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你什麼性子難道我不明白？

  聽得蘇香菱這話，柳玉芝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或許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沒想過同樣的事情放在自己的身上又是怎樣的情景？

  見她不說話，蘇香菱又說道：「怎麼樣？如果這樣的事放在你身上，你說不定不但不會幫忙，而且還會落井下石吧？」

  自來，蘇香菱就瞧不得柳玉芝這種人，所以這會兒她說話也是不客氣。

  「你……」柳玉芝氣急，許是她自知理虧了。

  「難道我說錯了？」蘇香菱嘴不留情的反問道。

  柳玉芝深呼口氣，又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對！以前是我錯了，是我沒有受住誘惑才會犯下這樣的錯。可是，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麼久，我也道了歉，難道三表妹還要抓住我的痛腳，跟我置氣嗎？」

  蘇香菱輕哧一聲，唇角的嘲諷之意特別的明顯，她說：「柳玉芝，你別把我們當成傻瓜，聽聽你這話，再聽聽你這口氣，你說你知道錯了？誰聽了會相信你？……你只是不想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你還想嫁人，所以逼不得已你才會來找三姐，但凡你還有其他辦法，今天你都不會來找三姐說這話。

  其實你也夠蠢的，就算心裡再不甘也不能掛在臉上，好歹你也在我們面前掉幾滴眼淚，讓我們也知道你這段時間過得有多苦，心中又有多麼想嫁人，可是你呢，好像在我們這兒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柳玉芝氣得臉色蒼白，氣呼呼的瞪著蘇香菱。

  蘇香菱收回視線，轉頭對蘇雲紫說道：「三姐，我們走吧，在這裡看跳樑小丑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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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誰是跳樑小丑？」柳玉芝氣得沖蘇香菱吼道。

  蘇香菱轉眼輕飄飄的看向她說道：「誰應我我說誰。」

  「你……」

  柳玉芝想反駁，然，不等她的話說完，蘇香菱就逕自截過她的話說道：「你別你呀你的了，你說不過我。」

  頓了下，她又道：「我現在要去參加我二姐的婚禮了，沒空跟你在這裡廢話。」

  她這話剛落，另一端就傳來一道聲音，「玉芝！」

  蘇雲紫幾人轉頭就看見柳大夫人在丫鬟的陪同下向她們這邊走來，她停在她們身前，掃了她們一眼後對柳玉芝說道：「找你半天，原來你在這裡？」

  她說著，又對蘇雲紫說道：「雲紫，你也在？」

  蘇雲紫唇角輕勾，透著一抹輕嘲。

  蘇香菱亦是輕嗤一聲，沒說話。

  柳大夫人見此，那一抹淺笑僵在唇邊，然後說道：「這是怎麼了？」

  「大夫人，這話您還是問問玉芝姑娘吧。我們先去前廳觀禮了。」蘇香菱冷諷出聲的說道。

  在這種情況下，蘇雲紫不宜多說其他，但她無所謂，她可以不在乎柳大夫人怎麼想。所以，蘇雲紫想說的想做的，她替她都做了。

  然後，轉頭對蘇雲紫蘇慧儀說道：「大姐三姐，我們走吧。」

  蘇雲紫看著柳大夫人說道：「大舅媽，我先走了。」說著，朝她輕一點頭後就跟蘇香菱她們離開了，留下柳大夫人幾人。

  望著她們離去的身影，柳大夫人轉頭看向柳玉芝，冷著臉說道：「玉芝，你是不是又得罪你三表妹了？」

  「我……」柳玉芝剛開了口，只是柳大夫人不等她把話說完，她就逕自打斷她的話說道：「你就直接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如實回答，不要對我有半點隱瞞。」

  「我就只是想她幫我在淑貴妃面前說幾句話，收回對我的責罰，可是她不但不幫我，還跟蘇香菱她們聯合起來欺負我挖苦我。」柳玉芝控訴的說道。

  柳大夫人眉頭一皺，「真的是這樣？」

  「難道我還會說假？」柳玉芝反駁道。

  柳大夫人輕嘆一口氣道：「玉芝，你是什麼性子的人難道我還不明白嗎？之前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你今天非要跟著我過來，原來是想讓雲紫幫忙。可是從剛才的情況看，你分明又把她得罪了。」

