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以惡制惡

  蘇宅主屋。

  破舊的房間裡，羅大夫將房門關上，在裡面給蘇方末檢查。

  房間之外，李婆子則讓本就身體虛弱的蘇泓錦在那裡跪著。

  毋庸置疑，她將此事的罪責全部推到了蘇泓錦的頭上。

  此刻的蘇泓錦，在她眼中，仿佛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一樣。

  不論俞氏如何求情，李婆子都絕不鬆口，鐵了心讓蘇泓錦跪著。

  「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要你這個廢物償命！」李婆子手中拐杖一甩，猛地敲打在蘇泓錦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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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泓錦一個踉蹌，差點趴倒在地，整個身體一晃一晃的。

  「婆婆，求你了，不要再打泓錦了！」

  俞氏眼裡滿滿是淚。

  「你這爛母雞！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了！」李婆子繃著一張臉，眼神里透著一股狠勁，看得俞氏心裡都打了個冷顫。

  「看你生的這個好兒子！兩次放走了小賤貨，這般的吃裡扒外，我就沒見過這樣的！現在還害得方末成了這個模樣！我說你們兩個，簡直就是我們蘇家的掃把星，給我們家帶來的全是霉運！都給我全部滾出這個家好了！」李婆子揮著拐杖，指著俞氏的鼻子，大聲呵斥道。

  她確實看這個兒媳婦不順眼，順帶對蘇泓錦也看得很不順眼——當然，究根結底，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蘇泓錦「兩次」放走了蘇小芹這個「三兩銀子」。

  一向視財如命的她，對於這樣的事情，如何不惱？！

  俞氏被李婆子罵得無言以對，又不敢反駁婆婆的話，但又見不得兒子被打，腦子一熱，直接撲了過來，如母雞護小雞一樣將兒子緊緊抱住，道：「婆婆，要打就打我吧！我替泓錦承受這一切過錯！」

  羅大夫在房間裡替蘇方末上藥，聽得外面的吵鬧，不禁有些心浮氣躁。

  「唉！」

  他在心裡嘆了一聲，一臉無奈。

  他是個外人，並不想多管他們家的閒事，吵也好，鬧也罷，又與他何干？

  蘇方末雖然很焦急外面的情況，奈何胯下太疼，動一下都疼得齜牙咧嘴。

  而且羅大夫也勸他最好別動，免得命根兒廢了，他可不負責任。

  如此，蘇方末才老老實實躺在那裡，讓羅大夫上藥。

  房間外。

  李婆子的怒火併沒有平息，反是越燒越旺！

  她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在地面上跺了兩下，道：「想吃棍子是吧？別急！你們兩個誰也少不了！一個接著一個來！我倒要看看，你們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叫罵之間，李婆子又一拐杖招呼了下去。

  然而，這一次，那棍子只是揮到一半，就忽然被某個人抓住了。

  「住手！」

  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隨之有力的響起。

  李婆子吃了一驚，竟有人敢阻攔她？

  即刻循聲轉過頭去，定睛一看，便看到了一個身材纖瘦、滿臉怒容的女孩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旁側，一隻手正緊緊抓著拐杖的另一端，同時用一雙寒芒迸射的眼睛瞪著她。

  竟是蘇小芹！

  「你這個小賤貨，居、居然還敢回來！」

  震驚之後，李婆子臉上頓時布滿了怒意，一雙睜大的眼睛裡怒火翻滾，像是能夠噴出火一樣。

  緊跟著，她手上使力，想要搶回被蘇小芹抓住的拐杖，奈何對方手上抓得很緊，她根本就搶不回來。

  任舒晴冷冷地盯著李婆子那張盛滿怒意、皺紋如溝壑的老臉，道：「我是自己跑的，與蘇泓錦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就想問問，作為奶奶，有這樣對待自己孫子的嗎？」

  話語之間，滿滿都是質問。

  蘇泓錦、俞氏都很驚訝地望著忽然出現的蘇小芹，一個個愣在原地，無不睜大著一雙眼睛，望著眼前的這副情形。

  李婆子兇惡著表情，道：「好你個小賤貨，我可是一家之主，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教訓我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別忘了，你可是我們蘇家花了八百文錢買來的賤貨！

  在我手上，可還有你的賣身契呢！

  我告訴你，只要賣身契還在我手中一天，那麼，你就得服從我的命令一天！

  不然，就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什麼賣身契，我怎麼不知道？有的話，你拿出來給我瞧瞧啊！」任舒晴向李婆子伸出了一隻手，但另一隻手仍緊緊抓著拐杖的另一端，就是不放手。

  之前她就聽李婆子提到過賣身契的事情，也產生過想要偷取賣身契的想法，如今見李婆子再次提及此事，不由得裝起糊塗來了，想要激將李婆子將那什麼賣身契拿出來，她倒要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

  「呸！你個小賤貨，不過就賤種一個，我憑什麼要將賣身契拿給你看！別做夢了！你沒那個資格！」李婆子可不會輕易將這麼重要的東西拿出來，萬一這小賤貨藉機把契約搶了然後撕掉，那她豈不就虧大發了？

  要是以前的蘇小芹，她倒不必擔心這個。

  但，眼前的這個蘇小芹自上次的那次跳水被人撈起來之後，不知何故整個人竟然性情大變，而且膽子也肥了很多。

  如此，她就不得不妨上一手了。

  「不給，那就是拿不出來；拿不出來，那就是沒有咯？」任舒晴嘴角泛起一絲陰冷冷的笑。

  既然這惡婆子不講理，那她也不必講理。

  對付惡人，就要用惡人的辦法！

  「誰說我沒有了？」李婆子怒道。

  「既然有，那就拿出來啊！」任舒晴道。

  「我就不拿又怎地？」李婆子就是不鬆口。

  「那我就當是沒有！既然沒有，那你也就沒有管我的資格！」任舒晴以惡制惡，理直氣壯地道。

  「你當自己是誰啊？說沒有就沒有啊？告訴你，整個清灣村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們蘇家買來的！你以為，想抵賴就賴得掉嗎？」說話間，李婆子再次試圖拉扯被任舒晴抓住的拐杖，「放手！」

  「你不把賣身契拿出來，我就不放！」任舒晴手上將那拐杖捏得更緊了。

  「爛母雞，你還愣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快過來替我收拾這個小賤貨！」李婆子見拐杖扯不回來，目光頓時掃向了一旁的俞氏。

  俞氏聽聞，這才愣過神來。

  然後，迅速朝任舒晴撲了過去。

  呵，自己的兒子都被這惡婆子打得動不了了，現在竟還助紂為虐！

  任舒晴都無語了。

  然，俞氏還沒撲到任舒晴身上，腳下忽然被一雙手抱住了。

  是蘇泓錦抱住了她。

  蘇泓錦急著神情道：「娘，你就放過小芹吧！別再為難她了！」

  跟著又向任舒晴喊話：「小芹，你趕緊走吧！別管我了！我不值得你管！快點走吧！」

  「蘇泓錦！」見蘇泓錦如此舉動，李婆子頓時破口大罵，一張臉面目可憎，「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腦子進水了是不是？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幫著這個賤貨，還當自己是我們蘇家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