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你的酒窩

  秦錦白說到做到。

  只花了兩日時間，他就讓蘇雲裳把羅老帳本上的所有東西奉上，包括梁夫人蘇曼舞房裡跟梁策用掉的。

  能找回來的，他都找回來了。

  一些已經送人跟破損的，他也一一按照珍寶閣出售的價格賠上。這一筆帳素算下來，珍寶閣幾年的爛帳徹底填平，足足進帳有三萬多兩！三萬多，除開蘇雲裳等人拿出來的寶物以外，用銀兩賠上的價格有將近兩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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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梁府能拿出一部分銀兩，秦錦白賠上的也有一萬多。

  蘇雲裳這一哭，真是價值連城呢！

  一萬多兩，秦錦白真是不容小覷。

  蘇芷把寶物全部送回珍寶閣，讓羅老繼續出售；至於現銀，除了小部分留出來用作珍寶閣的日常開支以外，大部分都撥到了仁善堂那邊。自梁策掌管珍寶閣以來，仁善堂就沒有得過銀兩補給。

  為了正常營業下去，仁善堂也漸漸開始收診金，如今忽然收到一大筆藥款，眾人激動得幾乎哭了起來！

  沈老是仁善堂的老大夫，他比葉漓還要年長一些，自葉漓開了仁善堂以來，他就一直在仁善堂行醫救人。一方面是為了跟葉漓切磋醫術，一方面也是因為葉漓有條件能讓窮苦百姓免費領藥，他佩服葉漓的胸襟，所以留下來盡綿薄之力。

  見了蘇芷，他顫巍巍走過來，滿臉熱淚，「老奴……愧對將軍夫人！」

  「沈老言重！」蘇芷搖搖頭。

  羅老是跟著蘇芷一同過來的，他拍拍老夥計肩膀，仿佛看到多日前的自己，「老沈啊，我們熬出頭了！」盼來了蘇芷，他們也算熬出頭了！

  沈老握著羅老的手，哽咽點點頭。

  蘇芷愈發愧疚，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都鮮少注意到家業這方面。第一次動了家業的念頭，是因為蘇雲裳用銀兩收買了三夫人身邊的侍女。那時候是蘇芷第一次明確意識到銀兩的重要性。

  金錢不是萬能。

  沒錢卻萬萬不能！

  她要保護好她身邊的人，除了手掌權勢以外，還要有大筆的銀兩。

  如果不是梁策，她都不能順利收回家業，這麼想，她真要好好謝謝梁策。

  既然葉漓當初開仁善堂是為了懸壺濟世，行醫救人，如今蘇芷當然是要繼續她生母的遺願。她迅速跟沈老敲定仁善堂缺的藥材，大量補上，與此同時，她還大量購買一些基礎百搭的藥物；爭取讓事情一步到位。

  果然是有錢能請鬼推磨，只消幾日，藥材一批一批送到，蘇芷又在仁善堂旁邊盤下一個店鋪，用來放置藥材。

  然後就在藥材到齊的第二日，廣布施！

  仁善堂恢復了當初一樣的制度，但凡是貧苦百姓，不管頑疾舊疾，都能到仁善堂免費治病。

  一時間，百姓幾乎擠破了仁善堂的店面。

  幸好沈老有先見之明，早早培育了兩名得力的徒弟，才讓他自己能稍稍喘一口氣。

  蘇芷跟素琴湊個熱鬧，在仁善堂幫忙抓藥。

  忙了一早上下來，素琴吐舌，「累死我了！」

  蘇芷深有同感，她做了一個偷溜的動作，小聲說：「我們走？」

  太不厚道了！

  不過素琴深深認同！

  於是兩人囑咐小廝幾句，偷偷從門邊擠了出來，好不容易擠出人群，兩人都氣喘吁吁的，素琴拍著胸口，「小姐，你還是多請兩個大夫在仁善堂吧，長期下去，我可吃不消！」

  蘇芷伸手點點她額頭，「小時候你偷偷來跟沈老學醫時，你怎麼不說你吃不消！」

  「那時候都沒有這麼多人，當然沒這麼辛苦！」素琴摸摸額頭，很是不滿，「我又不像小姐，學什麼都快。我都好久沒來仁善堂了，藥材放在哪裡都不知道，每次抓藥都找好久！」

  當年天真無邪時，蘇芷跟素琴也會來仁善堂跟沈老學醫，蘇芷聰明，學什麼都快。素琴才懂了點皮毛，她已經能在仁善堂幫忙，代替沈老出診。

  蘇芷笑笑，「狡辯，我看你後來分明拿藥材拿得很順手了。」

  「才沒有！」素琴堅決不認，萬一蘇芷明日再喊她來抓藥怎麼辦？她轉身，倏地「呀」了一聲，「王爺，您怎麼在這？」

  蘇芷一僵，只見他大步走了過來，喧囂熱鬧的人群里，錦衣華服一身貴氣的男人格外顯眼。

  他面不改色，「聽說秦城中有一家藥鋪廣布施，本王便過來看看。」

  撒謊！

  蘇芷才不相信他的話呢，他哪裡會對一家藥鋪感興趣？

  難道，秦清墨是聽到她的消息，特意來找她的嗎？

  真是神出鬼沒！她默默把捲起的衣袖放下，心中誹議著他到底到了多久，剛剛忙得滿頭大汗，沒半點淑女姿態，也不知道他看到沒有。

  好像每次出現在他面前，蘇芷都很狼狽。

  她笑意盈盈，「不過區區一家藥鋪，難得王爺有心，關心百姓疾苦。」

  「這點，本王不如二小姐，這仁善堂，實乃秦城百姓之福。」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塊素白的錦帕，遞給蘇芷。

  蘇芷微愣，僵著手接過。

  錦帕帶著點點冷香撲鼻而來，那是屬於他的味道。

  她壓著強跳的心，「王爺，這裡人多，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

  他點頭。

  於是蘇芷毫不客氣地帶了他到……倉庫！

  偌大的店面擺滿了藥材，一袋一袋的壘得比人都高，幾人艱難地走過狹窄的空道，走向角落裡唯一一套簡易的木桌椅。蘇芷大大方方坐下，親手給他倒茶，「這是搬運工人休息時的桌椅，王爺不介意吧？」

  秦清墨搖頭，「在邊疆時，本王的生活條件比這裡還苦。」

  蘇芷想起青龍營的主帳，除了必要的擺設以外，確實什麼都沒有，「其實呢，王爺也沒必要太苛刻自己。」

  「二小姐何嘗不是？」秦清墨意有所指。

  蘇芷看看這滿屋子的藥材，不謙虛笑了，「那我們是彼此彼此！」

  「嗯。」那張千年不變無波無瀾的俊臉也舒緩開來，他笑容乾淨的像純淨的水，不帶一點雜質。零星的陽光從他背後透進來，說不出的好看！那笑容里仿佛帶著魔力一般，蘇芷一下看呆了，愣愣指著他，「王爺，你笑起來有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