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君臨天下44

  秦傾傾大鬧裴府的事根本瞞不住蘇芷，才從白鷺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她便急匆匆出門。秦清墨攔下她，好聲好氣哄著，「阿芷。」

  蘇芷怒不可遏，「你又想護著她是不是？」

  「傾傾還小，你約束著她做什麼？」秦清墨聲音淡淡的，大手卻攔著她往懷裡按，大有小事化無的趨勢。

  蘇芷討厭極了他這種態度！

  這幾年來，秦傾傾被寵得無法無天，蘇芷生氣過很多次，都被他攔下！但是往日秦傾傾只是在墨宮裡胡鬧，蘇芷可以忍著，這一次不行！她都鬧到裴府去了……

  「還小？蘇念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都懂事得會帶弟弟妹妹了。她就是一直被你寵著，才會這樣。」

  「寵著就寵著，我就只有一個女兒；她是你辛辛苦苦生下的。我寵著她又怎麼了？難道我秦清墨的孩子，還需要像別人的孩子一樣，知書達禮、溫柔賢淑嗎？」這輩子，秦傾傾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秦清墨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

  蘇芷挑挑眉，「你能護著她一輩子嗎？難道我們就不會老去嗎？慕兒手中執著江山，她終究還是要懂事的。」

  「那就到時候再說……」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麼？秦清墨道：「香瑤是這樣過來的，包括曾經的蘇曼舞也是這樣過來的。等她們長大了，便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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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計了！

  她就是要引著秦清墨往下說，她就是要他知道後果。

  蘇芷指指他的心，「香瑤是因為父母儘是，寄人籬下所以懂事；曼舞是被人傷透了心，被人利用盡了所以懂事。秦清墨，你希望傾傾將來也這樣嗎？」

  他明顯一僵……

  她繼續道：「難道你就不希望她以後擁有一顆玲瓏心，自在一生？」

  「她才六歲，現在教她，一切還來得及。」

  「阿芷……」

  「怎麼？不同意？」蘇芷推開他，正色道：「我承認，慕兒被你教得很出色。短短半個月時間，他就把衡城收得貼貼服服，讓衡城成為他的所有物。秦慕是少年天子、萬人之上。他有才華、有野心，他也有能力保護好傾傾。但世事無絕對，你疼我至此，你我依舊分開過……我……」我不希望以後秦傾傾也會遇上這樣的危險。

  蘇芷是一個大人，能自保。

  而秦傾傾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

  「我知道了。」秦清墨不得不承認，蘇芷說得對，「原本我想等再過幾年再教她的，但是你堅持現在就管教她，我也不會反對。我只有一個要求，阿芷，你對她有耐心一些，傾傾是個很乖的孩子。」

  蘇芷沒好氣推開他，「她是我的女兒，我還能吃了她不成？」

  秦清墨失笑，「你剛剛的表情就像是很想吃人。」

  「要吃也是吃你。」蘇芷唾棄道。

  他雙眼驟亮，「我很樂意讓你吃，今夜你在上……」

  「閉嘴！」蘇芷捂住雙耳，「沒一天是正經的，好好看你的公文吧。」

  「秦慕很快就回來了，再過一個月我就天天陪著你……」沒等他說完，蘇芷已經紅著臉跑出去。秦清墨搖搖頭，都兩個孩子的娘親了，怎麼還這樣經不起挑逗？

  金鈴宮

  闖了禍的秦傾傾正跟自己的宮女商量是裝病，還是痛哭裝可憐；還沒商量好，蘇芷已經到了。以至於演技極好的秦郡主還沒反應過來，就完完全全被拆穿……

  「母妃……」這下，秦傾傾是真的想哭。

  蘇芷比秦清墨嚴厲多了。

  「怎麼這個表情？」蘇芷摟著她，坐到榻上。

  秦傾傾有些不安。

  蘇芷目光柔和，笑眯眯的，「遇上什麼事了嗎？」

  她好像不知道？

  坦白嗎？

  秦傾傾很掙扎，換作平時，她肯定不會跟蘇芷說這些話。可是今天的蘇芷太溫柔了，她在裴府受的一肚子委屈一下子宣洩而出……豆大的淚珠掉下來，秦郡主摟著自家娘親，哽咽著把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

  秦清墨一直保護著她，秦傾傾特別單純，說話沒技巧，也不添油加醋，主動承認自己發了脾氣。

  她說得跟白鷺一模一樣。

  蘇芷失笑，難怪秦清墨喜歡她！因為秦傾傾真是一張白紙，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換成別人家的孩子，可能秦傾傾就會耍小心眼，把事情推到裴琉璃身上，讓蘇芷去追究裴琉璃的責任。

  可秦傾傾不會！

  這孩子直白得讓人憐惜，蘇芷覺得一顆心都要融化了；長指抹開她的眼淚，她語氣溫和，「這點小事，有什麼好哭的？」

  秦傾傾哭得一抽一抽的，聽到她聲音，怔怔看著她，「母妃，你不罵我嗎？」

  「你希望我罵你嗎？」她笑。

  秦郡主搖搖頭。

  「只要你知道自己做得不對，母妃就不說你。」蘇芷摟著她，語重心長，「傾傾，母妃早就跟你說過了。舅媽跟你舅舅準備大婚了，她在裴府出嫁，大婚的前夕要準備很多很多東西，舅媽很忙，可能顧及不到你，你忘了嗎？」

  秦傾傾愣了，扁著嘴又想哭。

  蘇芷無奈了，真是水做的姑娘！「你仔細想想，你到裴府時，正廳里是不是擺著很多紅色的東西，舅媽是不是跟裴老夫人在商量事情？」

  「是的。」她點點頭。

  「那些都是舅媽的嫁妝，是裴老夫人在給舅媽準備。就像將來你出嫁，母妃給你置備嫁妝一樣，你希望有人來打擾我們嗎？」蘇芷理著她濕漉漉的發，她搖搖頭，蘇芷臉上笑容漸深，「你看，你也不想別人來打擾我們對不對？裴夫人也是這樣想的。傾傾，你覺得舅舅的婚禮重要，還是到裴府舅媽理你重要？」

  其實真不怪裴府，蘇澈的婚禮準備得特別匆忙，蘇芷這邊人手足，依舊要樣樣趕著來。

  小小一個裴府要在聰明間準備好東方遲香的嫁妝，也難怪裴夫人急。

  秦傾傾抿著唇，小聲道：「婚禮重要。」

  「所以呢？」她問。

  「所以我知道錯了，母妃。」蘇芷眼睛透亮，仿佛能看穿人心，秦傾傾簡直不敢直視她，小小的腦袋埋在蘇芷懷間，「我不是故意的。」

  「母妃知道。下次你不能這樣了。」

  小小腦袋在她懷裡拱啊拱，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