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一心人17

  「大膽，一個外邦女子，竟敢直呼聖上之名。」朝堂之上，最不缺的就是腐儒的文臣，一個頭髮斑白的老臣指著赫連嬌嬌，氣得不輕。

  「皇上，這楚國郡主膽大妄為，既然在慕蘇國內犯事，理應按照慕蘇國的律例來處置。」

  赫連安聲音淡淡的，「郡主年幼，不知大人可否看在……」

  「殺雞儆猴，如今慕蘇國初建，正是立國威之時，若楚國郡主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怕是以後慕蘇國難以在九州大陸立足。」裴之離不輕不重開口。

  他跟在秦清墨身邊多年，說話的份量很重。

  一開口，便有無數大臣附和。

  「裴大將軍說得對！」

  「一個年幼郡主尚且敢在慕蘇國行兇，若此時不解決，她長大了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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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楚國郡主目中無人，臣認為此事應當重罰，以儆效尤！」

  「對！這楚國郡主年紀小小便如此囂張，以為我慕蘇國無人嗎？」

  「若這一次放過她，慕蘇國又有什麼顏面去面對北戎和齊國？旁人會怎麼想我們慕蘇國？這件事絕對不能這樣算了！」

  「這是慕蘇國成立的第一年，皇上誠心邀請楚國使臣前來參加宴會，殊不知楚國使臣專門來搗亂，這楚國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了。」

  「李大人有所不知，這楚國是有前例的！當初墨城初建……墨城慶典之時，楚國也曾派人前來墨城搗亂，當時慶典進行到一半，一大堆的刺客攔截了鎮國王爺的去路……」朝中從不缺煽風點火的人，這話無疑是提醒眾人，赫連俊曾經在墨城所做過的一切！

  再看赫連安跟溫瑤的臉色，那兩人的臉都白得難看。

  畢竟不管赫連俊跟赫連年做了什麼，赫連安才是楚國的皇上，他們所做過的事，丟的都是楚國的臉！

  「諸位卿家說得都有道理。」秦慕點點頭，偏頭問：「劉愛卿，楚國郡主所犯之事，若按照慕蘇國律例處置，該如何？」

  「觸犯皇威，威脅貴客，挾持一品大臣之女，每一條都是死罪。」刑部的劉尚書微微鞠躬，「請皇上發落。」

  「慕蘇國皇上……」赫連安想開口。

  秦慕輕輕掃他一眼，「楚皇有什麼話要說？」

  「嬌嬌她畢竟是楚國的人，而且位屬楚國皇室，若死在慕蘇國……」

  「怎麼？楚皇是在威脅皇上嗎？」裴之離嗤笑出聲，「赫連嬌嬌買兇刺殺慕蘇國的貴客，挾持小女，證據確鑿！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只因她是楚國郡主，這些罪狀都要抹去嗎？」

  「還是說……在楚皇眼中，只有赫連郡主的命是命，寒王爺的命、莊王爺的命、明溪郡主的命、包括小女的命……都不是命嗎？！」說道最後，裴之離禁不住提高聲調。

  「當然不是！」赫連安立即否認。

  北戎的實力不比楚國差，莊王在北戎也算聲望頗高，他不希望得罪秦慕之後，又得罪莊王。

  畢竟，莊王是一國親王，位置比赫連嬌嬌貴重多了。

  「我只是，希望諸位在審案的時候，給她一次機會。我相信，自此一次之後，她再不會犯了！」

  「不要你假惺惺。」赫連嬌嬌冷斥道。

  裴之離笑容漸深，「楚皇，你看……楚國郡主似乎不希望你給她求情。興許，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

  他跟寇湘在一起，也想歷盡波折的。

  早在秦清墨還沒跟蘇芷在一起時，裴之離已經跟寇湘成親了，兩人成婚五年，才剩下裴琉璃一個孩子。

  可見裴琉璃在他們眼中多麼重要！

  而赫連嬌嬌，竟敢威脅他的琉璃……

  不可饒恕！

  在戰場飽經生死的人，氣場極其強盛，此時的裴之離氣場全開，周遭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赫連安深呼吸一口氣，「照裴大將軍的意思是，嬌嬌必死，是嗎？」

  「是！」就算秦慕顧念大局放了她，裴之離也不會放了她。

  這就是裴之離的態度。

  「楚國郡主在買兇刺殺別人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後果，既然做了，就應該承擔！」一個大臣附和。

  「如果楚國郡主不死，慕蘇國實在無法對北戎、齊國兩國交代。」另一個大臣道。

  秦慕昨夜沒有處置赫連嬌嬌，反而讓人把她帶到金龍殿上來，為的就是這樣的局面。

  楚國內亂，他從不參與，也不算計。

  但他不能容忍赫連安跟赫連年兩人算計到他頭上來！什麼送赫連嬌嬌進宮為後，什麼為了兩國邦交，真的是這樣嗎？

  赫連年難道不是想借慕蘇國的勢力打壓赫連安嗎？

  赫連年不就盼著赫連嬌嬌誕下慕蘇國的太子，好讓他擅位嗎？

  至於赫連安……

  他也是這樣想的吧！希望秦慕出手，把赫連年的妄想直接打壓下去，讓赫連年萬劫不復！

  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面，秦慕問：「這件事，莊王爺是當事人之一，莊王爺，你怎麼看？」

  莊王原本還很氣憤，因為他已經失去過一個明溪，他體會過至親的女兒死在自己懷中的感覺……如今他收養的明溪郡主，就好像蒼天賜給他的禮物一般，彌足珍貴。

  他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傷害到她！

  可現在……他又不氣了！

  因為如今最氣的人是裴之離，他在慕蘇國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只要他不放過赫連嬌嬌，那赫連嬌嬌就不能生。

  「明溪險些遇刺，小王的意思自然是跟裴大將軍一樣的。」

  「那寒王爺呢？」秦慕又問。

  「這裡是慕蘇國，齊國是慕蘇國的附屬國，自然是皇上說了算。」齊天寒笑容淡淡，疏離又有禮。

  秦慕的目光掃過一臉悲憤的裴之離，落在那個娉婷的身影上，「琉璃，你呢？」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琉璃緩緩抬頭，輕聲道：「按理……琉璃是女子，結案之事理應由皇上和劉大人判斷。但今日既然皇上問了琉璃，那琉璃覺得……赫連郡主應該重判！」

  「琉璃自小在軍中長大，只懂分辨黑白，不懂朝中局勢。若是琉璃說錯了，還望皇上和各位大人不要笑話我……」

  朝中不少人都已為人父，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說出這樣的話，哪裡有人會責怪？

  「琉璃小姐，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