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明年今日

  一夜好夢。

  豎日醒來便是中秋，大秦王朝的中秋，因懿文帝的年年狩獵變得重視起來，一夜之間，整座別宮處處擺滿各式各樣的花燈，看得人眼花繚亂。

  如此美景，秦香瑤最高興了！

  中秋盛宴在晚間，白天有戲班子跟獅隊龍隊在練習，董妃跟穆貴妃負責審查他們排練，她閒著沒事做，一路小跑到蘇芷住的院子。

  她正在用膳，秦香瑤一進門就巴巴坐坐上桌，「素琴素琴，你也給我準備一份吧！」

  清粥小菜，她很少嘗試。

  素琴看一眼蘇芷，後者點頭，她轉身出小廚房。

  「蘇姐姐，我今天起床還沒吃呢。」為避免蘇芷說她吃得多，秦香瑤小聲開口解釋。

  蘇芷好笑了，「這糕點不錯，你嘗嘗。」

  秦香瑤一點都不客氣，伸手掂一塊放進口裡，她表現淡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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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宮裡都是御廚做的東西，她都吃膩了！

  「公主嬌生慣養，這嘴養叼了，怕是難改！」素琴端著早膳進門，笑嘻嘻道。

  昨天整整半天，她都跟香瑤公主一起渡過，已經混熟了！

  秦香瑤瞪她一眼，「素琴都這麼大了，蘇姐姐也不把她嫁出去，多嘴。」

  換做別人，聽到秦香瑤這句話都要跪地求饒了，偏偏她說的時候笑眯眯的，一點怒意都沒有。素琴嗔她一眼，丟了一句「小姐還沒嫁呢」轉身就跑。

  這臉皮太薄了！

  秦香瑤搖搖頭，低頭專心喝粥，驀地，她像是想起什麼，問：「蘇姐姐，我聽蘇雲裳說，昨夜你到皇叔那兒了？」

  蘇芷眉心一皺，「她什麼時候說的？」

  「剛剛啊！」秦香瑤嘖了一聲，「她一早便過去陪我母妃用早膳，吃早膳的時候說的，我聽著，連早膳都不吃就走了。估計等下她還要陪我母妃去看戲班排戲，不會這麼快回來的。」

  就是看蘇雲裳沒這麼快回來，她才大膽過來告訴蘇芷的。

  蘇芷沒想到，秦香瑤還有當傳話筒的能力。

  到底是不滿十四歲，她還嫩了點。

  她輕聲開口：「公主，以後這些事情就不要告訴我了，我大姐姐做什麼都跟我沒有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蘇雲裳在董妃面前打蘇芷的小報告呢！秦香瑤急了，「難道蘇姐姐不信任我嗎？」

  「不是。」蘇芷握著她的手，「我是怕被有心人聽到，會對公主不利。」

  「哪會？這裡都是蘇姐姐的人。」話落，秦香瑤驀地回神過來，「她派人監視你？」

  蘇芷笑，「公主多心了，她還沒這個能力，我是怕別人會為難公主。總之，像剛才那樣的話，公主慎言。」

  切！

  秦香瑤根本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在皇宮中，若是明著來的話，誰人敢動她香瑤公主，擺明了找死！

  她擺擺手，表示根本不在意。

  蘇芷嘆氣，該說的她都說了，秦香瑤不聽，她也沒有辦法。

  不一會，秦香瑤又神神秘秘開口：「蘇姐姐，還有一件事我沒有說！昨天母妃聽到穆貴妃到父皇那進言，說讓父皇賜婚。當時母妃可生氣了，說了好多話阻攔父皇，她一點都不希望皇叔娶穆家的小姐。可是今天……蘇雲裳在勸說我母妃同意皇叔納妃……真奇怪！」

  蘇芷心中一動，這行事風格，確實像蘇雲裳會做的事！

  想必，她還跟董妃說了不少秦清墨納妃的「好處」，以此來勸說董妃。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啦！

  因為秦清墨都已經拒絕懿文帝了！

  她壓低聲音，「公主覺得鎮國王爺會答應納穆家小姐為妃嗎？」

  想都不用想的！秦香瑤一口否定，「當然不會！」

  秦清墨是大秦王朝的戰神，英俊逼人，權傾天下，是多少少女的夢想？他那樣的人，區區一個穆卿卿怎麼配得上？

  「既然不會，那公主還奇怪什麼呢？」蘇芷笑了。

  秦香瑤恍然大悟。

  夜間

  整座別宮都被花燈照亮，荷花池裡荷花花期已過，卻點起了朵朵荷花燈，添加了一種異樣的美麗。蘇芷端端正正坐好，目光卻不由自主去搜尋秦清墨所在的位置。

  毫無預料。

  他的位置依舊是右手第一位。

  大秦王朝的第一交椅！

  昏黃的花燈照耀下，他的臉也像是添了一抹暖意，看著不再冷漠。

  蘇芷笑笑，趁著沒人發現，收回目光。

  中秋盛宴是懿文帝拉攏臣心的一個平台，董妃跟穆貴妃攀比的平台，席間輕歌曼舞，戲班子表演活靈活現，她通通都沒有欣賞，跟秦香瑤一樣，她們都在等懿文帝開口。

  沒料，懿文帝誇獎了一通的人，卻絲毫沒有提到秦清墨。

  穆貴妃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穆卿卿那頭也快坐不住了。

  秦香瑤忍不住笑出聲。

  活該！

  竟敢痴心妄想想坐上鎮國王妃的位置，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她跟蘇芷坐同一頭，趁著沒人發現，快步溜在蘇芷身邊坐著，「蘇姐姐。」

  蘇芷失笑，「公主，快回去。」

  「我不，我就要做這裡。」秦香瑤對著她做個鬼臉，懿文帝才捨不得責罵她。「蘇姐姐，你看看那頭……」穆卿卿一張臉都拉得老長了！

  「香瑤……」蘇芷第一次喊她名字，她有點哭笑不得了。

  秦清墨不選妃，為什麼秦香瑤比她還高興。

  轉念一想，穆家是穆貴妃娘家，秦錦離是秦錦白死對頭；也難怪秦香瑤不喜歡穆家。

  「皇弟。」懿文帝忽然開了口，秦香瑤跟蘇芷一顆心都懸了起來，他指指這席間，「這百多大臣，只有你這位置最為空曠，什麼時候，你也能有人常伴左右？」

  穆貴妃坐在他右側，一張保養得宜的臉都快皺成一堆了。

  懿文帝想，他再不開口，恐怕以後穆貴妃都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到底，他心裡是很看重秦錦離的，對穆貴妃他也不會虧待。況且，秦清墨娶了穆卿卿，對秦錦離也有幫助。

  穆卿卿可是秦錦離的表妹！

  秦清墨目光緩緩睨過眾人，一個一個位置看過來，還真發現除了他以為，沒一個人是單獨坐一起的。

  中秋狩獵，都攜眷或者帶子女同行。

  他唇畔浮起一抹笑意，給出一個準確時間，「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