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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走馬上任

2024-07-10 03:52:32 作者: 炮兵

  離開小吃攤,劉金柱一臉鬱悶地說:「山哥,這可怎麼辦?要不我們不趕這趟渾水了,天大地大,還怕沒我們二人的容身之所?」

  聽到這小小的江油縣,就是當個縣令還有那麼多門道,聽小二說得好像要謀害二人一般,劉金柱一下子膽怯了,來這裡是準備享福的,劉金柱的心中開始打退堂鼓了。

  「怕什麼」陸皓山瞪了他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們是官,他們是民,這天下還是朱家的天下,他們還敢造反不成?好的怕賴的,賴的怕不要命的,我們二人除了爛命一條,什麼都沒有,還怕他們不成?」

  一聽到陸皓山訓斥,劉金柱馬上低頭認錯道:「其實我也是替山哥擔心罷了,山哥,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劉金柱跟山哥共同進退。」

  陸皓山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劉金柱當初也是經過考驗的,他貪財怕死**,小混混陋習他都有,不過心中還有幾分道義和熱血,關鍵時刻也靠得住,這也是陸皓山把他帶在身邊的原因,說到江油縣的情況,剛才店二那番話不僅沒讓陸皓山退縮,反而激起他內心的鬥志,扭頭對劉金柱說:「我記得有個偉人說過,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也其樂無窮,這次我們就和這幫串通一氣的土豪劣紳斗上一斗,我倒要看看這些人是不是鐵板一塊。」

  與天地斗?

  劉金柱聞言大吃一驚,古人對天地那是非常敬畏,天地君親師,那「天地」還排在「父母」和「皇上」的前面,可是陸皓山毫不在乎地說出來,劉金柱本想勸陸皓山要敬畏神靈,不過一看到陸皓山那堅定的眼神還有那種與天地相搏的勇氣,一時也被他的豪氣感染,握著拳頭說:「對,我們爛命一條,還怕他們不成?」

  說完,很快又小聲地問道:「山哥,現在怎麼辦?我們現在就進縣衙嗎?」

  「不」陸皓山搖搖頭說:「那店小二說了,那陳貴是江油一霸,在江油可以說隻手遮天,到時我們身份暴露,幹什麼都不方便,趁著現在沒人注意,正好摸一摸他們的底。」

  

  說完,陸皓山兩眼精光一閃,用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我來這裡,可不是只求兩餐一宿,皇太極、順治,李自成,你們可要等等我。」

  身份沒有暴露,二人就是路人甲,沒什麼人注意他們,這樣打聽消息什麼的都方便,若是身份暴露,到時一舉一動都會落入有心人眼中,做什麼都不方便,陸皓山決定先不忙著上任,先摸摸他們的底,到時可以逐個擊破。

  現在陸皓山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些官員升遷,喜歡把舊下屬也一併調走,除了人情方面的關係,有幾個能辦事、還放心的手下,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現在自己身邊除了一個忠心有餘,能力欠缺的劉金柱,就再也沒有幫手,看來這小小的江油縣,可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簡單。

  也好,人生的道上少不了幾番磨礪和風雨,這江油縣,就算是自己成長的第一塊磨刀石。

  劉金柱又是重複著他那句口頭禪:「好,我聽山哥的。」

  「不過,我們得低調一些,金柱,一會找些鍋灰,把臉再塗黑點,別引人注意。」

  「是,我聽山哥的。」

  陸皓山:.......

  七天後,穿著士子裝束的陸皓山攜著劉金柱,二人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發地走在通往江油縣的官道上,此時的陸皓山,臉上已多了幾分自信之色。

  一連幾天,喬裝打扮的二人以收集山貨為名,在江油縣四出打探,收集消息,直到離上任期限快到時,陸皓山這才結束調查,古人實誠,花花腸子沒後代人那麼多,往往拉幾句家常、說一些曖心窩的話就套出消息,只是幾天的功夫,陸皓山已對江油縣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這樣一來不至於二眼一摸黑,輕易被手下人蒙蔽了。

  為了防止讓他們提起警惕,陸皓山特意往回走了近十里,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脫去粗衣麻布,穿上襴衫,戴上方巾,把臉上的鍋灰還有鬍鬚洗去,恢復本來的面目,正所謂佛靠金裝,人靠衣裝,一換回衣服,馬上由一個毫不起眼走四方的小貨郎變成一個滿腹經倫的士子,這不,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少女暗送秋波。

