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計劃

  既然人家已經有辦法，林東自然不會湊這個熱鬧，一隻小靈獸而已，若非林霜開口，他覺得這隻兔子更適合呆在廚房。

  看了眼溫柔撫摸著銀兔的林霜，林東笑道：「小丫頭，學院放假了？」

  「這個……那個……爹，小兔子好可愛啊！」

  林東怔住了，他還以為林霜回來是因為文武比斗快到，學院放假。看這樣子，似乎有些出入。

  逃學這種事，林東以前偶爾也做過，倒也沒覺得怎麼樣。但小丫頭不說實話，這是在挑戰老爹的權威。

  臉龐一板，林東一眼瞪像目光躲閃的林霜：「說實話！」

  林霜扭著手指，低著小腦袋，囁囁道：「再過五六天就是文武比鬥了，學院肯定擠滿了人……我請假回家，想買點吃食。」

  林東哭笑不得，為了看比賽的時候有零食，居然請假回家做準備？這養了個什么女兒啊！

  「爹……」既然都已經說了，索性，林霜咬了咬牙：「我銀子不夠，能不能借點給我？」

  

  「行，但你明天一早就得老老實實給我回學院上學。」林東也懶得計較了，十一歲的孩子，好吃也是正常的。

  「真的？」林霜歡喜雀躍，上前幾步，拽著林東的胳膊搖晃起來：「我要十兩銀子。」

  「十兩？」林東瞪大了眼睛，這丫頭向來吝嗇，莫名其妙染上了吃零食也就罷了，居然開口就是要十兩銀子買零食，夠敗家的。十兩銀子，普通人家一年也存不到這個數。

  「嗯！」林霜點了點頭，猶猶豫豫道：「我想買些吃食到學院去賣……」

  林東恍然，也怪不得他想不出這個原因，一個半大的孩子，就算熟知她的個性，一時之間也難以想到這丫頭是鑽進錢眼裡去了。

  十一歲就想著做買賣，雖然不合時宜，卻也沒打擊積極性的道理。林東想了想，詢問道：「文武比斗的時候，你們學院放不放假？」

  林霜搖頭：「院長怕放假以後，大家都回家以後沒人給學院的參賽者加油。」

  不放假，但也不上課，林東點頭，笑道：「說說你的打算，如果真能賺錢的話，我借十兩銀子給你。」

  「真的？」林霜心中的忐忑盡去，爹是真真正正的轉性了，換成以前，別說同意，少說還得聽半個時辰的嘮叨。

  兩父女正聊著，一旁的劉順莫名其妙的哼哼了一聲：「老鼠生兒會打洞！」

  林東皺了皺眉，移目看向劉順，冷冷道：「再敢出言不遜，就算你是客棧的客人，我也會送你去見獸醫。」

  憶起上次林東把游老三打暈之外還把人一條腿給踩斷的事情，劉順打了個冷顫，強顏道：「公子，這客棧又舊又破，掌柜也不像好人，我們換一家吧？誰知道他在飯菜裡面會放什麼東西。」

  「嗯！」書童面子受損，傅子舟對林東也心有不爽，卻也懶得跟個小客棧的掌柜計較，目光看向雲嵐。

  雲嵐搖了搖頭：「我想聽聽小姑娘打算怎麼賣吃食。」

  傅子舟微微蹙眉，劉順搶先道：「雲嵐小姐，這麼點大就滿身銅臭，有什麼好聽的？」

  雲嵐默然不語，目光移向林霜，雖紫紗蒙面，但任誰也能看出她心存期待。

  見林東也往自己看來，林霜小臉一紅：「我打算買些瓜子、水果，如果可以租到桌凳的話，還想開個茶鋪。位置都選好了，就在大操場東面，那裡地勢高，弄個招牌的話，肯定都能看到。」

  連位置都選好了，聽起來也挺有見地，林東點頭，摸了摸林霜的腦袋：「想買什麼東西，回院子寫張單子，我幫你去買。」

  「嗯！」林霜興奮地揮了揮拳頭：「到時候，我肯定能賺到大錢。」

  「小妹妹，你打算一次買多少銀子的吃食？」

  聲音柔美悅耳，頗有點天籟的味道，林東不用轉頭也知道這話出自雲嵐之口。

  「想買二十兩銀子。」林霜露齒一笑。

  林東嘖嘖稱奇，小丫頭自己也有十兩銀子？

  前任收養小丫頭也有五年了，小的時候也就給幾文錢買糖吃而已，後來到了學院，想給零花錢，小丫頭自己拒絕了，連天豪的零花錢也給順帶包辦。這等於，小丫頭這幾年，少說也賺了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或許算不上很多，但一個幾歲的小姑娘能賺到，卻足以讓人瞠目結舌。這要是長大了，身上又有本錢，天知道能不能弄個大漢第一首富出來。

