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跟你打賭

  騙人！

  蘇芷沒什麼表情。

  倒是秦錦玄跟周芯，兩人都是鬆一口氣的樣子。

  蘇芷抿口茶，笑說：「素聞鎮國王爺驍勇善戰，擅長行軍布局；沒想到這失火一事，難了王爺這麼久，看來這縱火賊人，也非泛泛之輩！我回去之後一定要吩咐父親小心行事。」

  才鬆一口氣的周芯又屏住呼吸了。

  蘇芷斂眸，她沒想到周芯也會清楚內情，看來，嫁入皇家的姑娘；不管丈夫得寵與否，都跟皇權掛了勾。再與世無爭，也撇不了關係。

  秦清墨失笑，「威武大將軍出了名的小心謹慎，二小姐多慮了。」

  蘇芷扁扁嘴，顯然不同意他的話。蘇博仁再謹慎，陪秦錦玄出巡也受傷了；秦清墨再謹慎，青龍營糧庫也差點被毀了。這世間最可怕的不是牛鬼蛇神，而是人心！誰也無法預料，自己什麼時候會算錯。

  這一世很多事情已經改變，蘇芷沒法擔保，將軍府的滅門之災不會再次到來。

  總之，步步為營，步步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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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嘆口氣，想到自己這兩世都在算計，不免覺得有些苦。

  前一世為秦錦白算，助他登上九五之尊之座，卻把自己也算了進去，成為犧牲品。

  這一世為將軍府跟自己算，只盼能結局美好。

  她眼中忽晴忽雨，一時陰鬱一時陽光，聰明如秦清墨都搞不懂她內心的想法。

  那頭的秦錦玄更是糊塗了，蘇芷每次發話，秦清墨都回答她，看起來跟她挺熟的模樣，可他又口口聲聲喊著蘇芷「二小姐」，並非像自家弟弟喊她名字一樣。

  這兩人的關係到底好還是不好？

  他禁不住問了出來：「二小姐跟鎮國王爺，今日怎麼會一同前來？」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蘇芷怎麼會跟秦清墨這麼熟？

  蘇芷不語。

  秦清墨道：「在路上碰巧遇到，二小姐一時惡作劇，又攔停了本王的馬車，便一同前來了，太子殿下不會介意吧？」

  秦清墨被蘇芷攔過一次馬車，並且把馬車借給她，讓她趕往皇宮的事，秦錦玄是知道的。可他萬萬沒想到，秦清墨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蘇芷，讓她攔停馬車並且邀她一同前來。

  整個秦城都知曉，蘇芷被秦錦白遺棄，蘇雲裳上位；原先秦錦玄也是這麼想的。

  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

  秦清墨，比秦錦白位高權重多了，蘇芷若攀上了他……

  富貴榮華不斷！

  「原來這樣。」秦錦玄笑出聲來，「沒想到二小姐性格如此活潑，改日讓芯兒上門找二小姐一同出遊，免得她整天說悶。」他倒要看看，這蘇芷先是迷倒秦錦白，再迷倒秦清墨，到底有什麼魅力？

  周芯心裡其實是不願意的。

  怎麼說她也是太子妃，掌管著整個東宮，讓她去巴結一個將軍的女兒，她不樂意！

  可有秦清墨的關係在……

  她只好點頭，撐起勉強的笑意說：「對呀，我來秦城才幾年，太子殿下一直忙於政事，鮮少陪我出去，如果二小姐願意帶我逛逛秦城，那該有多好！」她父親是近幾年才調上秦城的。

  她在秦城住下不到一年就嫁入太子府，這幾年也有零星官員的女兒前來巴結她，周芯都是做個面子功夫，維持表面的和平，並沒有真的融入到秦城的圈子。

  如果蘇芷帶路，那秦錦玄跟她的位置，要穩許多。

  蘇芷不好拒絕，「太子妃若是有空，可以多來將軍府坐坐。」

  周芯歡歡喜喜應下。

  坐了一會，秦清墨藉口公事繁忙，起身要走，蘇芷也跟隨他離開。

  秦錦玄跟周芯夫妻送他們一直送出太子府門前，看著他們上馬車；見蘇芷不避嫌地跟秦清墨坐一輛馬車，他們更是堅定了要抱蘇芷大腿的目的！

  才上馬車，秦清墨就開始閉眸養神。

  蘇芷來時睡了一覺，此時毫無倦意，可見他閉著眼，也不好打擾他。

  沒料，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後，秦清墨說：「經此一行，你還覺得是秦錦玄做的嗎？」

  蘇芷先是搖頭，後來發現他閉著眼看不到，開口道：「不是，太子殿下跟太子妃是同一類人，喜怒都表現在臉上。如果真是他們做的，那麼他們今日就不僅僅是試探，而是恐慌。」

  秦錦玄不算聰明，但也不愚鈍。

  他知道秦清墨跟蘇芷交好，第一時間喊周芯來跟蘇芷維持友好的關係。

  「可他也實在太不聰明了……」秦清墨相信秦錦玄的所作所為不是裝出來的，如果他裝了二十多年，一直裝到懿文帝討厭他，裝到懿文帝想廢太子，那他未免太傻了！

  皇權內鬥，坐不上至尊寶座的人，只有任人魚肉的份。

  他舒口氣，冷冷吐出一句話：「竟敢試探本王！」

  蘇芷一震，猛地抬頭看他。

  這時她才發現，秦清墨剛才根本不是疲倦才合眼小憩，而是在強壓著他的怒氣。

  她握緊了雙拳，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這不是僅僅是那個替她收屍的秦清墨，還是大秦王朝赫赫有名的鎮國王爺，他揮一揮手，就能改變無數人的命運！

  清泉般的眼看著她，他問：「你怕本王？」

  蘇芷挺直了背，搖搖頭，「不怕。」

  「為什麼？」秦清墨問出聲。

  「王爺又不是地獄修羅，我為什麼要怕你？太子殿下是因為想要皇位，需要巴結王爺您，所以才試探您，想要從中獲取利益。我相信，經此一行之後，說不定太子殿下會把叛徒交給您，隨你處置，以示友好。」蘇芷笑盈盈看著他，水眸里儘是坦然，「而我呢？我跟王爺您沒有任何利益交集，也不產生矛盾，我為什麼要怕您呢？」

  她太聰明了！

  秦清墨眸中的欣賞一閃而過，「你就這麼篤定，有朝一日，你不會有求於本王？」

  「有求於您？」蘇芷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清脆的笑聲從粉唇中吐出，她說：「阿芷可以跟王爺打一個賭。」

  「賭什麼？」秦清墨饒有興致開口。

  「我賭有朝一日，如果我需要你幫忙，那一定不是我求您！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