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人得志

  第三章小人得志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種滋味趙龍已經不是第一次體驗了，以前工資少還要管著兩個妹妹上學，有的時候到了月末甚至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經常是跑到李嬸那裡去蹭飯。原本以為只要挺過了今年就好了，因為公司要新成立一個銷售二部，趙龍很可能成為這個部門的主管，到時候一切就能得到緩解。可是在這最關鍵的時候，自己已經三天沒去公司了，能不被開除已經是萬幸了。

  趙龍心中暗自苦笑，這又成了自己一道坎了，原本想打幾年工，將自己跟家裡的困境緩解了，攢點資本自己做點什麼。趙龍從來沒想著永遠的朝九晚五，只是以前沒辦法，家裡情況不允許他去創業。

  「謝謝李嬸，我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再找你跟李叔。李叔在家裡開出租，一個月也才八百塊錢，你們還要供悠悠上學……」

  沒等趙龍說完，李嬸那大蒲扇已經拍打在趙龍肩膀上：「跟你李嬸還客氣什麼，悠悠自己能拿獎學金，我現在給人幹家政也不少掙。姚美麗那個狐狸精，氣死她。要說好說好商量，漲點房租也行，就她這樣啊，門都沒有。等合同到期了，他求咱咱都不在這住，白瞎了房東那麼老實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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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龍聽李嬸的話，也被她逗笑。不過他知道要是讓李嬸說下去，一個小時也行，三五個小時也都沒問題。

  「李嬸你放心吧，我先想想辦法，我回去換身衣服，先去公司去看看。」趙龍不是不能吃苦，就算再遠一些每天上班多花一個小時那種跟別人合租，一人只要兩百塊錢左右的地方他也一樣能住，地下室也都沒問題。但是這裡是他第一次打工賺錢租的地方，那份合約也是他對自己眼光的一種考驗。他在這裡看著周圍的變化，正在不斷印證著他的觀點。如果一旦手中有了一筆錢，憑藉他對這曙光十條街的了解，趙龍有信心賺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在趙龍心中，曙光十條街是他要放飛夢想的地方。

  李嬸聽趙龍這麼說了，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雖然身體上沒什麼感覺，趙龍心中卻感覺到無比的疲憊，心中也很亂、也就沒再繼續跟那左臂中的靈魂溝通，躺在床上就睡了。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趙龍換了身衣服。想了想自己當初手機好像忘在公司，衣服跟錢包什麼的應該都在醫院吧，不過現在他可不敢回醫院，於是趙龍出去找了個小超市用公用電話給自己的好友胖子李峰打了個電話。幸虧他房間裡邊還放了一些零錢，否則就真是寸步難行了。

  「胖子，你去幫我看看情況，最好能將我的東西給我領出來。你就跟他們說，我被家人接走了，其他的你別管了。那裡的醫生亂七八糟，一點傷就說什麼截肢，好了，我得先去公司一趟。記住了，我的情況千萬別跟他們說，就說我回老家了，千萬記住。」趙龍也是無奈，胖子是他大學的室友，也是現在唯一跟他一起留在海城的室友了。

  一來自己的身份證還有銀行卡都在醫院，不取回來也不方便，二來趙龍也怕他們再找到自己。現在他的記憶特別清楚，就算當時迷迷糊糊聽到的話都能記得，他記得當時有人已經給他付了醫藥費，好像是那小孩的親人，否則自己也不可能住單人間。這筆錢總算不用自己負擔，否則更難辦，這樣醫院還能多少好說一些，趙龍現在的想法是，儘量不去跟知道自己截肢的任何人聯繫。

  好在當天自己將手機忘在公司，否則他們使用自己手機跟自己朋友、家人聯繫上了，那現在可就麻煩了。

  趙龍是在一家名叫銳馳的電動車公司工作，這是南方的一個全新品牌，三年前為了打入海城才在海城成立的銷售部。當時專門去海城大學進行過招聘，不過當時海城大學那些人一個個眼界都很高，去他們這家剛剛在海城成立的銷售部門應聘的沒多少。而當時讓所有人意外的是海城大學的風雲人物趙龍竟然去應聘，這件事情當時在海城大學還是一件不小的新聞。原本可以進入外資企業的趙龍，竟然去了這麼一個民營企業，而且還只是一個剛成立的銷售部門。

  那個時候電動車市場還不算太火，沒多少人看好，短短几年電動車市場已經非常火爆。趙龍也從一個普通員工成為一個銷售小組的負責人，這次如果不是因為突然出現意外，他已經成為銳馳在海城銷售部門的主管之一了。

  銳馳在海城的總部就設在海城最繁華的金融街五A級寫字樓內，從原來兩個辦公室已經發展到了一整層，而這其中有三分之一就是為了給新成立的銷售團隊使用。

  一進來看著那剛剛裝修好的區域，趙龍也是心中感慨萬分。此時，正好有一人也從另外一部電梯捧著一摞文件上來。

  「頭兒，你這幾天去哪了，這麼關鍵的時候你怎麼玩起失蹤來了。」肖陽是趙龍團隊骨幹，是他們那組中最鐵了心跟趙龍的，這次趙龍也已經向上邊提出申請，讓他到新成立的銷售二部當一個小組的負責人，不過看他此刻的樣子，竟然干起了新人的活。肖陽說著已經一手捧著文件一邊拉趙龍到一個角落。

