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開頭難，接著更難！（下）

  會客室中短暫的沉默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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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光是在等待薛蓮的回答所以沒有再開口，而薛蓮則是對凝光的態度感到驚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外間夕陽在這一刻徹底落下，天慢慢地暗了下來。

  貴府中家族大陣默默運轉，整個府邸亮起了點點光芒。

  在這星星點點的光芒中，薛蓮看著眼神一刻不讓的凝光，艱難得說道：「我答應不了，這事對我來說太大了。」

  最終，一心求穩不想犯錯的薛蓮還是拒絕了凝光的請求。

  緊接著她就繼續解釋道：「在此之前，我從沒插手過家族內的事務，您之前找我參加請仙典儀，還有讓我出面安撫那些千岩軍的士兵，這些我都做的很勉強。」

  「家族畢竟是家主歐陽在管理，之前是他不在，我勉強可以出面，如今家主他回來了，您如果覺得一定要有貴家的人在場，那您為何不直接找他呢？」

  「他...」

  聽到薛蓮提起歐陽，凝光眼神有了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就恢復過來。

  影影綽綽的光點之中並沒有讓薛蓮看出凝光神色的異樣。

  凝光默默地搖了搖頭，嘆道：「這整件事歐陽都不會插手，這是在七星會議上就已經說明了的。所以我才會找到你。」

  「或者這樣...」或許是心累，或許是還有別的目的，凝光最後說道，「你可以向歐陽請示一下，如果他也同意，那麼兩天後的商討事宜你就出面，如果他不同意，那我也不再強求，這怎麼樣？」

  被動！

  凝光非常不喜歡這個感覺。

  她不喜歡這樣，但偏偏在對與歐陽有關的人時，她總是會讓自己處於被動的境地。

  另一邊薛蓮見凝光都把話說到這裡了，也知道不好再拒絕了。

  正好這件事的確需要問問歐陽才行，所以她這次沒有再拒絕，十分乾脆的點頭道：「好，我今天晚些時候就會去問一下家主，聽聽他的意見。」

  「嗯，好！」

  總算是有了那麼一絲進展，這讓凝光心中好受了些。

  雖然她知道薛蓮這樣的話語離她想要的答案還差得遠，但畢竟這事就沒那麼僵了。

  算是一個聊勝於無的好消息吧。

  不過凝光心中猜測歐陽大體上是不會拒絕的。

  她雖然不能和薛蓮說明為何兩天後的商討事宜如此重要，但歐陽是知道的。

  所以歐陽在得知自己的訴求後基本不會拒絕。

  而之所以她沒有一開始就選擇這樣說，是因為這還事關考核。

  她不清楚薛蓮這樣的請示算不算是考核的一部分。

  凝光不想輸！

  但在璃月百姓的安危面前，被動的被逼到牆角的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對了...」

  聊起歐陽，凝光裝作無意的問道：「歐陽在家嗎？前天他在璃月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如今他在哪？」

  「家主他一直就在觀海閣中閉關，不過並沒有閉死關，他吩咐過有事讓小貴可以去請示的，您是有事要找他嗎？」

  凝光連忙拒絕道：「不，如今我們分工不同，我只是問問，並不需要找他。」

  接下來的氣氛就相對輕鬆了些。

  兩人又聊了一會後就起身一起前往餐廳。

  在薛蓮的挽留下，凝光答應了這次的晚餐。

  走過長廊，穿過前廳，接著再拐了兩個彎後，兩人就來到了餐廳的位置。

  剛一進門，早就在餐廳中等著的貴傳玉等人就發現了兩人。

  貴傳玉更是直接沖了出去，撒嬌般的喊道。

  「母親？！你終於來啦？！我們都快要餓死啦！」

  孩子一陣風一般的衝到了薛蓮的懷中，扭頭就發現邊上還站著的凝光，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手，尷尬的打招呼道：「阿姨你好！」

