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心被針扎

  方墨瑋還是不應，到陽台上，開了陽台的燈看雜誌。六點多鐘了，雞進籠鴨進窩的時候，天色慢慢變黑，光線不好。

  程小蕊不服氣的撅嘴，方墨瑋裝啞巴，她偏讓他裝不下去。她關了陽台的燈，吵方墨瑋看書。

  方墨瑋臉上立馬浮出翻天的戾氣，抬頭直直瞪她，但不說話。

  程小蕊有時很圓滑，知道方墨瑋的火氣若真蹭上來會很可怕，便又笑嘻嘻的走到他身後，給他捶肩，說：「墨瑋哥哥別生氣啦，我餓了，我們這就出去好不好？」

  不料方墨瑋雜誌一扔，語氣更加不善：「要去你自己去，別TM煩我！」 說完起身又去書房。

  程小蕊小臉徹底垮下來，進入委屈模式，嘟嘟嘴說：「好吧，就在家裡吃，我馬上去做。」

  程小蕊到廚房淘米煮飯，很快做好了兩個簡單的菜，到書房喊方墨瑋出去吃。

  方墨瑋還在專心致志、不亦樂乎的打遊戲，程小蕊站在門口喊了幾遍，他不應，程小蕊以為他是沒有聽到，又靠近很多，站到他身邊說：「墨瑋哥哥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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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墨瑋此時在玩暗黑po壞神，一款十分血腥和重口味的遊戲，殺死的怪會流血，而且血濺的滿屏幕都是。

  程小蕊背著手站著，看著方墨瑋打，不自覺的甩甩腦袋，起了一身疙瘩。但也不覺得奇怪，這麼bao力的遊戲，與方墨瑋的風格很相稱。

  方墨瑋握著滑鼠手不停在動，嫌程小蕊站身旁礙事，冷不嚀叮說：「走開。」

  程小蕊反應遲鈍站著不動，方墨瑋又說：「走開。」

  「吃飯了，別玩了。」程小蕊這下終於聽到了他在說話，伸手一按筆記本，把他的電腦關了。

  霎時，屏幕黑了，方墨瑋手停下來，扭頭看程小蕊，他的臉色整個就是黑的，眸中如流轉著狂風暴雨，身上暴出一股強烈的怒火。

  他沒有大聲吼，卻也讓程小蕊覺得害怕，程小蕊趕緊退開幾步，戰戰兢兢說：「我只是……關心你，你都受傷了，得好好吃飯……」

  方墨瑋手慢慢捏的滑鼠變形了，但又不知道該對程小蕊怎樣。

  打她？不行，下不了手，打女人的男人也不算男人。

  罵她？也不行，即使把她罵得狗血淋頭，很快她又會好了傷疤忘了痛，屢教不改是她的本性。

  強bao她？顯然更加不行，他沒興致，沒興致，沒興致，啊啊啊啊啊。

  方墨瑋慢慢慢慢壓下了自己的怒火，起身到餐廳吃飯。

  程小蕊大鬆一口氣，收拾收拾心情，也往餐廳去，兩人相鄰坐著吃著，相互沒說一句話，方墨瑋也沒有抱怨她今天做的菜少，吃完一碗飯，筷子一扔，又回了書房，這次他鎖了門。

  看著他的行為，程小蕊似乎又明白了什麼，想：我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樣了，他迷上了網路遊戲。唉，遊戲這東西真是害人不淺，特別是青少年，有的因它失去學業，有的因它失去事業，現在方墨瑋也因它沉淪……

  吃完晚飯，程小蕊如往常一樣做完了那些瑣碎的家務，洗洗梳梳後進臥室。今天學的東西比較多，她帶了筆記本回來消化，坐在床上看到九點多，又用ipad上網，搜了搜食譜。

  方墨瑋這樣搞，得給他補充補充營養，調理調理……

  找到了好的食譜，她收藏了，然後準備睡覺覺了，去浴室上廁所，發現方墨瑋書房的門還是關著的，她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到裡頭電腦砰砰擦擦聲響很大。

  「瘋了，真的瘋了，遊戲有那麼好玩嗎？」程小蕊嘀咕著抱怨一句，又返回房間，一個人縮到被子裡，閉上眼睛，腦子裡念叨著一件事兒。

  方墨瑋打到凌晨十二點才從書房出來，這時程小蕊已經睡得很沉了，他上床後背對著她睡。

  周三一大早，六點多鐘，他又早早醒過來，原意是想趕在程小蕊起床前出門，懶得見到她，結果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程小蕊竟比他起的還早，早已不在他的身邊，不在床上。