  林東對經商一竅不通，林霜一句地勢高就已經能把他打發了，雲嵐卻顯然還有疑問：「文武比斗只有七天的時間，二十兩銀子如果換成吃食的話，數量可不小。你有沒有想過這七天，秋水學院會有多少人？」

  林霜興致勃勃道：「我找上次參加過文武比斗的人打聽過，每天都有上萬人去看文武比斗。一人一天花一文錢，每天也有十兩銀子。」

  「到時候，小販肯定也不少吧？」雲嵐輕輕笑道：「你是在文武比斗的場外，他們卻可以在場內叫賣，換成我，肯定是選最近的。」

  林霜自信滿滿道：「這個我早算到了，到時候，我肯定拼命打GG。」

  「打GG？」雲嵐有些不解。

  「這是爹告訴我的，意思是廣而告之……」林霜笑呵呵的解釋道。

  林東咧了咧嘴，他能肯定自己絕對沒跟林霜解釋過GG的意思，因為讓他解釋GG是什麼意思，他只會說GG就是宣傳，要追問宣傳是什麼，他只會說宣傳就是打GG，周而復始……

  雲嵐深深看了林東，旋即問道：「怎麼打GG？」

  「我請同學抄寫了很多故事，已經跟他們說好了，文武比斗的時候，他們幫我到處發給人看。故事沒有結尾，後面註明了想看結尾得來茶鋪看。每個時辰發一個故事，肯定會有很多人來看。」

  喘了口氣，林霜小臉如綻放的花朵般紅艷：「而且，我還跟周正業談好了，他每天都到我的茶鋪彈琴，第一天就是書法比賽，他拿到第一以後，到時候肯定能吸引很多人去看他彈琴。我問過同學了，要是能看到周正業彈琴，吃食賣十倍也願意，就算不是我們西蘭城的人，賣三倍的價錢總沒問題。」

  林東無語，傳說中的代言人啊！

  商人在大漢國地位低下，傅子舟聽得並不專心，在聽到周正業三個字之後，耳朵卻微微顫了顫。

  雲嵐遲疑了一下，疑惑道：「那個周正業既然可以拿到書法比賽的第一，請他連著彈琴七天，應該要花不少銀子吧？」

  林霜搖頭：「他啊！只知道練字彈琴，其它什麼都不懂。我送了一疊宣紙，他就答應了。請同學發故事也用不了多少銀子，每個每天兩文錢就夠了，加上租桌凳和運費，有三兩銀子就足夠。」

  林東愕然，一文錢也就四個饅頭，八個饅頭讓人家忙活一天，小丫頭夠黑的。那個什麼周正業更是不能用黑來形容了，大才子一個，一疊幾百文錢的宣紙就買了人家七天的人身自由。

  雲嵐讚許地點了點頭，如果周正業真能拿到書法比賽第一，就算是前幾，這計劃也無懈可擊。

  「小姑娘，你跟周正業很熟嗎？」傅子舟忽然開口道。

  林霜怔了怔，搖頭道：「也不是很熟，不過經常用宣紙換他的字。」

  「你有周正業的字？」傅子舟面色一喜，聲音也不自覺高了少許。

  「嗯，連院長都誇他的字寫得好，我估計以後能賣大錢，就換了一些留著。」

  傅子舟站了起來，詢問道：「周正業的書法柔中帶剛，現在就有大家風範，我一直非常仰慕，不知道能不能讓我觀摩一番？」只是看一看，林霜自然不會拒絕，當即小跑回院子，再出來，手上已經捧著疊周正業的大字。

  「去，拿筆墨來，我家公子還得記下藥方的材料。」劉順朝著林東揮了揮手。

  林東倒是從櫃檯拿了筆墨，卻是交給林霜，讓她把需要購買的吃食和數量寫下來。

  等到林霜寫完，林東立即出門採購，踏出大門，砰的一聲響起，胸口傳來一股撞擊力。緊接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