  他是知道凝光的，之前大鬧北國銀行的時候凝光就出現過，但因為當時場面混亂，加上各種原因，貴傳玉並不認識凝光。

  不過他這一聲招呼卻是讓坐在餐桌邊的派蒙感到十分的意外，她不解的問道：「傳玉你難道不認識凝光嗎？！」

  「咦？！」

  被提醒的貴傳玉回頭看了派蒙一眼，又連忙立正對著凝光認真的打招呼道：「凝光阿姨您好！」

  「噗...」

  派蒙看著憨憨的貴傳玉，口中的飲料都噴了出來。

  坐在邊上的空也有些傻眼，連薛蓮都在這一刻感覺到了無比的尷尬。

  只有鍾離淡定的喝著茶水，似乎在他的心中只關心什麼時候開飯。

  而原本面含微笑的凝光在這一刻嘴角也開始輕微的抽搐。

  她是知道這孩子虎的，但沒想到居然這麼虎。

  不過也沒什麼，就當童言無忌了。

  凝光很自然的接受了這個稱呼，至少面上很自然。

  她笑著摸了摸孩子的腦袋，說道：「都長這麼大了，你好，貴傳玉。」

  「嗯，凝光阿姨你今天也來我家做客了嗎？」沒心沒肺的貴傳玉熱情道，「我今天也帶著鍾離先生和朋友來家裡一起吃飯呢。」

  說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薛蓮問道：「母親，這樣應該沒什麼的吧？」

  薛蓮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凝光，見她面色如常，也就笑著對孩子說道：「無妨，一起吃飯也熱鬧些。」

  說完，一邊吩咐侍立等候的僕人開飯，一邊招呼眾人入座就餐。

  「開飯吧，大家都坐。」

  坐在餐桌邊的派蒙與空此時說起了悄悄話。

  派蒙在桌下拍了拍空的大腿，在空疑惑的望過來時，飛到他的耳邊悄悄道：「旅行者，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凝光，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怎麼了？」空對派蒙如此激動的原因心裡有一點猜測，大致應該就是之前公告板上的事情，但他其實對此並不上心。

  這兩天跟著鍾離滿璃月港的跑，準備著送仙典儀上需要的各種事務。

  他反倒是對鍾離開始感興趣起來了。

  所以更不會把「和凝光接觸」的事情放在心上。

  派蒙見空這種極不配合的態度，氣惱的說道：「之前你說不好見凝光，現在機會來了，你難道就要這麼放棄嗎？」

  招呼完的薛蓮回到餐桌邊坐下，見一邊正在交頭接耳的空與派蒙，笑著問道：「旅行者，還有派蒙，你們在說什麼呢？是有什麼需要嗎？」

  「不，不是啦。」派蒙連忙坐好，尷尬的解釋道，「我們沒什麼需求，就是，就是在聊今天下午看的那場球賽，嗯，那場球賽可好看了，薛蓮夫人你提前離場真的很可惜呢！」

  「球賽？」

  見空也在點頭，薛蓮笑道：「能讓見多識廣的旅行者和派蒙都覺得精彩，那看來我的提前離場的確有些可惜了呢。」

  所謂的球賽，就是之前歐陽讓煙緋主持搞出來的足球運動。

  除此之外還有籃球和排球。

  這些主要是為了讓孩子們玩耍和鍛鍊身體用的。

  搞成聯賽也是為了提高璃月港中的就業率。

  畢竟從建設場地，到球隊的經營，這些都會吸收掉一部分工人。

  這整個項目包括報紙之類的娛樂行業原本歐陽是想讓家族之後重點涉足且深耕的行業。

  不過在得知這個世界上基本被蒸汽鳥報壟斷，和璃月港用工荒基本解決後，就不再強求了。

  之所以最後又搞起來，這純粹是搬到璃月的玄門一脈在煙緋的安排下，加上馬文量他們一起，一點點攢起來的。

  都還是草創，嚴格來說其實還沒有多少觀賞意義。

  不過畢竟是新東西，不管是璃月百姓還是空，都覺得非常的好看。

  至於薛蓮說得，都是一些場面話，她其實並不關心這些。

  今天要不是想要陪著孩子，看看孩子在鍾離身邊是不是真的能夠學到些什麼，她也不會特意跟著一起行動。

  如今的附和也只是想將餐桌上的氣氛搞的輕鬆一些。

  果然，在聽到薛蓮如此說後，貴傳玉也跟著激動道：「母親，你猜猜，最後是旋風丘丘人隊贏了，還是火焰燃燒隊贏了？！」

  「這...火焰燃燒隊吧？」

  說完，看著孩子搞怪的表情，詫異道：「不是吧？難道是旋風丘丘人贏了？我看他們的個子好像都不高，對比火焰燃燒隊似乎有些弱不禁風的，結果卻是火焰燃燒隊輸了嗎？！」

  「呃...」貴傳玉原本得意的神情在這一刻僵住了，他摸著後腦勺苦惱道，「鍾離先生好像說過，那個什麼整體，個體力量對比什麼的。」

  說著說著，他的目光就求助般的望向了一邊安靜喝茶等著菜上齊開吃的鐘離。

  鍾離收到了眼神，見所有人都順勢望了過來，遂放下茶杯平靜道：「在身體素質上火焰燃燒隊的確稍遜一籌，但在賽場上並不是只比身體，還需要考驗那些求援的技巧和頭腦，這些方面旋風丘丘人隊差得太多了。」

