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就成全我吧
2024-05-02 14:37:00
作者: 一芯
「百小姐,你醒了?」護士見白秋絮準備起床,趕緊走了出來,「百小姐,你現在還不能下床,得躺著。」
白秋絮無奈,只好躺了回去,「護士,送我進醫院的人呢?他怎麼不在?」
「你是說池先生嗎?他有緊急之事,已經離開了,不過離開之前他特意囑咐了我,好好兒照顧你,我姓林,你叫我小林就可以了。」
是池一淮救了她?白秋絮心裡暗嘆,沉思了片刻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我還是叫你林護士吧,我有些口渴,你幫我倒杯水可以嗎?」
「好的,百小姐,你不用這麼客氣的。」林護士一邊說著一邊把倒好的熱水遞給了白秋絮。
白秋絮抬頭把慢慢一杯水灌了下去,才又開了口,「林護士,在我昏睡期間有人來看過我嗎?」
「這倒沒有,不過有位小姐像我打聽過你的病房,我看她神色有異,便沒有告訴她。」小林認真說道,拿紙巾替白秋絮擦了擦嘴角的水漬。
「是嗎?她沒有沒告訴你她叫什麼名字?」
林護士搖了搖頭,「沒有,不過她是送一位重傷的病人來的,現在應該也在醫院呢,你若是認識她……」
林護士話沒有說完,被白秋絮打斷了。
「什麼重傷的病人?是個男人嗎?」白秋絮著急問道,心裡已經生出了擔憂。
林護士微愣,答道:「是個男的,看那模樣像是被人打的,剛才我從走廊過來的時候,聽其他護士說,那個男人腎臟都被打壞了,倒也是可憐。」
白秋絮驟然心下一緊,是聞燁嗎?她昏迷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了池一淮的聲音,難道……池一淮帶人打了聞燁?
「百小姐,你怎麼了?」見白秋絮久久不說話,林護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
白秋絮回過了神兒,一把抓住了林護士的手,「林護士,我拜託你一件事情,你去幫我打聽打聽,那個重傷的男人是不是叫聞燁,可以嗎?」
林護士再一次愣了,片刻才點了點頭,「百小姐,你別急,我這就去幫你打聽打聽。」
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等了一個小時候,門再一次被推開了,林護士匆匆走了進來。
「怎麼樣了?林護士。」白秋絮著急詢問道。
林護士使勁兒點了點頭,答道:「百小姐,我打聽過了,那位重傷的男人確實就是聞燁!」
白秋絮震驚,一雙柳眉驟然緊蹙,聞燁受了重傷,那麼她的猜測應該沒有錯,池一淮確實帶人進了別墅,救出了她,也打了聞燁。
「百小姐,你說聞燁好好兒的一個影帝,怎麼就被人打成了這個樣子呢?傷了腎臟,若是不及時換腎,可就活不成了,可惜了那張臉……」
林護士的話沒有說完,再一次被白秋絮給打斷了。
「你說什麼?聞燁需要換腎?」白秋絮詫異。
林護士愣愣的點了點頭,「是啊,他是需要換腎,可是醫院暫時沒有配型合適的腎源呢。」
「換腎……」白秋絮呢喃自語著,思忖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林護士,我暫時不需要照顧了,你去忙吧。」
打發走了林護士,白秋絮拔掉了手臂上的針頭,起身出了病房。
醫生辦公室里,白秋絮看著坐在對面的兩個醫生,鄭重點了點頭,「醫生,我決定好了,提前剖腹產。」
微胖的男醫生皺了眉頭,沉默了片刻才開了口,「百小姐,我知道你想要救聞先生,但是早產對孩子健康不利,況且就算要讓孩子給聞先生提供腎源,至少也得等孩子長到兩個月大,才能進行移植,所以我的意見還是正常生產比較好。」
另一個醫生姓孟,是聞燁的主治醫生,也附和道:「是啊,百小姐,腎臟移植對嬰兒來說是一項較為危險的手術,嬰兒越健康手術成功率就越大,你可要想清楚了。」
白秋絮嘆了口氣,「醫生,你們剛才也說了,聞燁的腎臟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我不想讓他有事,我相信孩子和他都能夠健健康康的,所以你們就成全我吧。」
兩位醫生相互看了看,孟醫生皺眉思忖了片刻,最終答應了,「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們也不阻攔,不過你放心我們院方肯定會盡最大的努力,讓聞先生和孩子都平平安安。」
「謝謝你們。」白秋絮深深鞠了一躬。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白秋絮想要去七樓看看聞燁,可是身子實在疲憊的緊,白秋絮便回了病房。
躺在床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白秋絮心裡湧出酸澀,眼角滾落出淚水,划過臉頰的時候,浸染得傷口針扎一般疼。
她不敢去撫摸自己的臉龐,火辣辣的疼痛從來沒有消散過,這疼痛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聞燁對她的狠毒行徑。
可是她卻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救他,救那個想要置她於死地的男人,用他口中的「野種」的腎臟去救他。
多了可笑啊,白秋絮嘴角浮出笑意,苦澀至極。
她討厭聞燁,怨恨聞燁,她甚至想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可是……可是那張皮囊下的男人是霍燁啊,是她的霍燁。
她不可以對霍燁見死不救,她深愛了這麼多年的,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的男人,她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
「白秋絮,你就是個瘋子!」
白秋絮呢喃著,眼角的淚水再一次滾落下來,她時常罵聞燁是個瘋子,可是到頭來她變得和聞燁一樣了,真是可笑啊。
眼前的雪。白已經不再是雪。白,白秋絮似乎看見了從前的時光,依舊那麼美好,只是她好累,眼睛越來越重了。
罷了,睡吧,明天就可以見到孩子了。
第二天早上,白秋絮被林護士推進了產房,慘白的燈光從頭頂徑直瀉下來,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白秋絮索性閉上了眼睛,可是刀子劃開肚皮的聲音她聽得清清楚楚,這種感覺很奇怪,聽得見聲音,卻感覺不到疼痛。
即使到了這一刻,她心裡依舊存放著一絲疑慮,往後的她會因為今天的決定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