  「我什麼也沒說，是她小心眼！」柳玉芝氣著說道。

  「玉芝！」柳大夫人怒喝：「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我面前說假話！如果你真的什麼也沒說，剛才五小姐會那樣說話，連雲紫對我的態度也是冷冷淡淡的。以前她們幾個的性子是有些跋扈，可是自從你三表妹死裡逃生之後她們蘇家的幾個孩子就像完全變了一個樣，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又不該做！可是你瞧瞧你……哎……」

  她說著，又是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很是語重心長的說道：「玉芝，不是我要說你，有些地方你的確是比不上雲紫，如果你真的不想在柳家呆一輩子，還想要嫁人，你就好好的找個機會親自去靖王府給她道歉。否則，這事不會結束。」

  「我剛才已經承認我錯了，可是她就是不願意到淑貴妃面前替我求情，你現在又讓我去靖王府給她道歉，這不是讓我送到她門口讓她侮辱嗎？」柳玉芝說道。

  柳大夫人看著她，失望的搖了搖頭，道：「玉芝，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頓了下，她又繼續說道：「我要說的話就這些，你仔細好好想想，想好自己想要什麼之後再想想你剛才說的話到底是對還是錯！」

  柳大夫人說完，不等柳玉芝再說話，她便跟丫鬟離開了，獨留下柳玉芝一人在院裡。

  柳玉芝望著柳大夫人漸去的身影，她緊了緊拳頭，眸底依舊藏著些許的不甘，還有憤怒。

  或許在她看來，不管她是對還是錯，柳大夫人身為柳家的當家主母，應該為她撐腰為她出謀劃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蘇雲紫她們一樣指責她的不是。

  這會兒，她已經在蘇雲紫她們跟前受了氣，她又這般對她，她心中又還有什麼可好想的？

  但，她心中同時又明白，如果蘇雲紫一天不消氣，一天不鬆口去向淑貴妃幫她求情，她就一天不能嫁人，就只能繼續留在柳家。

  這，不是她所願意看見的！

  ……

  所以，柳大夫人說的話，她或許真的應該好好想想。

  但，想要蘇雲紫鬆口，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不過，不管怎麼樣，她都得好好的想一想。她不總不能真的為了心中這一口氣而真的讓自己孤孤單單的一輩子。

  ……

  「三姐，這柳玉芝根本就不知悔悟，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不過看柳大夫人那樣子，她應該會勸她，所以她說不定會親自上門去給你道歉。」蘇香菱一邊往前廳走，一邊對蘇雲紫說道。

  「不管她下一步會做什麼，都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蘇雲紫語氣淡淡的道。

  蘇慧儀轉頭看她的說道：「所以三妹你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幫他在淑貴妃面前說話？」

  蘇雲紫輕哧一聲，道：「為什麼要幫她？她值得嗎？……為了自己的利益，她連我的命都可以不顧，而真相揭穿後她只是不能嫁入，卻無性命之憂。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德了。」

  「不過她可不會這麼認為。」蘇香菱冷諷出聲道。

  「所以她肯定不會就這樣作罷的。」蘇慧儀點頭贊同的道。

  蘇雲紫輕勾唇角，「那我就看看她為了自己不孤獨終老，到底會做到那一步。」

  蘇慧儀輕嗯一聲的說道：「不說這些了掃興的話了，我們趕緊去前廳，晚了祖母可要說我們不懂規矩了。」

  蘇雲紫點頭，跟她們加快的腳步往前廳走。

  待她們到前廳的時候，喜婆正扶了一身喜服的蘇碧瑩走出來。

  然後，在司儀的指引下進行一系列繁雜的程序，完畢後方才由喜婆扶了蘇碧瑩出了府，上了花轎。

  從來在蘇府不爭不搶，心如止水的陳姨娘看著蘇碧瑩終於嫁了，她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老夫人在一旁站著，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說道：「當一個好媳婦所要具備的條件，你可跟碧瑩好好說過？」

  陳姨娘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她說道：「都說了，母親請放心。」

  老夫人輕哼一聲，道：「我若是真的放心，這話我還會向你問起嗎？……以後你佛堂你還是少去為好，多跟碧瑩好好聊一聊，免得她到時候做了錯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陳姨娘聽得老夫人的嚴詞厲色，她便低了下頭，說道：「是，母親，媳婦知道了。」

