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性質不詳

  方墨瑋抬頭直直瞪他，冷言一句一頓道：「從今天開始，好好盯住她，查查她到底想幹什麼！」

  方墨瑋斷定一切都是有預謀的，谷琴是刻意到他身邊來的。若是在幾個月前，他一定求之不得，可是現在他不需要了，他不需要她了。

  「好的。」師益正要出去。

  「慢著！」方墨瑋又喝住他，面色魔鬼一般，扯了扯脖子上領帶說：「我要召見召見關灝天和郭懷東，你懂的。」

  「嗯。」師益懂的，這兩個人一定會半生不遂，死定了，敢惹方墨瑋的女人……

  這回從西亞走私大麻到C市，龍幫和關家自認為計劃的天衣無縫，卻不料還是被方墨瑋鑽了空隙，方墨瑋派虎義幫的人於印度洋一個小海峽劫持了這一批貨，直接損失了他們好幾個億。

  關亞夫和龍嘯本又設下圈套，圖謀要了方墨瑋的命，可是沒有輕易得逞。如今方墨瑋好端端的回國了，一回國便管起了他那小冤家的事，連龍幫旗下東郡傳媒公司的幾個記者都被封殺了。

  龍嘯神龍見首不見尾，此時雖然身在澳洲，但他依然注視著方家人的一舉一動。每每想起自己的損失，想起自己輸給了年輕的方墨瑋，心情只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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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戲，真是好戲。」清早聽說了程小蕊的事，龍嘯這才舒坦一點，便給關亞夫打電話。

  「那是，我兒無聊，也參與了一把，看來是要和方墨瑋叫囂上了。」關亞夫開玩笑說。

  龍嘯說：「這個郭懷東對我們有用。」

  關亞夫更開懷的笑，「兄弟跟我想的一樣！」

  龍嘯挑眉，「莫非關兄，也想導演接下來這場更精彩、更刺激的續集？」

  「對，就是不知道兄弟你想的跟我是不是一樣？」

  龍嘯陰陰說，「我想讓方墨瑋當大主角，狠狠折騰他。他愛誰，偏讓他得不到誰。」

  關亞夫一贊道：「不愧是我兄弟。郭懷東是程小蕊的初戀情人，如果他遭遇了什麼，郭家必然不會放過程家，程小蕊必然不會原諒方墨瑋。」

  龍嘯點頭道：「最好是逼程小蕊殺了方墨瑋，這樣我們既痛快又省事！」

  關亞夫說：「哈哈，這一幕世人期待啊。」

  昨晚到現在，離開訂婚宴後程念秋未進一絲油水，呆呆坐在房間的飄窗上，木然張望著窗外的風景，從大雨滴答打窗，到秋陽熾熱刺目。

  這段時間郭爸爸和郭媽媽來過兩趟，代表郭懷東向她道歉，還送了好多禮品，不過每回他們還未邁進屋便遭受了魯會萍的驅趕，帶來的禮品總被扔了出去。

  郭懷東一直沒有出現，自昨晚訂婚宴上離開後，沒人見過他，手機也打不通。

  有三句話，聰明反被聰明誤、棋錯一步滿盤皆輸、害人終害己，程念秋終於深有體會。她請關灝天參加她的訂婚宴是為了讓程小蕊名譽掃地、讓她難堪，卻沒有想到郭懷東會反悔訂婚，棄她而去。程小蕊被眾人唾棄，她也臉面盡失，日子好過不到哪去。

  沒錯，她對郭懷東的愛，由始以來都參雜著其他成分，可是她怎麼都沒法否認，她是愛他的。

  「念秋，來，吃點東西，不要跟郭懷東較真了，身體健康可是最重要的啊。」傍晚時，魯會萍盛了一碗飯菜端到房間，蹲她身邊遞她手上，好聲好氣地勸慰。

  程念秋就看它一眼，不接，心中更加淒涼無比，道：「他是為了小蕊，他愛的依然是小蕊，雖然骨子裡嫌棄她，卻不忍心看她受太大的委屈，對她總是心軟。」

  魯會萍有點焦慮了，拿起她的手將筷子放她手上，道：「算了女兒，你不要拿自己跟她比了，她是一個有媽生沒媽教的壞女孩，還有郭懷東也只是一個有眼無珠、注重功名利祿的男人，你失去了他是你的幸運！」

  程念秋握著那雙筷子，冰冷地說：「我認了，我不及她走運，認了。」

  魯會萍搖搖頭，不耐道：「沒有啦，沒有！念秋，說了你不要拿自己跟她比！」

  程念秋嘴邊又抹過一絲詭異的冷笑，咬牙冷狠說：「不過認命不等於認輸。她讓我得不到我愛的男人，她也會讓她得不到她愛的男人。對付郭懷東，我已心如死灰、無能為力，可對付方墨瑋，我卻有著更多的法子。」

