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魚有情

  「不瞞陛下，老朽祖上世代經商，沒有一個做官的。雖然老朽頗有家資，但因為是商人身份，處處受人白眼。即便是小女，在宮裡也是……」

  後面的話，方國忠就不便說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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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蕭慶懂。

  之前梁貴妃就當著他的面，說方柔是商賈之女，賤骨頭。

  當著他的面，梁貴妃都敢這樣說。

  那個窩囊皇帝在世的時候，對方柔很冷淡，還不知道她因為身份受了多少委屈。

  這些事，方國忠雖然心裡知道，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埋怨自己。

  「老朽年輕時也曾參加科舉，想科考入仕，改變這樣的現狀。只可惜，老朽沒那個天分，屢屢不中，最後只得繼承祖業，回家經商。」

  「這好辦。等奶茶的事業步入正軌後，朕封你個官職。」

  方國忠愣了一下，目不轉睛地看著蕭慶，恍如做夢似的。

  做官是他一輩子的願望。

  如果真能實現，哪怕只是一個虛職，沒有實權的官，那也足以光宗耀祖了。

  「老朽多謝陛下隆恩。」

  方國忠突然跪下來磕頭，激動得熱淚盈眶。

  但激動之餘，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趕忙說道，「可是，按照大魏的祖制，商人不得做官。當年老朽為了參加科舉，家父便把我寄養在親戚家，這才弄了個清白人家的身份。陛下若是要封老朽，朝臣們肯定會反對的。」

  「朕要封你，誰敢反對？」

  見蕭慶那麼堅決，方國忠頓時痛哭流涕，「陛下待我方家恩重如山，老朽定當竭盡全力，以報陛下！」

  「岳丈怎麼又這樣了，剛才朕不是說過了嗎，你我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的。」

  蕭慶再次把他扶了起來。

  就在這時，咚咚有人敲門。

  「進來。」

  鄭明龍把門推開，來人正是小魚。

  她看到蕭慶果然在這裡，開心地笑了，快步走過來，「小魚聽說公子來了，特意將最新款的奶茶端來，請公子品嘗。」

  「一些時間沒見，咱們的奶茶西施越來越漂亮了。」

  蕭慶一看小魚，臉蛋白裡透紅，香汗淋漓，笑起來乖巧可愛，很是喜歡。

  聽到蕭慶的誇獎，小魚跟吃了蜜糖一樣，甜到了心裡。

  他接過奶茶喝了一口，點頭笑道，「嗯，味道很好。」

  小魚拿起一塊糕點，笑道，「公子嘗嘗這個杏仁酥，也是小魚做的。」

  「是嗎？」

  蕭慶接了過來，聞了一下，很香，還帶著一點點小魚的體香，吃一口，頓時眼前一亮，「嗯，真是很好吃。小魚，你可真是心靈手巧。以後誰要是娶了你，那可是有福了。」

  得到蕭慶的誇讚，小魚開心地笑了，「公子若是喜歡吃，小魚願意天天都做給你吃。」

  「小魚，不得放肆。公子事務繁忙，怎麼可能每天都來。」

  聽到方國忠的教訓，小魚調皮地吐了一下舌頭。

  她也知道，連方國忠都那麼尊敬蕭慶，肯定是個大人物，確實不會經常來。

  蕭慶見她這麼可愛，笑道，「我有時間就會來慶豐行的。」

  「真的嗎？那太好了。」

  正說著，一個小二忽然走了進來，「老闆，人已經到齊了，急著要見您。」

  蕭慶好奇地看向了方國忠。

  方國忠一揮手，小二馬上退了出去。

  「公子慢用，小魚告退。」

  小魚也很識趣。

  等她走了，方國忠才解釋說，「為了在士子名流之間推廣奶茶，老朽特意花重金請了一批飽學之士，讓他們今晚去望春樓參加每月一次的賽詩大會。若是能博得蘇凝霜的芳心，請她幫忙推廣一下奶茶，必定會讓諸多士子名流，爭先恐後地購買奶茶。如此，奶茶的銷售額度肯定會再上一個台階。」

  「請明星打GG，這個辦法不錯。那正好，朕也去瞧瞧這個賽詩大會。」

  話音未落，外面再次傳來砰砰敲門聲。

  小二阻攔道，「諸位舉人老爺，我們老闆在裡邊處理事情，馬上就會出來見你們，請稍安勿躁。」

  「我們稍安勿躁太久了，滾開。」

  「諸位舉人老爺……」

  門突然被撞開了。

  小二哎喲一聲摔倒在地上，表情吃痛。

  他趕忙爬起來，顧不上拍身上的灰，急急忙忙跑到方國忠面前，委屈道，「老闆，他們……」

  方國忠輕輕抬手，示意他不用說下去了，自己都知道。

  領頭的徐貴山立馬展開了白紙扇，風度翩翩扇著扇子道，「方國忠，你什麼意思？以為花了幾個臭錢把我們請來，就可以慢待我們嗎？」

  「老朽並無此意。只不過，老朽今日有貴客到訪，總要先處理了重要的事情，才能去見你們吧。」

  「貴客？有多貴？」

  徐貴山看到了蕭慶，打量道，「你什麼功名？家中長輩可入了朝廷？」

  「放肆！」

  鄭明龍剛剛大喝，就被蕭慶給制止了。

  他根本沒把這個徐貴山放在心上，笑道，「在下籍籍無名之輩，豈能和公子相提並論。」

  「就你？還想和我們徐少爺相提並論？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個什麼東西。」

  「我們徐少爺乃是當朝禮部尚書徐知禮的侄子，你算哪顆蔥？敢和他比？活膩了你。」

  蕭慶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牛逼哄哄的人，竟然是徐知禮的侄子。

  在他印象里，徐知禮一向謹慎，這個侄子怎麼那麼張狂？

  蕭慶呵呵笑道，「原來是徐尚書的侄子，真是失敬失敬。」

  「今天算你運氣好，還能見著本公子。等到這次科考之後，本公子榜上有名，做了官，你以後想見我都沒機會了。」

  「這麼自信？」

  徐貴山得意笑道，「廢話。我叔叔是禮部尚書，他想讓誰上榜，誰就能上榜。我是他親侄子，上個皇榜還不如易如反掌？」

  「有道理。」

  「本公子懶得跟你這種人廢話。」

  徐貴山馬上看向了方國忠，伸手催促道，「你可答應過我，要給本公子一萬兩銀子作為酬謝，給錢吧？」

  「徐公子，咱們說好的，你在賽詩大會上打動了蘇小姐，請她幫我們慶豐行打GG。事成之後，一萬兩銀子是你的。現在還沒去望春樓呢，事情還沒辦，你就要錢？這不太合適吧？」

  「怎麼，本公子親自出面，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再說，本公子乃是舉人身份，將來的官老爺。難道還要為了區區一萬兩銀子，三番四次跑你這地方來？要是讓別人看到了，還不以為本公子和你這個商人有所勾結？」

  方國忠頓時大怒。

  這話也太侮辱人了。

  但他沒辦法，商人一直就被士人瞧不起。

  他剛準備掏錢，卻被蕭慶給攔住了。

  蕭慶正愁沒機會找徐知禮的麻煩，好傢夥，這就有人把機會送上門來了。

  「子曰，言必信，行必果。說話要講誠信，說了就要做到。你和方老闆既然做了約定，那就應該事成之後再來拿錢。若是你現在叫他拿錢，萬一你的詩沒有打動蘇凝霜，那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