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七夕將至
2024-07-09 18:29:43
作者: 溫七郎
傍晚的時候,秋風有些斷腸,但更多的還是淒寒。
阿祿別無選擇,只能將自己的事情全盤供出。
「小人那天離開酒莊回家,遇到了一叫何二的人,那人說只要我願意將釀製烈風酒的方法告訴他,他就給小的五十兩銀子,小的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銀子,一時被金錢迷惑,就答應了他們,今天小的所見之人便是何二,他從小的手中又買走了一些有關酒莊的消息。」
說到這裡,柳味微微凝眉,道:「那何二又是受何人指使?」
「這個小的卻是不知。」
此時,阿祿知道的已經全部都說了,柳味沉默片刻,道:「剁掉他三根手指,以後不要再讓本駙馬見到他。」
阿祿一聽要剁自己手指,連連跪地求饒,可柳味卻神色堅定,不容質疑。
其實,柳味並不是一個狠毒之人,只是這種風氣不可長,他必須在柳家酒莊樹立威嚴,只有這樣,柳家酒莊的其他人才不敢隨便將這裡的消息透露出去,斷阿祿三根手指,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
對於柳味的吩咐,柳全跟其他人並沒有猶豫,他們拿出刀來,很是利索的便斷了阿祿的三根手指,然後毫不猶豫的將阿祿扔出了柳家酒莊,對他們來說,阿祿既然不跟他們在一條線上,那就不需要客氣。
這樣做完之後,傍晚已盡,夜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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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味回到府上,見如意郡主還未休息,心中有些疑惑,正要走去看看,小玉從裡面走了出來:「駙馬,郡主有請。」
柳味頷首,跟著小玉進了郡主的閨房。
郡主今夜穿一襲白衫,見柳味進來後,淡然笑道:「後天就是七夕節了,剛剛宮中傳來消息,要各郡主公主和他們的駙馬在七夕節那天晚上到宮中赴宴,駙馬也做好準備吧。」
聽到如意郡主要說的是這個,柳味有些失望,他還以為如意郡主要跟自己圓房了呢,原來根本不是,只是為了七夕的宮宴而已。
柳味清楚,七夕對於古時百姓來說也算是一很重要的節日了,這天晚上會是很熱鬧的,大宋剛開國沒多久,對於此熱鬧很熱衷,是一點不奇怪的。
兩人說完七夕宮宴的事情後,如意郡主突然問起東街呂家酒莊賣出高濃度酒的事情來,柳味將此事詳細說了一遍,包括自己應對的方法,以及對內奸阿祿的處理手段。
如意郡主聽完,並未對柳味斷阿祿三根手指的事情有任何異議,好像對她這種自小跟在昭憲太后身邊見慣了殺戮的人來說,斷三根手指只是小意思罷了。
如意郡主對這個懲罰並沒有提出什麼,她只是有些疑惑的問道:「你不準備將幕後黑手給找出來?」
柳味想了想,搖搖頭:「找出來又能怎樣?就算明知道他們用了不正當手段盜用了我們的技術,可我們又能將他們怎麼樣呢?大宋的律法是管不了這個的。」
古往今來,華夏人對於版權專利的意識一向是淡薄的,後世如此,更別說這個法律不健全的大宋朝了,既然不能奈何他們,又何必費力找他們呢?
柳味正是因為這個,所以才將主要精力放在了懲治阿祿上,他所需要做的,不過是防止這類事情再發生而已。
如意郡主沒想到柳味看事情看的如此透徹,最後也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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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如意郡主的閨房離開來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綠衣早已經將自己的床給鋪好了,而她則不停的摸一下桌子上的一個圓形盒子,摸一下後,好像很想打開看看,可又有些猶豫。
柳味見她如此,有些好奇的問道:「綠衣,你這是做什麼?」
綠衣嚇了一跳,連忙立在一旁,有點謹慎,以至於都忘記回答柳味的問題了。
而柳味則淡笑道:「盒子裡是什麼東西,讓你這般想看又不敢看的?」
綠衣猶猶豫豫,最終答道:「駙馬,是……是一隻蜘蛛,是奴婢花了兩文錢從街上買來的。」
聽得這話,柳味滿腹不解,有些吃驚的問道:「一隻蜘蛛,你竟然還花了兩文錢買?難道我們府上連蜘蛛都沒有了嗎?」
綠衣連連搖頭:「這……這隻蜘蛛是不一樣的,這隻蜘蛛能織圓形的網。」
柳味徹底要崩潰了,他對於綠衣所說的話完全不了解,一隻蜘蛛能織圓形的網又如何,它還是一隻蜘蛛啊,而且蜘蛛織網,好像是因形勢而變的,它織不織圓形的網在它沒有織出來之前,誰又能夠確定?