  「我還以為頭兒你出什麼事情了呢，手機也在公司，人也找不到。你住的地方我也去過兩次，你要是早回來一天該多好啊……」肖陽個子不高，加上有些瘦，擁有讓女人都羨慕的骨感身材。看到趙龍先是驚喜，隨後是放心，接著就是一臉沮喪跟痛苦，更是不斷地惋惜。

  「出了點意外，上邊已經決定了銷售二部的主管了？」趙龍不想過多提這幾天的事情，看了一眼已經有人進出的新裝修的銷售二部問道。

  「原本還沒那麼急，不過咱們銳馳在國內最大的競爭對手要在海城搞一次大型促銷活動，加上汪書旺那個傢伙從中搗鬼，上邊就用了他推薦的人。那個女人跟汪書旺本來就有一腿，雖然上邊還有個總公司派來的經理，但是全都被他們把握了。這孫子還向上邊提交了報告要辭退你，完全將你這麼多年的功勞抹殺。不過頭兒你別怕，上邊還沒批覆，你趕快去跟上邊解釋，實在不行直接跟總公司解釋。」肖陽說話的語速很快，噼里啪啦將事情全都說了出來。他的學歷不高，能在銳馳有這份工作多虧了趙龍，當年就是趙龍在招聘會上將他招到了銳馳，此後他一直跟著趙龍在銳馳拼搏。

  做銷售的，尤其是開疆擴土的這種創業，這些年趙龍什麼沒經歷過。以他的性格倒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怎樣，但是要是換了幾天前，遠不會如此平靜、平心靜氣的聽肖陽說完這件事情，此刻他卻非常的平靜。想想自己手臂在醫院被截肢、還有手臂又重生以及裡邊那個很偉大到連自己名字都記不起來的靈魂，這些事情就不算什麼了。

  「行，我先過去看看，回頭咱們再聊。」趙龍拍了拍肖陽，肖陽雖然只有初中文化，但是腦子非常聰明最重要的是人肯學上進。

  當趙龍一走進銷售部的時候，不少人都定格，有一些人則避開他裝作正在忙碌。也有一些點頭打著招呼，以前處的不錯的還過來跟他低聲說兩句，關心的詢問一下。

  「當……當……」趙龍敲了敲汪書旺的門，汪書旺是銷售部的主管，趙龍的直屬上司。

  「進來……」裡邊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趙龍推門進去，只見汪書旺正雙腳搭在辦公桌上，身體半躺著靠在巨大的老闆椅上，手中拿著電話、面帶紅光。

  「寶貝，我給你搞的慶功宴你還不放心，那個總部派來的傢伙懂什麼，以後這裡還不是咱們的天下……」汪書旺連頭都沒抬，繼續對著電話說著。

  趙龍一聽就知道他是給誰打電話，這次頂替了自己的女人，原來銷售部三組的負責人張靜，也是汪書旺的老情人。

  「這次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晚上回去那新招你得讓我……」汪書旺說著話，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怎麼進來的人沒說話，眼皮微微一抬。

  「嘩啦……」汪書旺突然看到趙龍，也很是驚訝，身體猛的想坐好，卻一下拉動了電話，差點將電話都完全拉到地上去，他人也差點栽倒。

  「等一會再說……」汪書旺好不容易坐好，對著電話說了一聲掛上，這才看向趙龍。

  「哈哈……」汪書旺突然笑了，隨手從旁邊桌子上拿起煙來抽出一根點上，神情中帶著無比的得意，重重抽了一口吐出來手臂壓在桌子上透過煙霧看著趙龍：「我們趙大主管回來了，可惜已經晚了。總公司那邊已經任命了張靜當銷售二部的主管了。而且你無故曠工超過三天，我已經向上邊提出將你辭退了。」

  「我要結清我這個月的工資。」其實知道張靜當了銷售二部主管，趙龍心中已經有了這個心思，再待在這裡已經沒什麼意思了。

  「你無故曠工這麼多天，害的公司損失了一個大客戶，害的公司比競爭對手的促銷計劃晚了一天，不讓你賠償就是好事了。你還想要工資……」汪書旺並沒看到預料中的表情，沒看到他憤怒、爆發，不免心中有些失望，此刻話更加刻薄起來。

  汪書旺得意的話還沒說完，趙龍突然一步跨前，一伸手、汪書旺根本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已經一把被趙龍抓住了脖領，隔著那巨大的辦公桌趙龍一把將汪書旺給舉了起來。

  這一瞬間趙龍才真正體會到自己力量的變化，伸直手拎起二十斤重物，比直接拎起五十斤更加苦難，而且這還只是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