  他拖上拖鞋，腳步輕盈的走，到處瞅了瞅，發現程小蕊又在廚房，炒著菜。

  程小蕊察覺到有人在背後偷看自己，回頭陽光燦爛說：「墨瑋哥哥，我就知道今天你會早起！哈哈，快去刷牙吧，我做了早餐，昨晚你吃得太少了，所以我給你做了豐盛的早餐！」

  看著她天真的笑容，方墨瑋忽然覺得特別刺，臉上戾氣又起，冷漠說：「不用了，我不吃。」

  「不吃？」程小蕊表情一斂，腦袋裡又全是星星，想不出為什麼。

  方墨瑋是一個有健康意識的人，以往都特別注重早餐的質量，今天卻不吃？

  方墨瑋轉身，拖著懶懶的步子去浴室。前兩天過得太消極和墮落，臉上起了一些鬍渣，他用洗臉奶洗完臉，然後刮鬍子。

  他颳得很慢，小心翼翼的，因為臉上還有傷。

  程小蕊以為他說的不吃是開玩笑的，依然哼著歌兒忙乎著，將自己炒的兩碟小菜，做的香蔥雞蛋千層餅，以及花了好長時間煲的花生薏米粥都端到桌上，擺好碗筷，只待方墨瑋出來吃飯。

  花生薏苡粥也是有活血化淤功效的粥品，昨晚她看食譜學的，今天為了煲粥，五點半就起了。

  沒調鬧鐘，但心裡掛著這件事，要給方墨瑋補充營養，所以自然而然五點半就醒了。

  方墨瑋收拾完自己，從浴室出來，直接到更衣室去穿衣。

  這不符合正常的順序，應該先吃早餐的。

  程小蕊小臉再次垮下來，匆忙跑到更衣室抓住他手臂，阻擋他選衣服，「你還沒有吃早餐！」

  方墨瑋輕輕甩開她，伸手繼續選衣，冷說：「不吃了，沒胃口。」

  程小蕊更加緊張的擋到他面前，昂著腦袋，用充滿哀求的眼神看他，「沒胃口至少也吃一點啊！」

  方墨瑋無奈的瞪她一眼，走向另一個柜子，不說話了。

  程小蕊忽然間好無力，站著不動了，可憐兮兮問：「墨瑋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方墨瑋的手一頓，又擰了下眉，她，是要向他承認錯誤嗎？

  哼，承認了他也不會原諒她，花心狡猾的女人！

  程小蕊見他不說話，越來越委屈，想哭，微撅著嘴，呆呆的站著。

  「我有事情。」方墨瑋已選好一件襯衣，取下來解了繫著的第一粒扣子正要穿。

  程小蕊終於忍不住往他懷裡一撲，稀里嘩啦的哭訴起來，「你不是有事，你是不理我，這兩天故意不接我電話，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方墨瑋任她箍著自己的腰，眼淚淌在自己胸前的皮膚上，卻不去觸碰她，說：「你想多了。」

  簡單的四個字，又令程小蕊感受到了他的冷漠，抽泣的更厲害，含糊不清說：「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方墨瑋很煩，也不願再看她哭哭啼啼，扶她站直，不讓她繼續抱著自己，說：「我上班去了。」

  說完很快穿好襯衣，又隨便選了一條西褲套上，離開了更衣室。

  連懷抱也變空了，倏然程小蕊感覺自己的心也被抽空了。

  為什麼會這樣？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

  方墨瑋不要她了，被別人說中了，他對她的熱度不會維持太久，他不可能真的看上她……

  「55555……」程小蕊蹲到地上，捧著臉無比傷心的哭。

  方墨瑋沒吃早餐就到了公司上班。他傷勢尚未痊癒，臉上還有一些紅血沒散。他的下屬們也見怪不怪，方墨瑋以前常跟人打架，臉上掛點彩正常得很，所以都不敢多嘴問什麼，哪怕是關心他一句也不敢。

  上午，歐玉巧將擬好的合同和整理的資料遞他眼前給他過目，他一目十行，粗略看了一遍，覺得可以，點頭通過了，說：「準備機票，明天或者後天就出發。」

  「好的方總！」歐玉巧點著頭，特別的開心。

  歐玉巧很快就在網上訂好了五張飛機票，方墨瑋一張，師益和其他兩個姓師的各一張，她自己一張。然後將航班號告訴谷琴，谷琴跟著也買了這趟飛機的票。航班起飛時間是明晚十點。

  程小蕊今天上課遲到了，而且坐到了最後一排，平時的她總是喜歡坐第一排的。

  上課時，張颯見她眼睛紅紅的，很明顯哭過的樣子，問她怎麼啦，她就搖搖頭說沒事。

  因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想如果方墨瑋真的變心了，不要她了，她也認了，不會怪他。只是她會找台階給自己下，不至於讓自己摔得那麼慘，尊嚴方面也不會損失那麼大。

  中午休息時，她去校門外的超市買了新的秋冬季棉被，以及各類生活日用品，又回寢室開好自己的床鋪，整理好自己的衣櫃，打算搬回寢室住了。

  此時程小蕊又慶幸自己還有錢花，暗忖女孩子，存點錢在手上總是沒有錯的。

  下午中心醫院的鄧啟良院長親派了一個醫師，到芷魚國際大廈給方墨瑋敷藥。總裁辦公室是套間，最裡頭還有一間偏小的臥室，醫師來了，方墨瑋便進臥室躺下，在裡頭作業。

  他的手機一如既往扔在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