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事關家國
2024-07-09 18:29:40
作者: 溫七郎
沈探見晉王如此,便也不再作態,將他在大牢問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王爺,那兩人自稱是香千里酒莊霍成所派,據他們所說,那霍成是南漢女巫宗派來的探子,當年擔心我大宋朝對他們南漢用兵,這才藉機打垮了為朝廷提供金錢支持的柳家酒莊,這次派人刺殺柳味,也是因為這個目的。」
晉王和蘇另看兩人聽完,皆是相視點頭,他們的推測是對的,只沒想到霍成竟然是南漢派來的探子,他們未對南漢動手,南漢倒先派來了探子。
「蘇先生,通知我們的人動手吧。」
蘇另看猶豫了一下,可還是起身允諾,本來,蘇另看覺得南漢潛伏在大宋的探子不止香千里酒莊一處,如果能藉機一網打盡更好,可後又覺得事情已經敗露,那女巫宗的人應該不會再跟霍成有聯繫才是。
蘇另看離開之後,晉王則急匆匆進了皇宮。
大宋雖開國十年,但皇宮卻是稱不上富麗的,因為在這十年裡,國家的錢財不是用在征戰上,就用在了對百姓的扶持上,當今聖上體恤百姓,更能勤儉治國,所以短短十年裡,大宋已有繁榮氣象。
晉王進得皇宮,將南漢探子派人刺殺柳味的事情說了一遍,趙匡胤聽完,頓時怒道:「南漢欺人太甚,在我大宋都城之內,竟然敢派人行刺駙馬。」
說完,趙匡胤轉而盯住晉王問道:「王弟對此事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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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南漢偏居江南,又一向不肯臣服我大宋,如今又在我大宋境內做出這種事情來,若是姑息,只怕會讓南漢之人更加猖狂,臣弟的意思是,派兵征剿。」
晉王言語凝重,似乎是做了深思熟慮的,趙匡胤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竟然散發出一股少有的光芒來,大宋的天下是趙匡胤從馬上打下來的,在他的骨子裡,就有一種狂野的血液,征戰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味興奮劑。
不過很快,趙匡胤又慢慢平靜了下來,如今的他已不是當年四處征戰的將軍了,現在的他是大宋皇帝,他做事也不再只考慮勝敗了,他需要考慮征戰給大宋可能帶來的後果。
大宋開國十年,已漸繁榮,若貿然開戰,是否會打破這種繁榮?
就在趙匡胤有些猶豫的時候,晉王再次開口道:「皇兄,南漢猶如惡狼,若不儘早剷除,只怕危害更甚,臣弟查知,南漢國主劉鋹,荒淫無度,統治昏庸,將朝中政權交由女子打理,如今南漢境內百姓苦不堪言,我大宋軍馬若至,必定一舉蕩平南漢,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還請皇兄當機立斷。」
趙匡胤雙眉微展,而後道:「王弟所言甚是,只是征戰一事必須做好萬全準備才行,這樣吧,明日早朝,朕與眾大臣商量個對策,推舉出一位將軍,負責南征,如何?」
晉王連忙拜首:「吾皇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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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千里酒莊被查封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而有關香千里酒莊被查封的緣由,則成了京城酒樓茶館各類人等的談資。
秦氏酒樓。
自從柳味的柳家酒莊跟秦氏酒樓合作之後,秦氏酒樓的生意便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每日客人來往不絕,讓人應接不暇。
此時正是黃昏前,初秋的夕陽未至,風也不甚欺寒。
坐在酒樓正中間的男子一口酒飲盡,道:「前幾日柳駙馬被人行刺,如今香千里酒莊被封,想來二者是有些關係的。」
「一定是有關係的,那香千里酒莊以前在京城可是最大的酒莊,可柳家酒莊一重開,立馬將其壓的抬不起頭來,那霍成鋌而走險,極其有可能。」
「………………」
百姓議論紛紛,其間更多豪士,仿佛是映照著大宋開國十年的新氣。
秦雲在櫃檯算帳,一名酒保跑來笑道:「老闆,這香千里酒莊真的是因為霍成派人刺殺了駙馬爺才被封的嗎?」
秦雲撥弄算盤的玉指忽而停了下來,雙眸微微有些不定,而後淺淺道:「我也不知,繼續忙吧!」
酒保討了沒趣,也不敢在秦雲旁邊晃悠,連連去招呼其他顧客,間而聽得一些小道消息。
柳家酒莊。
黃昏至,柳家酒莊的下人已經陸陸續續的回去休息了,柳味坐在客廳,眉頭微微凝了一下,如今京城的消息他也是都聽說了的,香千里酒莊被查封,各種言論都有,不過就是沒有香千里酒莊的東家霍成是何許人也的消息,而開封府那邊,也只給了自己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刺客的確是霍成派的,動機則是生意上的競爭。
柳味淡然一笑,若只是生意上的競爭,又何須派刺客殺人?