  「什麼，方墨瑋，你要對付方墨瑋？」魯會萍一怔，聽不太懂她的意思，也害怕她闖禍，得罪有錢人，為了一時的意氣，拿自己這顆雞蛋去碰石頭。

  程念秋目光陰鷙道：「也不算對付，算拉攏吧，總之我不會讓她得到方墨瑋的愛護、不會讓她得意的。」

  「女兒……」魯會萍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用寵愛和無奈的眼神看她。

  「媽，我想通了，你說的對，身體健康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浮雲，我這就去餐廳吃飯。」程念秋突然無力說，說完便起身，因為坐得太久，加上餓了，所以小腿抽筋、頭昏眼花，差點暈倒。

  魯會萍忙把碗筷放到一邊，扶她。

  回到餐廳，程勁松正陰著臉，坐在餐桌邊慢吞吞的吃飯、夾菜，他其實沒有胃口，只是強迫自己在吃。

  程小蕊昨天一夜未回，直到現在電話始終打不通，問她同學也都說沒見到她，他的心中擔憂與責恨並存。

  程念秋坐下來看他，眼中透著一種悲，筷子伸到菜碗裡，給他夾了很多菜，道：「爸爸，您憔悴了，別擔心我，也別怪小蕊了，一切都怨不得人。」

  程勁松抬頭，僵硬的心微微觸動，點頭道：「好，乖，你也吃，別餓壞了。」

  程念秋抿了下唇，微笑大方端莊，依然看著程勁松的動作，說，「爸爸，我和小蕊同是您的女兒，以後終究是要見面的，所以，我有一個主意，能讓我們掠過彼此心裡的坎。」

  程勁松頓住，「什麼主意？」

  程念秋想了想，道：「您知道的，我奪得了『陽光女神』比賽的亞軍，是陽光頻道的簽約主持人，是一名公眾人物。而昨晚那件事情的發生對我影響很不好，所以，小蕊必須得向我道歉，當眾道歉，您把她叫回來吧。」

  程勁松倏然眉頭淺皺，沉默思忖中。

  這時魯會萍又走近，推了推他的肩膀，不解加不滿地問：「勁松你猶豫什麼？要小蕊向念秋道歉是天經地義的事，這不僅對念秋好，對小蕊自己也好！」

  程勁松知道自己犟不過這對母女，而且程小蕊理應學會承擔，點頭潸然道：「好吧。」

  方墨瑋下班之後又匆匆回家，程小蕊還待在他的房子裡。不過她沒有做飯，中午她聽方墨瑋說今晚有事，便以為他不會回家吃的。

  方墨瑋也沒有怪她，坐到沙發上，一聲不吭，心裡裝著事，不太高興。

  程小蕊乖巧的倒一杯水端給他，又轉身往廚房去，說：「墨瑋哥哥，我先做飯去了。」

  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卻穿著他的大睡衣，他忽然很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頭裡疼惜，說：「小蕊，別做了，我們出去吃。」

  「啊？」程小蕊停下腳步，回頭呆呆地看他。

  方墨瑋站起來，淡淡說：「你做的我快吃膩了，今天想換換口味，走吧。」

  「哦。」程小蕊木然一應，改進臥室換衣服。中午洗掉的衣服，已經可以穿了。還是那條香奈兒的紫色連衣裙，沒辦法，她這裡沒有衣服了。

  兩人一起下了樓，走到公寓大門口，方墨瑋說，「我們就在這附近吃。」

  「好。」程小蕊的帆布鞋還沒有干，直接拖著大涼鞋，像蟲子一樣粘著他，緊緊跟在他的身後走。

  公寓樓門口，有幾層台階，方墨瑋怕她摔著，微微停步，牽著她的手走。

  自己的小手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緊握著，程小蕊臉上洋溢著羞澀而又陽光的微笑。

  她從來都不知道，從來都不曾體會，原來，自己還能擁著如此幸福的心情，還能感受到如此真切的愛。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認，她早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方墨瑋，再否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原本她不想再談戀愛的，莫名其妙地卻又一次陷入感情漩渦。

  方墨瑋的脾氣的確很差，有時還很兇很不討喜，可是他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她安全感，將她從絕望的深淵拉上來。

  公寓外圍的水泥道上，方墨瑋和程小蕊慢慢走著。

  道路右側種了一排楓樹，它們就像碧綠的大傘，替人遮雨擋陽。夏天過去，楓樹的果兒不再青青，改用紅紅的楓葉來祝福秋天的美麗，仿佛，也祝福著他們的愛情。

  兩人一路沉默，只是肩並肩，手牽手地走。

  程小蕊很知足，也很喜歡這樣，方墨瑋嘴賤，一說話十句裡面有九句是傷她的，所以她喜歡他的溫柔和沉默。

  走完這段水泥路，便是一家高檔的中西餐廳，方墨瑋選了一間包廂。

  程小蕊從前那紅潤的氣色尚未完全恢復，她說想吃中餐，方墨瑋便一口氣點了七八個菜，全部上桌時，她才發現都是她愛吃的。

  那刻，程小蕊心中又生出更多的感動，只是她還很疑惑，方墨瑋怎麼知道她喜歡吃這些菜的？從前她給他做飯，都是按照固定的食譜，合理搭配的，以確保營養均衡。

  她痴心地看著方墨瑋的側臉，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