,冷笑著勾了嘴角,「怎麼?有膽子來,卻沒有膽子上前了?誰還有事要問我的,只管來問,我管保讓你們舒舒服服的……」舒舒服服四個字咬得極重,那些表姊表妹們的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沒人來問了?」鄒青華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了那幾個表姊表妹們身前,柔聲道,「幾位侄女現在知道了未婚小娘子不得踏入產婦院子的規矩了嗎?」

  幾個表姊表妹們看到鄒青華向前,嚇的尖叫一聲,抱成一團,生怕鄒青華派婆子把她們也揪出去毒打一頓。

  杜昭這時向院內使了個眼色,院子裡瞬間湧出幾個人高馬大的婆子,有鄒家帶來的,有鄒晨的陪嫁,有美娘的陪嫁,有鄒青華的媽媽,有風五娘特意留下的,個個手持一根長棍。

  鄒青華扭過頭,看到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媽媽們,有人要打我們鄒家的臉,你們說怎麼辦?」

  十幾個媽媽低聲吼道:「這還用說,自然得打回去。」

  「媽媽們說的極是!」鄒青華嚴重表示同意,「既如此,媽媽便同我一道,我們前往十房討個公道。」

  杜昭這時已經命令院內的人鎖好門戶,讓胡媽媽留在院子裡照顧著鄒晨。

  鄒青華一聲令下,十幾個媽媽趾高氣昂的手持長棍往十房走去。

  到了十房,也不說話,看到有人就揮舞著棍子亂抽亂打,看到有窗戶就捅,看到有門就跺,跺不開的就找東西砸,實在砸不開就從窗戶往裡跳。

  把院子裡能砸的東西全部砸完之後,又挨著個的把十房的房子裡面全砸個稀巴爛,凡是敢來勸阻,不管是誰只管一棍子抽上去。反正鄒家說過了,只要不出人命就沒人敢找她們的麻煩。

  等到十房的許氏得到消息往家趕的時候,家裡已經被砸的不象樣子。

  鄒青華拍了拍手,命令收隊回天然居。許氏氣急敗壞的往前撲來,卻被幾個棍子架住。

  鄒青華將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反手一掌,狠狠的往她臉上打去,打完了之後罵道:「皮焅肉厚,打的老娘手疼。」

  旁邊的一個婆子急忙掏出手帕,要給鄒青華擦手。

  鄒青華走到十房的院門口,大聲喝道:「想死的,就往前上,不想死的就給老娘滾回去。」院子裡看熱鬧的眾人聽到這話都嚇的往後退了一步。

  「哪個賤婢生養的再敢在月子裡亂敲天然居的院門,誰再敢在天然門外喧譁,這就是下場,不服氣的只管來試。不管你是公的還是母,老娘只管亂棍打來,若是有不服氣的……」鄒青華抿了抿髻邊的亂發,「明天我就領著小廝再來砸一次,看你服還是不服!」

  說完了這句話,看也沒看癱倒在院子裡的許氏,領著十幾個婆子揚長而去。

  許氏癱倒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鄒氏,鄒氏……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一個婆子走的慢些,聽到了她在罵,不由得怒從心頭起,你們十房整天覬覦著我們小主母的嫁妝,又覬覦著小郎君,竟是想趁著我們小主母昏迷不醒的時候讓那些表妹勾引小郎君好造成事實,沒想到你竟是還敢詛咒我們小主母去死?

  反身轉過來,揚起手裡的棍子使勁的敲了幾下,罵道:「我呸,賤貨!你才不得好死呢,你全家不得好死。不要臉,你家閨女就專會往男人院子裡鑽,專會引著你家的表妹勾引自己的親哥哥。」

  「嘩」院外的人,到此方才明白天然居為什麼要來砸十房的院子,原來為的是這件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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