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預約下次

  崔氏阿蘭從三歲開始就被阿爹背著進涪山打獵，迄今為止已經二十年了，卻從來沒有遇到像今天這種神奇的事情，一條能聽懂人言的長蟲大人要和他們交換東西。

  沒錯，崔氏阿蘭已經和林北溝通過了，至於怎麼溝通的，其實說起來還真是一件挺簡單的事情。

  西山鄉有一個白大夫，醫術很高，平時鄉里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去找這位，崔氏阿蘭曾經親眼見過白大夫診治一位病人，這個病人誤食了一種奇果，四肢僵硬，只有眼睛能動，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其中的『問』也是一項很重要的基礎，白大夫是這樣診治的。

  「疼不疼？疼眨一下眼睛，不疼眨兩下。」

  「這裡疼？很疼眨一下，不是很疼眨兩下。」

  「果子是什麼顏色，紅色眨一下，白色眨兩下，不是的話就不眨眼。」

  正是這種置疑式的問話方式，讓白大夫很輕鬆的了解了病人病根的來源，崔氏阿蘭當時覺得白大夫不光醫術好，腦筋也是異常靈活的，此時崔氏阿蘭就用到了。

  林北不會說話，但是能聽懂，點頭搖頭自然也是能做到的，這種溝通方式並不稀奇，但是卻出奇的有效，所以很快崔氏阿蘭就知道了眼前的長蟲大人的狼皮不是白給的，而是要和他們交換東西。

  到了這裡，要交換什麼東西那就更加容易，無外吃穿用度罷了，崔氏阿蘭一下子就猜中了林北想要交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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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肉食？」崔氏阿蘭問道。

  林北點了點頭，心裡鬆了口氣，問了這麼久，終於到了核心了。

  崔氏阿蘭進木棚把一個包褒拿了出來，打開包褒，裡面正是林北剛才嗅到的風乾肉：「是這個肉？」

  林北又點頭。

  雖然過程很曲折，但是結果卻很好，林北的表現已經讓崔氏阿蘭這些人徹底的明白了眼前的長蟲大人確實擁有不低於人類的智慧，林北無心和人類為敵，獵戶們現在對林北還懷著敬畏之心，所以根本不敢耍什麼手段。

  「長蟲大人，那我把這些肉乾給你扔下來？」雖然已經確認，但是崔氏阿蘭現在不敢和林北太接近。

  林北朝前遊了幾下，游到了石壁的下方，把樹棒上捆著的狼皮放到了下面，隨後又後退了很遠，這種作法讓獵戶們終於放下了心，崔氏阿蘭一用力，包褒飛出，扔到了林北的附近。

  林北捲起包褒，打開，看到裡面的肉乾，有種淚流滿面的感覺，要弄點吃的真是太不容易了，隨後壓制了下激動的心情，衝著石壁頂上的獵戶們點了點頭，轉過身子，就要離開。

  「長蟲大人。」崔氏阿蘭突然喊道。

  林北回頭，偏著腦袋，做出一個疑問的動作。

  崔氏阿蘭定了定神：「長蟲大人，你很需要這種肉食嗎？」

  林北點頭，骨子裡他還是人，茹毛飲血這種事情肯定不會習慣，否則也不會費勁心思來和這些人交換肉乾了。

  「那麼，以後長蟲大人如果還需要，我們也可以和大人進行交換。」

  聽到這句話，不光林北的眼睛一亮，獵戶們的眼睛也亮了，獵戶們都認識到了這是一個機會。

  不管長蟲大人為什麼能聽懂人話，但是長蟲大人可是妖物，妖物都是很厲害的，森林對獵戶而言萬分兇險，對妖物而言卻應該不算什麼，一個是妖物，一個是人類，兩者間也應該不會有衝突，那麼，彼此之間交換東西，那就是雙贏的局面，別人想要遇到這種事情恐怕得積好幾輩子的德才能碰到呢。

