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適可而止

  聽任舒晴說自己的貢獻要比她大，李婆子頓時不服了。

  「你就是一個買來的奴隸！所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談何貢獻？作為一家之主，我嘔心瀝血，處處辛勞，有誰的功勞能比我大？」

  「這個家，要不是有我主持，哼，我看，日子只怕比現在要更加艱難！」

  李婆子一邊說著，手中的拐杖則一邊在地面上敲打著。

  「是嗎？」任舒晴嘴角勾起，浮現出了一絲幽冷的笑，「大房那邊沒你主持，我看日子卻要比你們二房這邊好很多啊？我可聽說，以前還沒分家，大房的日子過得可沒現在這麼好呢！」

  言下之意，就是大房自與李婆子分開了後，日子就過得越來越好了。

  反觀二房，日子過得一團糟。

  關於蘇家的大房與二房，任舒晴也是略有耳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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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蘇方則家日子也過得不怎麼樣，但真要與蘇方末家比，那就要好上一些了。

  李婆子的臉越來越黑，就像是被任舒晴拿針扎了一下。

  而後，她掄起拐杖，二話不說，就朝任舒晴砸去！

  顯然是被氣壞了！

  任舒晴雖然沒有了過往的本事，但是，面對李婆子，她還是應付得過來的。

  只見她輕輕一躍，就躲開了李婆子砸來的棍子，跳過一邊，道：「李婆子，說不過就打人，是心虛了吧？」

  「你這賤貨，看我不打死你！」李婆子怒火中燒，就像是一隻被激怒了的老母雞，掄著拐杖，對著任舒晴就是一陣狂追猛打。

  但是，任舒晴身體靈活，跑得又快，李婆子哪裡追得上她？

  追了一會，她便氣喘吁吁了。

  見她拄著拐杖在那兒喘氣，任舒晴便不再逃跑，也停了下來，隔著一段距離，對李婆子道：「李婆子，我之所以只跑不還手，完全是因為你是長者，真以為我會怕你啊？」

  「你這大逆不道的白眼狼，既然不怕，那就站在那裡不動，等我去打啊！」李婆子一邊用手抹著額上的汗水，一邊破口大罵。

  「我又不是傻子，幹嘛給你打！」任舒晴挺直著腰杆，不為所動。

  「不給是吧？看我不把你的房子燒了！」李婆子知道追她不上，便將主意打在了她的小木屋上。

  這大熱的天，一把火下去，就可以把它燒個乾淨！

  「你敢！」任舒晴不料這李婆子竟是如此喪心病狂，不由震怒。

  「看我敢不敢！」李婆子說著，便轉身去撿堆在附近的已經曬乾了的野草。

  這些乾草，都是三日前建房子的時候割的。

  因為天氣炎熱，太陽暴曬，現在已經幹得不能再幹了。

  不一會兒，李婆子便抱了大大的一把乾草回來。

  任舒晴見狀，直接堵在她的面前，不讓她靠近木屋。

  李婆子忽然放下乾草，拐杖一掄，便朝她身上掃去。

  太過突然，而且有點出其不意，任舒晴一下沒有躲開，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面上。

  「小賤貨，看你還敢不敢對長輩不敬，現在就打死你！」

  李婆子一棍之後，又是接著一棍。

  一隻手忽然抓了過來，接住了李婆子砸下的棍子。

  「住手！」鄭小高一手提著幾棵捲心菜，一手抓著李婆子的拐杖，出現得很是突然，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李婆婆，你與小芹之間已經簽訂了簽約，怎麼還可以這麼打她？」

  鄭小高本來是過來給蘇小芹送菜的，沒想到剛剛走近，隔著還有一里的路，就聽見這裡有吵鬧聲，而且其中有一個還是李婆子的，不由心裡擔心，於是就迅速地奔跑了過來。

  看見是鄭小高，李婆子不悅地哼了一聲，這才不情願地將拐杖收起，將眼睛斜過一邊，道：「要不是她目無尊長在先，我又怎麼會打她？作為晚輩，縱使分了家，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更何況，她還沒有徹底地離開我們蘇家呢！」

  李婆子的品行，人盡皆知，鄭小高也不想跟她廢話那麼多，只道：「小芹剛剛已經被你打過了，算是扯平了。李婆婆，你也該適可而止了。」

  要不是因為鄭小高是鄭富貴的兒子，李婆子才不會搭理他。

  而且，考慮到蘇小芹以後還要去賺銀子，確實不能將她打出問題來，否則七兩銀子就真沒希望了——儘管現在希望也不大，但至少還是存在那麼一丁點的——比如：被某個富家子弟看中，然後替她還了那一紙契約上的七兩銀子，也並不是不可能。

  李婆子雖然厭惡蘇小芹，但又不得不承認她確實長得好。

  十一年前，讓蘇方末去挑人的時候，她就特意提醒兒子要挑個相貌上底子好的。

  而蘇小芹，正是人販子手中所有女娃子中底子最好的，這才被蘇方末挑中買了。

  話說，鳴石鎮的莫老爺挑女人一向眼光高，蘇小芹能夠被他看上，足以說明她在容貌上確實出眾。

  都說女大十八變，但是，有些美人胚子，是從小就註定了的。

  蘇小芹，就是這一類。

  正是因為這樣，李婆子才想著她有朝一日被富家子弟看中，然後她就可以坐等數錢了。

  當然，這個念頭，是今日見了顏臨君之後才產生的。

  以前，她就只想著把她賣出去，只要能賣出一筆不菲的銀錢，就差不多了。

  現在，她很慶幸莫老爺沒有成功將她帶走，不然就沒有後面的一紙契約了，也就沒有七兩銀子了。

  三兩銀子與七兩銀子相比，差得還是太遠。

  所以，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蘇小芹被某個富家公子看中。

  想到這些，李婆子心頭的氣就消了大半，擺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架勢，對蘇小芹道：「小賤貨，今天就看在小高的份上，放你一馬！若有下次……」

  手中的拐杖在地面上猛地一敲：「我的棍子可不長眼睛！」

  說完，瞥了一眼鄭小高左手上提的幾棵捲心菜，呵呵一笑：「小高啊，小芹以前還在我們蘇家的時候，就吃不了多少飯菜，每餐半張菜葉、幾顆米粒就夠了。你割了這麼多捲心菜給她，她一下子也吃不完啊！與其留著枯黃掉，不如就留一棵給她，剩下的，都給我好了，反正你們鄭家地里一大片的菜，是吧？」

  任舒晴：「……」

  李婆子不說，她還真不知蘇小芹以前在蘇家的伙食如何，只知道個大概——一定不好。

  萬萬沒想到，這個不好，竟是每餐只有半張菜葉、幾顆米粒！

  關鍵，李婆子居然還好意思當著鄭小高的面說出來！

  這臉皮，她都不知道該找什麼詞來形容了！

  做著最多的活，卻吃著最少的飯，難怪蘇小芹會瘦成現在只剩一身的皮包骨！

  對於李婆子的所言，鄭小高也是一臉無語。

  見鄭小高不說話，李婆子直接伸過手來，想要拿他手中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