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清譽盡毀

  君心難測。

  縱然東方皇后同懿文帝結為夫妻將近三十年，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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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妃正在籌備秦錦白的婚事，整個後宮喜氣洋洋；而就在這時候，懿文帝又下了一道聖旨！把太子秦錦玄押入天牢，徹查太子府，原因很簡單——青龍營一案。

  懿文帝直接派了金衣御林軍帶著聖旨到太子府，秦錦玄連一個反駁求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帶走；大半個太子府被翻得亂七八糟，就連周芯住的院子也不能倖免！

  周芯氣得不行，御林軍走了之後她就想到皇宮找東方皇后。

  可她萬萬沒想到，皇宮裡被懿文帝下了禁令，不准跟太子有關的任何人等進宮，尤其是太子妃。

  她母族是文臣，父親也不過是一位二品內閣大臣，除了早朝，她父親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利；周芯是走投無路，她一咬牙，「去將軍府！」為今之計，只能找蘇芷了。

  她身邊的侍女也覺得這是唯一的辦法，兩人急匆匆就往將軍府趕。

  周芯根本來不及等柳管家稟告就直奔芷園，一到芷園門口就開始喊著：「二小姐，二小姐！」

  蘇芷從沒見過如此失態的周芯，擱下手中的書本迎了出去，「太子妃。」

  看到蘇芷，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那根浮木，周芯感動得快要哭出來了，她一把握住蘇芷的手，環顧四周，「我們進去說。」

  蘇芷望一眼周圍圍觀的侍女，點頭。

  素琴懂事地遣退了所有閒雜人等，為她們關上偏廳的門，隨即下去泡茶。

  周芯哭喪著臉，「二小姐，出事了。」

  蘇芷心頭一突。

  她接著說：「剛剛，皇上派了金衣御林軍過來把太子殿下帶走了，還不讓我進宮找皇后娘娘，如今的情況太糟糕，我不知道怎麼辦！」她周芯再聰明，也沒有學過這些政權內鬥，達不到無師自通。

  如今的她太無助，只能病急亂投醫。

  蘇芷垂眸，「那那個人，御林軍帶走了嗎？」

  「沒有。」周芯搖搖頭，「太子殿下前幾日把他送到一個很隱秘的地方，具體在哪裡我也不知道。但我能保證，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她相信秦錦玄，他說不會被人找到，那就一定不會被人找到。

  蘇芷長舒一口氣，沒有被找到，那就代表還有一線生機，她蹙著眉，「我進宮，試著找皇后娘娘？」

  「真的嗎？」太好了！周芯高興地握著蘇芷的手，「二小姐，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蘇芷苦笑，到底，也是她連累的秦錦玄。

  如果她不破壞懿文帝火燒青龍營的計劃，那懿文帝的目標便是秦清墨，而非秦錦玄。

  況且，放了誘餌的提議是她提的。

  她說到做到，也不跟周芯多說，立即啟程趕往皇宮，可她們沒想到，懿文帝不但不讓周芯見皇后，連她也不可以；整個後宮，除了太后所在的慈寧宮對蘇芷開放以外，其餘任何人，都不讓蘇芷見。

  她別無他法，出了皇宮後就往鎮國王府趕。

  秦清墨不在，她又不知道去哪裡尋他，只好在鎮國王府幹巴巴等著，幸好有上次為例，鎮國王府的人都不為難她，還給她準備了晚膳，晚上等蘇芷吃到一半時，秦清墨才風塵僕僕回來。

  蘇芷見到他，激動得不行，「王爺！」一口飯嗆在喉嚨，她咳得不輕。

  每次見面都這般驚天動地，葉禹搖搖頭，心道這蘇二小姐是栽到王爺手裡了。

  秦清墨隨手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面前，淡淡開口，「什麼事？」

  咕嚕咕嚕灌了幾口湯，蘇芷才緩過來，她喘著氣道：「太子殿下被鎖進天牢，皇后娘娘好像也被軟禁了，誰都見不著她。」

  就為這事？

  秦清墨頗為不認同，「這事本王早就知道，太子殿下的事，本王會想辦法解決。倒是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中午之後。」她老老實實回答。

  好看的劍眉緊緊皺起，秦清墨一把拉起她，「回去！」

  「為什麼？」蘇芷堅決不走，「不說清楚我不走。」

  秦清墨恨鐵不成鋼，他簡直想狠狠敲醒蘇芷，「皇上今日翻臉把太子押入天牢，你以為他會蠢到不派人盯著太子妃嗎？蘇芷，你就是衝動！」

  金衣御林軍徹查太子府後，肯定會有人密切關注太子府的動靜。

  而周芯一出門就直奔皇宮，然後轉回將軍府。

  蘇芷自然也被列為第二個監視對象……

  她心微涼，她連累秦清墨了。

  蘇芷愣愣抬頭，「對不起。」

  秦清墨嘆氣，「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趕緊回去。」

  「都已經這麼久了，我現在回去也於事無補。王爺，你就老實告訴我，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蘇芷什麼都不顧了，既然懿文帝的探子已經在鎮國王府外監視她這麼久，一刻鐘是停留，半天也是停留，倒不如把所有話說開再走。

  這樣一來，她也好跟周芯交代。

  食古不化！

  秦清墨鬆開她，「蘇芷，你要想好，你插手這件事以後，所有局面都會改變的。」

  蘇芷默了默，閉眸，「我都知道，但我不能放任這件事不管。」

  不是為了周芯，而是為了她自己。

  秦錦玄被廢，那離秦錦白登基的時間也不晚了……

  她不想，讓秦錦白登基……

  前世種種，今世不忘！

  秦清墨一片雲淡風輕，「理由？」

  「我不能告訴你。」蘇芷十分倔強，怎麼說？說她前世錯愛一世，死無全屍，所以不希望秦錦白登基嗎？秦清墨會當她是瘋子吧！她苦笑，保證道：「但我能儘量不連累你。」

  他難得地笑了一下，聲音頗冷，語調間，蘇芷仿佛聽出了他自嘲的含義；秦清墨揮手，讓人撤走桌上的膳食，然後他敲敲空蕩蕩的桌面，冷冷開口：「蘇芷，你要想清楚，這不是將軍府，而是鎮國王府，這是本王的地方。」在將軍府她尚且不能為所欲為，怎能祈求在鎮國王府能全憑她心意辦事？

  她心頭突突地跳。

  隨即他又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深夜出現在鎮國王府，你到底是想毀了自己的清譽，還是更在乎秦錦玄的事？」

  做事毫無章法，全憑心意所為。

  蘇芷到底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