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前線[二]

  楊陽與艾莉絲娜隨著野蠻人大漢和那幫野蠻人孩子們來到了他們的營地，這裡是人類世界的最北端，再往北就是獸人的地盤了。廣義上的獸人包括了所有擁有古老獸類血統的亞人種，但它們並不是一個整體，只有狹義上的獸人，在這裡世代與野蠻人相抗的獸人帝國的這些，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獸人。狹義上的獸人是擁有高等智慧的種族，應該用「他們」而不是「它們」來稱呼。

  根據此類分法，狗頭人這樣的生物都沒有被納入獸人帝國的一部分，它們屬於無陣營的低等生物，連獸人帝國都懶得搭理它們。

  楊陽踩著堅硬的土地，跟在高大的野蠻人大漢圖蘇身後，在他的帶領下參觀野蠻人的營地，一邊聽著他的介紹，以滿足自己那好奇心。圖蘇就是剛才那帶隊巡邏的漢子，他此時正好有空，便被其他野蠻人派去照顧送藥前來的使者，他指著遠方的戰壕說道：「看到了沒有？獸人們擁有跟人類同等的智慧，我們要對付他們，還真得煞費苦心呢，戰壕，陣地，工事，這些都是必不要少的，媽的，聖龍帝國的那些貴族老爺們可真是令人討厭，我們多次叫他們要派軍隊過來幫助我們對付獸人，可是那些白痴竟敢說那是我們野蠻人的責任，嘿嘿嘿，別以為我們就是好欺負的，要是惹急了，我們完全可以隨時安全撤離，把通向大陸腹地的通道讓出去，反正獸人對我們的部落是沒有興趣的，那裡的土地甚至連莊稼都種不出，除了稀奇古怪的魔法植物！噢，我承認那些東西也很有用，可是，它們總不能用來吃，對麼？我的朋友？」

  圖蘇似乎是被憋壞了，他好不容易遇到個外鄉人，不由大倒苦水，平日換成是在部落中的勇士面前，作為普通戰士，他可不敢這麼說話的：「每年都有聖龍帝國的貴族官員前來考察戰況，我們也不怕在他們的面前說我剛才告訴你的那些話，嘿，你猜怎麼著！那些官員嚇得屁股尿流的，你不知道，馬上調拔給我們的糧食就多了很多啊。」

  楊陽聽到不由頭皮發嘛，他嘀咕道：「靠，哪個混帳造謠說野蠻人都是傻大個的？我看他們可精明得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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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圖蘇大哥……」楊陽諂笑著向這個三十歲上下的漢子問道：「那麼，你們不擔心那些聖龍帝國人翻臉嗎？聽說他們幾乎每年都是要把一個行省稅收以上的物資與糧食送到你們這裡來呢。」

  「嘿嘿……我們的拳頭大，誰怕他們啊？除了那個騎士團，那個曾經與我們的先祖戰鬥過的騎士團，該死的，聖龍帝國之前的那些國家也總會有著某些特別強大的軍團，難道一個民族真要數量達到一定後，才能擁有那種優勢麼……」圖蘇似乎想到什麼的，哆嗦了一下，然後又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啪的一聲踩上。震得乾燥的泥土裂開，圖蘇目光堅定地看著南方，握拳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不管怎麼說，朋友……我告訴你，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圖蘇揮了揮拳頭，楊陽不由帶著三分謹慎，七分羨慕，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大截，超過了兩米的壯漢圖蘇，他那碩大的拳頭此時握緊，粗大的血管爆怒一般擴張著，青筋浮現，一絲若有若無的奇異鬥氣在血管之下流動著，楊陽這樣完全不懂武技的人都感到了拳頭上的龐大力量，楊陽不由咽了咽喉，乾笑道：「果然夠大……」

  圖蘇收起拳頭，重重地拍了拍楊陽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朋友，管那些幹什麼呢，既然來到這裡，我帶你好好看一看吧，不過……」說到這裡圖蘇壓低了聲音，以一種完全不符合野蠻人形象的奸詐聲音說道：「作為朋友，我勸你還是快些回去的好，至少部落里會安全一些，因為我們幾乎天天都要與獸人開戰的，獸人帝國擁有大量的低等獸奴軍團，他們完全可以一直侵襲我們的陣地，為了減少他們的數量，我們不得不迎戰，同時採用同樣的方法，抓住空子派我們的戰士去侵襲他們，這倒是一個好辦法，至少我們的戰爭已經變成了小規模的零星戰鬥了，幾百年前動輒數萬人的大規模戰鬥終於難以爆發了，我們打不起這種仗，獸人們也打不起，不過造成的結果就是交戰次數太多了……」

