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站在世界的對立面

  南玄老祖道：

  「我之前與你講過，寄生蟲是沒有靈智的，它必須依賴人的靈智，才能算作修士。

  一旦人的靈智崩潰，它將發狂，弱者化遊魂，強者化蟲域，更強者便化作那亡魂之地一般的禁區。

  這是一種共生關係，不過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正統修士，一條是邪修。

  若走正統修仙路，則要放棄與寄生蟲抵抗，讓它徹底污染扭曲你的靈智。走這條路的修士將成為寄生蟲傀儡，但不用擔心寄生蟲復甦問題，他可以活很多年，直到飛升或者死亡。

  若走邪修之路，則意味著自身靈智與寄生蟲對抗，你這般修為，還可對抗很久，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

  但隨著實力提高，這種平衡將極度危險，一旦打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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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元嬰期後的復甦者，是最慘的。

  他身體被寄生蟲完全同化，此刻除了靈智已經一無所有，一旦動用真實修為，這一抹靈智將徹底潰散。

  那時，他必將化作恐怖蟲域，毀滅一切，包括自我。」

  白冰思考了一會。

  「也就是說，元嬰期後，邪修只有一次動手機會？一旦出手便意味著死亡？」

  這不是一次性武器嗎？

  南玄老祖冷笑，「所以你可明白，為何那些老祖級人物總是深居閣內，極少出手？

  身份層次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說不定因為他是邪修！」

  白冰忽然想起紅蓮道人。

  那位道人當時擊殺秦升，就是祭掉自身同歸於盡，掏出了一隻恐怖的寄生蟲...

  南玄老祖道：「我當年屠戮世界，便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哪知道那些對手太強，生生把我的蟲域復甦給遏制住了，也保持了我這一絲靈智。

  但這種機會，不會有第二次了，我若出手，必將化作灰燼。」

  白冰聽罷，沉默良久。

  南玄老祖笑道：「害怕了？是不是很絕望？」

  「絕望就對了，我當年也一樣。

  身體的每一寸，都被寄生蟲侵蝕，你的一切都是它的...這種感覺，你能體會嗎？」

  白冰想了想，安慰道：「也沒那麼糟糕...你不是還有個狗頭嗎？」

  「……」

  南玄老祖一聽就來氣，關鍵是這他媽聽起來還挺有道理。

  也就這顆頭還沒被侵蝕了。

  「希望你一直能保持這麼樂觀。」老祖冷哼道。

  白冰深吸一口氣，「我決定了。」

  「決定要去哪了嗎？你宗門都沒了。」

  「誰說沒有。」白冰搖頭，「我自己建一個。」

  南玄老祖：「……」

  白冰沉思道：「我要建一個門派，專收天下邪修，名字和地點我已經想好了。

  名字就叫天邪宗，地點...就選擇在青雲宗吧。

  聽說那裡現在還在封存，正好接個盤。」

  南玄老祖無語了。

  「你他媽瘋了吧？建立一個邪修門派？

  你有人脈嗎？你想打千宗盟的臉嗎？」

  天下邪修門派倒是不少，但大多都四處逃竄，不敢有根據地。

  你這不僅選了個固定地點，還選擇在親手滅過的門派上，打千宗盟的臉，嫌活得不耐煩？

  還他媽起一個一聽就不是正經門派的破名字。

  沒人沒勢沒錢。

  最關鍵的是，你他媽自己都要掛了。

  南玄老祖一口老槽吐不出，突然，他悟了。

  「我懂了，你是要破罐子破摔。」

  白冰不滿，「什麼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在陰影中隱藏累了，想站在陽光下。

  你自己都說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沒錯，我已走投無路，可能馬上就要掛了，但不想如蟑螂一樣死在陰暗的角落。

  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是邪修，我就在這裡，我等他們來。

  我倒要看看，這世界上有多少與我一樣的人，又有多少邪修會支持我。

  別忘了，我還有最後那個手段...我要賭一把。

  贏了會所嫩模，輸了投胎再活！」

  「你要來真的？」

  南玄老祖沉默了，他不知道會所嫩模是啥玩意，但以他的見識，一眼便洞穿想法。

  「你想拿自己的命...給邪修體系開一條生路？」

  白冰笑了笑，他走向山頭，臉色逐漸冷漠。

  正值冬季，荒山之下，萬樹皆枯，風很寒冷。

  「這短短不到一年，我有三次瀕臨死亡，我從未放棄，卻越陷越深。

  紅雪師姐，蕭壽，亦或者更多陌生人，甚至包括你。

  你們給我帶來的，全他媽都是絕望。

  但我就是不信，憑什麼！」

  山上有樵夫開闢的小路，他順著跑起來，想起曾經在青雲宗依靠蠢方法壓制寄生蟲的那些日子。

  冰冷的風灌進耳朵，讓他清醒。

  「沒錯，我受夠這種生死折磨了。」

  「別跟我談計劃，別跟我講理智，我他媽就想活著。」

  「操你媽的，我要跟這個世界宣戰！」

  南玄老祖震驚了。

  他不知道，白冰為何突然情緒激動。

  難道，自己的失敗，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要與這個世界規則對抗嗎？

  饒是以封頂的修為，都心生敬意。

  人人都喊逆天，但喊完還不是那逼樣，殺人奪寶的事倒是越做越凶。

  但他能從這小子的語氣中，察覺到那種飛蛾撲火的勇氣。

  他要做邪修的開闢者，斬破絕望。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哪怕身死道消，也在所不惜。

  最重要的是，把邪修生生喊成了正道門派的氣勢。

  這讓南玄老祖心弦觸動。

  「你這樣子，舉世皆敵，如何應對？」

  白冰不解道：「不是有前輩你嗎？」

  「……」

  南玄老祖沉默了，他早已過了那個熱血的年代，是冷靜的，

  「你這個提議，確實有一定可行性。

  我先前大概能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朱雀族內隱藏的邪修不少。

  可以推算到，整個千宗盟邪修也不在少數。

  而今我復甦，千宗盟必將變天，天下邪修會蠢蠢欲動，你若真能開闢新路，給他們跳出來的勇氣。

  你將掀起星火燎原之勢，會有追隨者，也可能會有人暗中幫你，但我說不準。

  我替你護道，暫送你一程，可保證那些老祖級的人物不敢動心思。

  但其他的困難，你只能自己解決。」

  白冰笑了，「好。」

  他轉身離開，從今天起，他將從黑暗中走出，站在明處。

  ……

  （人生的轉折點，有點慢熱，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