  林北倒是覺得這個女人腦子轉得真是挺快的，直接就問下次還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想必通過這次交易，這個女人已經對兩方的交易前景相當的看好了，林北自然也不會拒絕，因為這對他也有好處。

  林北緩緩的點頭，表示下次可以再合作。

  崔氏阿蘭的臉上冒出了紅光，這是一種興奮的表現，連珠炮一般的道：「那麼，長蟲大人，下一次我們還是在這裡交易？就以..十天為限。」

  「我們會帶上足夠多的肉乾，長蟲大人只要能幫我們抓一些獸類就可以了。」

  「長蟲大人，西邊有個樹洞，那裡有一隻大熊，長蟲大人能殺死大熊嗎？」一個獵戶壯著膽子問道。

  林北點頭，有了武器，別說一隻大熊，再多林北也不怕。

  「那長蟲大人，當時候你能把殺死的大熊帶來嗎？我給你帶肉乾。」

  林北心說難道每個人都有做奸商的潛質？一頭大熊的重量最起碼達到好幾百斤，而他又能帶多少肉乾？怎麼看這傢伙都像是在做無本的買賣，而且把自己當成苦力，不過，這一次林北必須得答應，甜頭你總得給人家一點吧，林北就算想找別的人交易估計也很困難了，還是便宜這些人算了。

  看到林北點頭，獵戶們都激動了，並以此產生了許多聯想。

  獵戶不是每一次進山都有收穫的，更多的是危險，但是眼前的長蟲大人卻顯然沒有這方面的擔憂，長蟲大人能找到他們所需要的任何森林裡的東西，而他們只需要付出一些肉乾，還有比這更划算的事情了？只要不是傻子，恐怕都不會拒絕這種好事。

  「長蟲大人，靈芝你知道嗎？如傘蓋一般，長於朽木之間，色赤或如墨，長蟲大人，你要找到靈芝，我也用肉乾跟你換。」

  「長蟲大人，你幫我看看森林裡有沒有赤狐，如果有，你幫我抓來可以嗎？不過得要活的。」

  「長蟲大人...」

  林北心說我勒個去，這些傢伙一個個的都挑聽上去最值錢的玩意，果然，人性都是貪婪的，不過林北還是一一點頭，至於最後會不會給他們，林北又不傻，甜頭要給，但是卻不能一次給這麼多，得慢慢的從小甜頭給出去，得讓這些人知道，長蟲大人也不是傻子。

  相比於那些獵戶，崔氏阿蘭的要求就比較低一些了，「長蟲大人，據說森林裡有一種草藥叫做『生骨草』，如果大人能找到，小女感激不盡。」

  崔氏阿蘭明顯是為自家兄長要求的，林北看了她一眼，緩緩點頭，表示如果看到，他會幫這個女子採回來。

  要求也都說完了，林北肚子也餓了，所以當下直接就遊走了，他得進食了。

  等林北走後，這些人還有些如在夢中的感覺，當然，更多的卻是興奮，興奮他們能和一位森林裡的妖物打上交道。

  「這件事情大家暫時別告訴別人，長蟲大人雖然性情不錯，卻不一定喜歡見到外人。」崔氏阿蘭不得不跟這些獵戶打一根預防針。

  「放心吧，阿蘭，不會說出去的。」

  「對對，我們也不會說的。」

  「要是長蟲大人真抓來赤狐就好了，我聽甄氏商行的夥計說過，一頭活的小赤狐能賣上百兩金子呢，換成五銖錢，那得好幾萬錢。」

  「有頭熊也不錯，洛陽的貴人據說也很喜歡吃熊肉，完整的熊皮也能值好幾十金。」

  「我要有錢了，就能娶小紅了。」

  「大山，恐怕你都想娶小紅想瘋了吧？」

  「那又如何？」

  眾人哈哈大笑，充滿著快活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