  「還有，那些該死的獸人……繁殖速度也真是太快了，在那麼貧瘠的土地上也可以生也這麼多人口，嘿嘿，對於這點，我圖蘇可真是佩服他們的，那些混蛋還真能幹。」無視楊陽惡寒的精彩臉色，圖蘇如花痴一般作憧憬狀，眼神迷茫了好久，才回過頭來，撓了撓頭對楊陽道：「過多的人口並不是他們居住的土地可以承受起的，他們得把低賤的平民派過來送死，嘿，就是這樣，我們不得不總是戰鬥，真他媽的！不過我們也沒有辦法，萬一在這種攻勢中被削弱了，他們真正的大軍就會殺過來了，所以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們殺多餘的獸人，來多少殺多少，還要儘量讓自己的損失減到最低，所以，你送來的藥劑正是我們需要的啊，哈哈哈……聽首領說安巴斯對你很看重，因為那些藥劑中也有一些是你做的，嗯，朋友，你會感受到我們野蠻人的熱情的，因為你得到了我們的友誼，對於會製作藥劑的藥劑師和製作裝備的鍊金術師，我們都佩服得緊呢。」

  楊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不過，送完藥劑的他還不打算這麼快走，因為在前線感受一下野蠻人戰士的生活，有利於他獲取加工裝備的靈感，有時發明家，魔法師，學者，小說家之類的傢伙就是這麼瘋狂的，因為他們從事的都是創作活動。

  楊陽與圖蘇漫步在陣地上，這裡是一大片開闊的荒野，據介紹，附近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是戰場，縱深近百里，橫跨越了整個萊茵高原。

  一群野蠻人小孩打鬧著從兩人身邊走過，圖蘇臉色一寒，大吼起來：「他媽的，你們這些混帳小鬼，快給我訓練去，快給我練得壯壯的，才好抵禦獸人的進攻啊，你，你，還有你，你們，別把武器放得那麼低，給我舉高點，看起來就沒精打彩的，小傢伙。」

  「嘿嘿……圖蘇，你不要對我們大吼大叫的，雖然你是我們的長官……」一名發育得極好，臉上稚氣未脫，十四歲左右卻已長得只比楊陽低一個頭的壯碩小孩站了出來，囂張地道：「我要向你挑戰，最近我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又有進步，這次一定不會輸給你的。」

  楊陽不禁愕然，野蠻人的風俗還真怪，小孩也可以向自己的長官挑戰的麼？

  「哈哈，混小子，真的嗎？你進步得可真他媽的快啊，好吧，過來，我們比比看！」圖蘇聽到了小孩的話十分高興，他立即就興奮得擼起了衣袖，然後向小孩走去，他像只大狗熊一般雙腿大開扎立，狠狠地呸了一口在地上，伸手，勾勾食指。

  小孩高昂著頭，驕傲地迎了上去，楊陽看得直發呆：「不會吧，還當真了？」

  楊陽發呆的時候，圖蘇已與那孩子比起力氣來，兩人用摔跤的方式緊緊抓住了對方，狠命地想要放倒對方，旁邊的孩子們歡呼起來，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有屬於他們的童真與樂趣回來……圖蘇與小孩的臉都漲得通紅，飽漲的肌肉顯示他們都已用上了很大的力氣，只終，小孩實在是忍不住了，身上一團銀色的光華爆閃出來，瞬間扭轉形勢，竟然把圖蘇拉腰抱了起來！

  圖蘇心中一驚，忙利用身高的優勢，狠狠地把腳沉了下去，如紮根一般頂住，以免懸空失力，小孩眼中閃過一片失望，他只抱起圖蘇一瞬間，就失去了這優勢，真是可惜。

  楊陽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他的內心卻是驚駭無比的：白銀級鬥氣！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擁有白銀級鬥氣，不管怎麼說，白銀階與青銅階都是有很大差別的，白銀階的程度放在聖龍帝國的軍隊的騎士團中，也可以勝任小隊長的職位了，某些背景強大的傢伙甚至可能用這種實力爬上千夫長的位置，然而野蠻人的小孩也能有這種實力？

  楊陽不禁暗自感嘆：「野蠻人果然強啊，不過，這孩子看起來似乎是這一群小子中最強的呢，應該是也是少有的天才吧，這恐怕是比較少見的個案，聽說野蠻小孩的平均實力與聖龍帝國的普通軍人差不多……」

  「喝！」楊陽失神間，被抱起的圖蘇不甘地大叫了一聲，一股奇怪的力量隨著聲波從他的身體湧出，楊陽只感覺胸口被重錘撞擊一般，耳膜處傳來刺痛，然後便是全身血氣隨著那異常低沉的吼聲翻湧著，一種狂暴而熱血沸騰的感覺傳遍全身，他竟然感覺到自己全身充滿了力量，遠遠超出自己平常水平的力量，現在他感覺飄飄然的，充滿力量的感覺甚至讓他感覺仿佛一拳就可以打死一頭牛一般，楊陽驚訝地感覺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與此同時，圖蘇全身的肌肉也隨著這聲猛叫膨漲了起來，他整個人似乎粗壯了一圈，全身上下肌肉凸現，起伏有致，充滿了力量的美感，仿佛戰神臨世，不過，他做的事可絕不像戰神那麼偉大，他的力量似乎在一瞬間增大了許多，竟然逆了過來，一把將小孩抱起，小孩沒有掙扎的機會，便感覺到腳被重重地踢了一下，頓時被跘得失去平衡，然後被圖蘇將整個人抱起，重重地摔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