  「山哥」

  「說了多少次了,在外面叫少爺」陸皓山馬上糾正道。

  劉金柱吐了吐舌頭,馬上更正道:「少爺。」

  「嗯,什麼事?」

  「真是太好了,那李向財罪有應得,這下連家都讓人燒了,若不是他兒子在外做官,那就滅他滿門,真是大快人心啊,我們也可以省下不少事。」劉金柱一臉興奮地說。

  在換衣服時,二人在路邊撿到一份邸報,所謂邸報就是官府發行的相當於報紙的東西,上面寫著朝廷的決策還有全國各地不少事,其中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陸皓山看到一則消息,永州府山賊猖獗,從鄰縣竄進一夥亡命徒突襲竹山村鄉紳李家大宅,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就是孩童也不能倖免云云,經過長時間的偵察,官府的衙役配合衛所的官兵,一舉全殲全部山賊的英雄事跡。

  這倒解開陸皓山心中一個謎,話說二人把李向財騙出來殺掉也有幾個月了,祁陽縣的捕快就是豬,幾個月總能查得出吧,可是一直沒有看到有關二人的通輯令,現在才明白,原來逼急了,兔子真會咬人,李向財家財百萬,早就讓人盯上,看看上面那日期,還真是巧,正是誘騙李向財出門的當天晚上,或許當地縣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查到什麼蛛絲馬跡也會歸咎於那伙山賊,這樣一來,倒沒陸皓山和劉金柱的事了。

  二人知道這則消息也很感概,當時為了掩飾行蹤,一直都是用假路引加假身份活動的呢。

  陸皓山冷笑地說:「現在想想,還是讓他死得太舒服了,那頭肥豬放了那麼多利子錢,不知害得多少人賣妻賣女,家破人亡,要是落在別人手上,估計沒那麼好運。」

  「少爺,我們親手替陸老爹報仇,這也不錯。」

  陸皓山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又走了一會,劉金柱有些擔心地說:「少爺,你說陳貴他們知道我們來上任嗎?」

  「不知道,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了。」

  「啊,為什麼?」

  陸皓山指了指前面說:「看,他們派了人在前面候著,嗯,一會機靈點。」

  「是,山哥,不,少爺。」劉金柱一邊應,一邊看著幾個穿著捕快裝束的人,在通往江油縣必經的官道邊候著,不停地打量著往來的人,好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不時還有人上前抽查那些過路商旅的路引。

  兩人騎著馬,大搖大擺地往前走,很快,一個捕快走上前,行了一禮說:「這位公子,看樣子你非本地人氏,可有通行路引?」

  看到二人面生,穿著打扮也不少當地人,捕快馬上上前查問。

  「大膽!」陸皓山還沒說話,而一旁的劉金柱已大聲喝道:「我家少爺是新上任的江油縣令,你們好大的膽子,不來迎接還罷了,還敢擋縣老爺的去路。」

  「柱子」陸皓山在一旁似是不悅地說:「我們上任,是造福一方百姓,豈能勞師動眾?退下,不得放肆。」

  「是,少爺。」

  那捕快面上一驚,不過轉而大喜,連忙激動問道:「公...公子是新上任的縣官大老爺?」

  在這裡等候,正是為了等快上任的縣令,現在終於等到了,自然喜出望外。

  陸皓山對著京師的方向行了一個禮,然後一臉正色地說:「陸某不才,盛皇上厚愛,任龍安府江油縣令一職,怎麼,需要驗官印麼?」

  「不敢,不敢,原來是縣老爺到了,小的奉命在這裡等候多時,終於把人等到了,回縣老爺的話,陳縣丞、張主簿他們可是天天盼著你來呢,不過還得處理公務,這才沒有前來迎接,大老爺,這邊請,那後衙早就打掃乾淨,就等您入住呢。」那捕快一臉討好地說道。

  看兩人的氣勢,也不像普通人,再說這年頭也沒幾個敢冒官員的,那可是殺頭大罪,不過就是驗,也不是一個小小的捕快能驗的,他的任務,就是來這裡接人,再說他們也不會驗。

  於是,陸皓山和劉金柱在幾個捕快的簇擁下,徑直朝江油縣衙走去,就在幾人動身沒多久,一個氣喘吁吁的捕快跑江油縣丞陳貴面前稟報:「大...大人,新任縣官大老爺到了。」

  終於到了?

  此刻,陳貴正戀戀不捨地坐在大堂海水朝日屏風前的縣令寶座前,一邊言自言自語一邊輕輕撫摸著這張造工精細的紅木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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