不過很快,柳味便冷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綠衣,這個身材略有些豐腴的女子還是很漂亮的,用美人這個詞來形容她也不為過,而她也並非笨人,這樣做,想來必定是有原因的吧。
「你……要蜘蛛織圓網做什麼?」
柳味問出這話之後,綠衣忽而露出一絲羞澀,更將頭低了下來:「後天就是七夕節了,抓只蜘蛛來,要是能織圓網,以後……以後就能幸福圓滿,不必像牛郎和織女一樣,一年才能夠見一次面。」
聽到綠衣的話後,柳味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這小妮子是想為自己求個圓滿姻緣啊,她這個年紀,也的確到了懷春的時候了,有這想法,很正常。
不過當柳味看到綠衣那羞紅臉蛋的時候,竟然有一種忍不住想調戲她一下的衝動,不過考慮到她才十六七歲,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只半開玩笑似的說道:「古人云地上一年,天上一天,那牛郎和織女在天上只怕是天天見面的,誰又敢說他們在天上不圓滿呢?」
這個觀點是後世的玩笑話,不過對於綠衣而言就顯得很新穎,綠衣新聽,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可後來仔細一想,又似乎不太滿意,因為如果他們在天上天天都能見面,那麼那許多與之有關的傳說,就不再感人心弦了吧?
「駙馬……駙馬就會糊弄綠衣,綠衣……綠衣……」綠衣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可說了好幾個綠衣,那氣卻又突然煙消雲散,竟是如何也發不出來。
柳味被她這一弄,也沒了睡意,長夜漫漫,頗覺無聊,於是吩咐道:「去將棋盤拿來,我們兩人下棋消磨時光吧。」
柳味前世對圍棋頗有研究,對各種棋局也是多有涉獵,如今無聊,下棋倒不失為一件樂事,可他剛說完,綠衣就有些猶豫的說道:「奴婢……奴婢不會下。」
這時,柳味才突然意識到,圍棋雖說是古時琴棋書畫的一種,可卻不是誰想學就學,誰都能會的?
不過柳味也並沒有以此為意,道:「圍棋繁瑣,的確不太好學,那本駙馬教你個好學的,下一盤就會了,五子棋,誰先五子相連,就算誰勝。」
夜深,秋風肆虐。
柳味這邊不時傳來陣陣嬉笑,嬉笑聲雖低,可還是傳到了如意郡主這裡,如意郡主有些疑惑,於是叫來小玉吩咐道:「你去看看駙馬那裡因何如此吵鬧。」
小玉領命,不多時便又急匆匆跑了來。
「郡主,那是綠衣跟駙馬下棋贏時的歡笑聲,看那摸樣,綠衣都贏了幾十文了。」
如意郡主微微凝眉:「下棋?本郡主可從來不曾聽說過綠衣會下棋的啊?」
小玉淡笑:「郡主,綠衣跟駙馬下的並非圍棋,而是駙馬也獨創的五子棋,奴婢只看了一眼,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如意郡主微微凝眉,只看一眼便知道怎麼回事的棋,斷然不會有什麼樂趣,可此時如意郡主也沒有了睡意,於是便命小玉將自己屋內的棋盤拿來,要小玉將那五子棋的規則說了一遍。
一開始的時候,兩人皆不得其法,可是下了兩局後,兩人好像頓時醒悟過來似的,各種圍追堵截,雖不比圍棋廝殺的激烈,可也是險象環生,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對方占得先機的。
兩人這樣玩了十幾局後,已是非常嫻熟,可如意郡主卻突然不玩了。
夜色深,如意郡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以前她覺得柳味是個沒本事的人,如果不是柳味的父親開了家柳家酒莊,皇上斷不會讓自己嫁給他,可如今她發現柳味不僅會做生意,而且看事情也透徹非常,除此之外,竟然能獨創一種棋牌,在這短短几個月裡,柳味做出了不少讓她吃驚的事情,這讓她那原本堅硬的心,竟然也慢慢軟了起來。
是不是應該跟他更像夫妻一些呢?
就在如意郡主這樣想的時候,她又連連搖頭,因為她拉不下這個面子,就算她是落魄郡主,自己的父親是死後追封的王爺,可她到底還是郡主,她的身上流著皇室的血液,要她去找柳味恢復夫妻關係,她做不出來。
夜色深時,秋風竟然息了,天空的彎月透過雲層露出了一個頭,可很快又被雲層遮擋,蟬鳴似乎已絕,可那府里草叢間,牆角處,此時卻並不安靜,因為蟄伏了許久的秋蟲,好像突然間全復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