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也

  「沒有啊。」蓋亞不禁失望的說道。

  米修身體微微一顫動，本來每個魔法師與神簽完契約之後，契約捲軸會自動消失的，可是那個被血液覆蓋圖紋的捲軸依然存在，這已經讓他感覺到一絲不安，當蓋亞否定了他之前的問話的時候，他終於想到了什麼，不過很快又露出不願意相信的神情，於是又取出了另一個契約捲軸，讓蓋亞照著剛才的樣子再做一次。

  

  蓋亞不解的照做了，可是依然沒有成功，那個被血液覆蓋了圖紋的捲軸仍是靜靜的躺在那，蓋亞也沒有感覺到體內氣旋的變化。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米修有些失態的叫了起來，他再次拿出了一個捲軸，讓蓋亞認認真真的做一遍，可是結果都是一樣。

  小蓋亞已經不知滴了多少血液，始終都沒有簽訂成功，可是他又不知道和神簽訂契約究竟有什麼用，所以他並不著急。

  「這麼天賦的一個孩子，竟然……竟然無法和神簽訂契約……」米修一臉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眼神黯淡的，仿佛無法簽訂契約的是他。

  蓋亞也不說話，一臉疑惑的看著米修，一直等到米修從那種失落中恢復過來，才開口問道：「老師，究竟怎麼了？」

  「唉！蓋亞，乘著年輕，你還是選擇別的道路吧，你無法成為魔法師了。」米修哀著氣說道，這個聲音異常的蒼老。

  半年前，在魔法大廳見到了蓋亞的天賦，米修就對蓋亞抱以極大的希望，而且整個魔法學院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蓋亞的魔法天賦很可能超過了六級。他之所以不讓蓋亞繼續測試下去，是因為一個魔力天賦超過六級的孩子很可能會被更權威的魔法學院招走，年老的米修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培養出一個出色的弟子來傳承自己的衣缽，所以才沒有透露這個秘密。

  當蓋亞僅用半年的時間就修煉出魔法氣旋的時候，米修也更加確信蓋亞的天賦超過了六級，欣喜若狂的他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能將培養出一個超過魔導師級別的魔法師，這種自豪感是任何都無法替代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這樣的弟子，可是……可是他竟然無法和神簽訂契約，要知道他寄託了米修多少希望，可是……這種感覺就好像從天堂瞬間跌落到了地獄，即使是飽經風霜的米修也受到了異常承重的打擊。

  「為什麼我無法成為魔法師？」蓋亞心急了，迫切的問道。

  「孩子，魔法是世間最神奇的魔法，我們想要完全掌控它，必須藉助神的力量。你無法和神簽訂契約只有一種可能，你是被神拋棄的人，被神拋棄的人如何修煉魔法？」米修有氣無力的說道。

  「為什麼要和神簽訂契約才能修煉魔法，而且不能和神契約還有另一種可能啊！」蓋亞說道。

  「什麼可能？」

  「我也是神！」九歲的蓋亞回答道。

  這個回答或許也只有九歲的孩子能夠說得出口，蓋亞會這樣說是其實有原因的，首先他出生在那樣偏僻的山村中，腦子裡幾乎沒有神的概念。接著在魔法大廳檢測魔力天賦的時候，他懂得了，極限是可以打破的。就像布魯斯認為自己只能點亮兩個魔法球，但是事實上是他點亮了六個，甚至還更多，如此之下，他覺得沒有去嘗試就妄加定論是錯誤的。也因此他覺得，既然不能和神簽訂契約，要麼我被神拋棄了，要麼我也是神！

  ……

  「蓋亞不能和神簽訂契約，居然自詡我也是神！」

  「蓋亞不能和神簽訂契約，居然自詡我也是神！」

  幾天之後，這個消息遍布了整個尼克魔法學院。前段時間被稱為尼克魔法學院有史以來最天才的魔法學員居然不能和神簽訂契約，更可笑的是這個傢伙自詡，我也是神。

  錯愕之後，緊接而來的是猶如浪潮般打來的嘲諷之聲。昔日的魔法奇才也在短短的幾天變成了夜郎自大甚至是白日做夢的廢物。

  神在伊甸大陸是永恆的存在，任何普通人是無法超越和取代的，要知道，整個撒加利亞帝國只有十個聖魔導師，聖魔導師已經是人類巔峰級別的魔法師了，要成為神，至少還要跨越聖魔導師，成為僅在傳說中存在的法神，但是法神依然不是神，還要經過無休止的修煉才能成為真正的神，然而這個修煉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人類壽命……所以，人要成神在時間這個理論上就完全不可能。

  不說時間上的問題，就是在聖魔導師到法神這個人類極限瓶頸，伊甸大陸上千年來幾乎沒有人能夠打破，更不用說法神到神的這個瓶頸了。並且，大陸上所有魔法師都是要與神簽訂契約，沒有契約，魔法師在魔法道路上可以說是寸步難行。難道人類可以用神那借來的力量來超越神嗎，要知道神與多少人簽訂了契約，神靈所賜予你的力量僅僅只是幾億分之一，但是這幾億分之一卻可以讓人類魔法師修為提升好幾個層次。

  如此對比下來，就知道蓋亞所說的「我也是神」是多麼的可笑。這件事如同當初蓋亞用半年的時間修煉出氣旋一樣，席捲了整個魔法學院，蓋亞也從魔法奇才變成了魔法廢材，他的那句「我也是神」也成為了尼克學院笑料之最。

  甚至蓋亞走在路上，時常會聽見有學員帶著極度嘲諷之意的指著蓋亞笑道：「噢，那不是神嗎，神啊，我也和你簽訂契約。」

  這一句話也成為了許多學員嘲弄的口頭禪，每當他們要形容某個人魔法能力很差的時候，他們就會說：「噢，你是蓋亞神啊，請和我簽訂契約吧。」

  於是，蓋亞神成了尼克學院的一個很響亮的廢材形容詞，在學員交流之間廣為流傳。走在路上，時常可以聽見其他學院對蓋亞的議論，畢竟他之前可是尼克學院第一魔法天才，只在朝夕之間就隕落成了一個廢柴，而且無法和神簽訂契約，這種情況在尼克學院可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