柳味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大宋要發生大事了。
正當柳味為此嘆息,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柳全從外面急匆匆跑來,道:「少爺,曹駙馬求見!」
「曹珝?」柳味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吩咐道:「請曹駙馬進來。」
不多時,曹珝從外面大大咧咧走了來,他一走來,便笑道:「柳兄,你可以啊,被人刺殺,竟然偵破一樁密探案……」
曹珝的話還未說完,柳味不由得驚了一下,道:「密探案?曹兄此言何意?」
曹珝一愣:「柳兄不知道?」
柳味淡笑:「曹兄應該知道,我不過是一閒散駙馬,朝中又沒人,怎能知道這些。」
曹珝拍了一下額頭:「兄弟我疏忽了,事情是這樣的,今日午後,家父被皇上叫進了皇宮,皇上準備選將軍征討南漢,柳兄知道為何不?」
柳味並非笨蛋,聽到曹珝這麼一說,立馬明白過來,雖說大宋早有心征討南北其他四國,可卻不會如此貿然,如今突然召將領進宮,想來是因為那霍成身份的關係,再從曹珝剛才說的密探來推,不難推出霍成是南漢密探。
柳味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之後,曹珝略微有些失望,他以為柳味猜不出的,可他的失望並未持續太久,便又立馬笑道:「明日早朝,皇上便要選出征討南漢的將軍,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征討南漢了,男兒大丈夫,真應該在戰場上奮勇殺敵。」
「曹兄將門之子,以後有的是機會,不用著急的。」說到這裡,柳味突然神色微凝,道:「剛才曹兄所言之事,且勿再讓他人得知。」
「這是何解?」
柳味聳聳肩:「朝廷既然要對南漢用兵,自然不想讓南漢早做準備,正因為此,就連我這個受害者也未告知詳情,你若在京城嚷嚷開了,豈不是壞了朝廷大事?」
聽得柳味這話,曹珝頓時嚇的捂住了嘴巴,那般魁梧的漢子突然像小家娘子那般捂住嘴巴,倒當真是滑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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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時,秋風忽而悽厲了些。
京城某處,木葉因秋風而颯颯作響。
屋內一燈如豆,兩隻人影在窗紙上婆娑,卻隱隱給人一種冷寂。
「向左使,霍成刺殺失敗,短短几個時辰便又被開封府的人給抓,他會不會出賣我們?」一勁裝男子雙目微凝,看向那名向左使時仿佛帶著壓抑。
被稱為向左使的男子嘆息一聲:「我們太低估開封府的本事了,沒有想到短短几個時辰,他們竟然從刺客的口中問出了霍成來,至於霍成會不會出賣我們,陳右使大可放心,霍成家眷還在南漢,他若不想家破人亡,應該知道怎麼做的。」
「那此事我們是否通稟宗主?」
「香千里酒莊被封,我們的消息來源被斷,此事必須告知宗主。」
屋內忽而一陣沉默,好像兩人對將此事告知宗主後會有什麼後果,皆是心驚。
沉默過後,陳右使嘆息一聲道:「該如何稟報?」
向左使抬眼看了看陳右使,很快便明白過來,霍成被抓,霍成是否有透露出什麼來,他們必須弄清楚,不然就此貿然上稟,後果不堪設想。
「陳右使在京城消息靈通,可曾聽聞什麼?」
「沒有,朝廷對此並未有任何行動,就是通知柳味霍成派刺客殺人的動機,也是生意之爭。」
聽完陳右使話,向左使露出一絲淡笑:「如此便好稟報了,就說霍成失手,香千里酒莊被封,但宋廷並無動向。」
兩人這番說完,皆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霍成不過是他們的一顆棋子,失去了還可以找人代替,只要宋朝不派兵征討他們南漢,他們就沒有後顧之憂,而他們的宗主仍舊可以繼續在南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們自然也就跟著享福。
屋內的燈滅了,屋外的秋風更是勁了些,今夜是無星無月的,只是夜空並不顯漆黑,只是這般光景,讓人的心有一絲驚慌,可那絲驚慌又說不出源自哪裡。
向左使和陳右使並不知道,可在宋朝京城開封,卻有人知道,他們不僅知道,而且還拿起了已經磨好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