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篇37：錦榕歸來

  秦錦榕回到秦城，已經是赫連昭掌政後的半個月。

  他先到了皇宮，然後繞到鎮國王府。

  在白虎營歷練多年，他行事也風風火火的，招呼都不打就闖了進去，「皇叔！」

  秦清墨正和葉禹商量事情，見他來，擱下手中的事，「什麼時候到的？」

  「今天。」秦錦榕道。

  「到皇宮了？」秦清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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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點點頭。

  事實上，才剛剛入秦城，秦錦榕就奔著皇宮去了！他想進宮看「久病」的秦錦白，才到正門就被赫連昭攔下來了，想了許久，他都沒有見到秦錦白的方法。

  所以他才會急沖沖跑到鎮國王府來。

  「三皇兄他是……真的殺了蘇大將軍嗎？」

  秦清墨眸色一暗，「是。」

  「那蘇將軍府一門滿門抄斬，是他親自下的旨意？」秦錦榕問。

  「是。」

  「蘇大將軍一生為國，他怎麼下得去手！」掌風落，他身後的圓桌應聲散開，碎了一地，秦錦榕滿臉怒容，「你為什麼不讓裴將軍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半年！」

  現在都冬日了，五月發生的事……

  他回來的前夕才知道。

  秦錦榕沒有辦法去形容現在的心情。

  他在軍中多年，秦清墨，裴之離、葉禹、蘇博仁等等都是他的崇拜對象。這幾年來，他時時刻刻都告訴自己，要向他們一樣，忠貞報國，守衛自己的疆土！

  可現在呢？

  蘇博仁的下場告訴他，有時候人不是只有一片赤子之心就可以了。

  這世間還有許許多多的事，身不由己。

  「皇叔……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秦錦榕紅著眼。

  「告訴你又能怎麼樣？能改變這個事實嗎？」當時秦清墨遠在齊國邊境，等他知道的時候，蘇將軍府的滅門案已經塵埃落定，縱然他手掌千軍萬馬，權勢滔天……也無能為力。

  戰神秦清墨，也救不回已經死去的一百餘口人！

  「至少，至少我能……」秦錦榕說著，忽然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不能。

  秦錦白下定決心滅蘇將軍府滿門，那就不是一個人勸他，兩個人勸他能改變的事。

  回想起今天在皇宮門口遇到的事，秦錦榕恨恨道：「他真是活該！倘若蘇大將軍還在，皇宮又怎麼會落到赫連昭手中？」

  蘇博仁坐鎮秦城，誰敢打皇宮的主意？

  不管秦錦白是真的病了，不能上朝！還是被赫連昭關在某處，處處受困……

  他都覺得秦錦白活該！

  一切都是秦錦白咎由自取！

  「是啊……」秦清墨幽幽應著，他起身，給秦錦榕沏了茶，「他是活該。」

  秦錦榕喝不下，「皇叔，那現在怎麼辦？就由著蘇將軍府蒙冤，由著赫連昭胡作非為嗎？我……我不想大秦王朝落到一個楚國公主手中。」

  他恨秦錦白心狠手辣是一回事，但是大秦王朝由赫連昭掌政又是另外一回事。

  再恨秦錦白，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楚國啊！

  「小王爺放心，王爺自有分寸。」葉禹抿唇，秦錦榕這性子，真不知道像誰。

  小時候毛毛躁躁的，任性調皮，到軍中歷練幾年，還是這樣急躁，真是一點都等不了。

  「這都小半年了，皇叔說的有分寸又要等到什麼時候？」秦錦榕沉著眸，「不行，我還得進宮一趟，不當面問清楚秦錦白，我不甘心！」

  他必須要親自看到秦錦白，當面質問他，怎麼對蘇將軍府下得了手？

  蘇博仁一生戎馬，戰功無數。

  拋開蘇將軍府那個御賜牌匾不說，蘇將軍府也出了兩個宮妃啊！

  秦錦白也太過殘忍無情了。

  「站住！」秦清墨倏地看起來。

  葉禹攔住即將出門的人，「小王爺，你先聽王爺怎麼說。」

  秦錦榕冷著臉，「皇叔，我必須見到他。」

  「本王知你心裡有氣，但這皇宮，你一時半刻還進不出。如果你真的想找點事做，不妨替本王走一遭東方將軍府。」秦清墨道。

  他連秦錦白被關在哪裡都不知道，根本找不到他。

  秦錦榕就算進了皇宮，也只能見到赫連昭。

  秦錦榕沉眸，「東方將軍府？」

  秦清墨點頭，「是。」

  他瞭然！

  赫連昭想控制皇宮，肯定不是光憑一個周俊的，想來這東方將軍府，在其中也演繹著一個特別的角色。

  「好。」他應下，風一陣出去了。

  秦清墨蹙眉，「錦榕這性子，再不改改，本王不放心。」

  他連聽都沒聽，喊他到東方將軍府做什麼呢！

  葉禹一怔，追出去，「小王爺！我還有話要告訴你……」

  東方將軍府

  東方長青正要出門，不遠處倏地出現一個人影，二話不說就繞著他開打起來……東方長青拔出佩劍，跟他過招。

  東方將軍府的家丁圍在後頭，躍躍欲試。

  過了好幾招，東方長青才認出他，「榕王爺？」

  他不是在邊疆嗎？

  怎麼忽然回來了？

  「難得東方將軍府還記得本王，知道這大秦王朝是由誰做主。」最後一招，落在他的馬車上，長劍落，馬和車廂被分成兩半。

  他是存心不讓他出門。

  東方長青看出來了，雙眸一眯，「榕王爺，裡邊請。」

  秦錦榕冷哼一聲，大步往裡頭走。

  東方將軍府一如當年的繁華，亭台樓閣，山山水水，美不勝收。

  可與東方將軍府對立數百年的蘇將軍府，屹立數百年，已然不存在了。

  他回城時經過蘇將軍府的大門，門口已經一堆塵灰，朱紅的大門上貼著封條，蕭條落敗……

  思及此，他忽然停下腳步。

  東方長青一頓，「王爺，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本王在想……這東方將軍府的大門，什麼時候也會封上封條，屹立在大秦王朝數百年的東方將軍府……什麼時候也會變得跟蘇將軍府一樣，空無一人。」他聲音沉沉，仿佛飽含著無數怒氣。

  東方長青臉色不大好，「王爺，何出此言？」

  「本王為什麼這樣說，東方將軍難道不是比本王更清楚？如今的秦城可不比當年，稍一站錯隊，大概就全盤皆輸了。」當初的秦城，懿文帝在的時候，幾個皇子斗得再厲害，大不了就是得不到新君的信任。

  可現在……

  不一樣了！

  有蘇將軍府的例子在前，誰敢走錯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