  「知道就好。」老夫人淡冷的道。

  對陳姨娘，老夫人從來就是不喜的，不是不喜她的清心寡欲，而是因為她整日禮佛卻全然不理她這個女兒。

  所以在老夫人看來，蘇碧瑩今天有那樣的性子，跟她這個當娘的多少都脫不開關係。

  然後看著已經遠去的迎親隊伍，她暗自低語道：「希望是我這老婆子太過杞人憂天了。」

  陳姨娘聽了這話，仍舊微低了頭，沒說話，倒是一旁的蘇立行一副愁眉緊鎖的樣子。

  這天婚禮結束之後，蘇雲紫到老夫人房裡陪她聊了會兒天就跟慕景琰回了靖王府。

  在這之後沒幾天，蘇雲紫就接到了周姨娘臨盆的消息，傳話的人說周姨娘生了個兒子，蘇雲紫聽見這話，不禁也為老夫人高興。

  從蘇立行成親的第一天開始，她就盼著他能給蘇家生個兒子，盼了一二十年，現在，總算是盼到了。

  蘇雲紫聽了這話，想著那一天到清雅居去看周姨娘時她愁眉不展的樣子，她也不禁為她高興。

  這一次，她也總算可以放心了。

  有了這個兒子，以後她在蘇家的地位只會越來越高，越來越穩固。

  這，也算揚眉吐氣了。

  所以，因為這，蘇雲紫有時候覺得女人有時候挺悲哀的……

  蘇雲紫低下眉頭，輕撫著自己隆起的肚子，她只希望孩子能健康平安，其他的不管是男還是女都不重要。

  那都是自己的孩子，都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都一樣的重要，沒有性別之分……

  而這一點，蘇雲紫覺得她很幸運，因為慕景琰跟她有著一樣的想法……

  一個月之後，老來得子的蘇立行為剛生下來的兒子大辦了一場滿月酒，宴請了所有親朋好友。

  蘇雲紫自然也是去的，不過，慕景琰卻因為軍中的事情沒能陪同她一道，所以就讓素琴蓮瑤兩人陪著她一同回去了。

  吃飯的時候，周姨娘自是抱了孩子出來給大家瞧瞧，一眾親朋好友也不馬虎，對蘇立行一陣賀喜奉承，蘇立行老夫人站在她身旁，眉眼都含著笑。

  不管他們說的話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們的心愿到底是完成了，所以心底是高興興奮的，至於他們怎麼想，他們可沒那麼多功夫去理會，他們心中高興便是。

  吃過飯，大家各自應酬自己的事情，蘇雲紫則嫌太吵太鬧太無聊，她便去了後院涼亭靜一靜。

  抄手遊廊上，蘇雲紫停下腳步轉身對素琴說道：「素琴，你自己去找你那幾個好姐妹去吧，不用一直陪在我身邊。」

  「可是殿下昨個兒囑咐奴婢要好好照顧你。」素琴略有心動，卻又不敢忘記慕景琰對她的囑咐。

  「你把斗篷給我就可以了，我就到後院去坐坐，你一會兒來找我便是了。」蘇雲紫說著從素琴手中取過斗篷，看著想去又不敢離開她的素琴說道：「去吧，這裡是蘇府，不會有事的。」

  「好吧。」素琴點頭，道：「那小姐如果冷了可不要在外面一直坐著，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呀。」

  「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擔心，快去吧。」蘇雲紫無奈的笑著道。

  「我還是想給你把斗篷披上吧。」素琴說著，從蘇雲紫手裡取過斗篷，給她披上，然後說道：「那小姐一會兒我再過來找你。」

  「嗯，去吧。」蘇雲紫看了看肩上的斗篷，無奈的應道。

  然後，待素琴離開後，蘇雲紫方才轉身朝後院而去。

  只是，剛轉身，她就看見了走廊另一邊走來的慕文耀。

  蘇雲紫輕蹙了眉頭，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慕文耀，只是想想他現在也是蘇家的女婿，出席今天這樣的場合再正常不過，不過剛才在飯桌上似乎並沒有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