  「總得來說，火焰燃燒隊的整體性更強，而只靠身體的旋風丘丘人隊自然比不過，這從最後的比分在5：2結束就能體現出來。」

  「旋風丘丘人隊雖然還是得到了兩分，但倚靠身體素質並不能獲得最終的勝利。火焰燃燒隊穩紮穩打，互相配合，最終在所有人一起的努力下獲得了勝利。」

  鍾離簡單的解釋完，就想繼續當透明人，但坐在另一邊的派蒙卻在這個時候忍不住了。

  她悄悄地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凝光，接著裝作不解的補充道。

  「咦？鍾離先生之前不是還說火焰燃燒隊就像如今的璃月嗎？失去了神明，就需要七星之間一起合作，來對抗今後的各種外來的衝擊？」

  這話的確是鍾離說過的，派蒙重新提起，就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搭上凝光的線。

  窮怕了，如今她每天早起偷偷出去買東西吃都不敢點貴的了。

  所以為了今後的美好日子，她才顯得如此的急切與狗腿。

  可惜，凝光聞言並沒有將目光望向派蒙或者旅行者，反而是饒有興趣的看向鍾離。

  她對這位只是見過幾面，了解並不多的鐘離，在這一刻產生了一絲好奇。

  「鍾離先生也對璃月的七星有所關注？」

  「並沒有。」鍾離連忙否認，「正好是貴家的客卿，所以稍稍有些了解，一點淺見罷了。」

  見對方不接招，凝光也沒有繼續追問。

  對鍾離的了解，更多的是一些道聽途說。

  歐陽提起過，之後她也派人調查過。

  只知道對方的確是一位知識淵博之人，但更多的也就不知道了。

  之前因為送仙典儀，兩人見了一面。

  那次會面，讓凝光覺得鍾離談吐不俗，言之有物，對其頗有好感。

  如今看來，鍾離似乎也是關注璃月發展的？！

  她想起之前達達利亞曾經因為送仙典儀的事情提過鍾離，之後歐陽也同樣提出了這個人選。

  再想到如今已經默默的成為璃月神明的歐陽。

  凝光突然想到，歐陽是不是也要像之前摩拉克斯那般，選擇一些人來接任七星中空置了許久的職位了呢？！

  這個思路一打開，她越看鐘離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一朝天子一朝臣，鍾離本就是貴家的客卿，歐陽要是想要將權力收攏，自然會選擇一些親近之人。

  那麼...自己是不是可以藉此做些什麼？

  比如提前拉攏？！

  不對！

  不急！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凝光立刻壓了下去。

  倒不是要與歐陽作對，是她覺得七星之位歐陽應該還不會如此兒戲。

  哪怕是歐陽口中一直嚷嚷著「我什麼都不會」的樣子，但其實也是潤物細無聲的將璃月幾次危機消解了的。

  沒有一些真才實幹，他這個新升任的璃月神明也無法冒天下之大不韙破格提拔鍾離。

  那麼看來這次送仙典儀，就是歐陽給鍾離鋪的路？！

  可惜一切都是猜測，不好做出判斷。

  想到這裡，凝光神色不變，決定先暗中觀察一下。

  桌上的氣氛開始漸漸地輕鬆起來。

  不過基本都是派蒙與貴傳玉在聊，派蒙幾次想將話題拉到七星上，都沒有成功。

  最終只能氣呼呼的開始享受貴家的美食了。

  與此同時，觀海閣中的歐陽牙疼無比的看著熟睡中的小狐狸，心中犯了難。

  他萬萬沒想到，萬事開頭難，結果緊接著更難！

  受前世各種文學薰陶因素，他原以為幫助小狐狸做完九九八十一個周天循環應該就能結束了。

  一開始還是挺好的，雖然靈力修煉的不算平穩，但在他的控制之下，小狐狸體內的靈力也在慢慢的自行運轉了。

  可是在九九八十一個周天循環後情況就陡然翻轉了過來。

  尼瑪停不下來了！！！

  現在的情況是，小狐狸體內的丹田中已經滿溢了，可是靈力還是在經脈中自行運轉著，要不是歐陽在小心的控制著一絲一絲的散去那些靈力，小狐狸就該被爆體而亡了。

  「系統，你丫不是說小狐狸體內功法運轉並不穩定需要我幫助，怎麼現在反而停不下來了？」

  「報告，本裝置正在解析中。」

  「解析你妹！」

  急得額頭都開始出汗的歐陽簡直如坐針氈。

  再怎麼說這也是一條生命，可不是試驗台上那冰冷的實驗體。

  歐陽也沒那麼硬的心。

  他看了眼系統投影出來的全息圖，一咬牙，一跺腳，對著系統問道：「系統，如今直接進行下一步怎麼樣？！」

  「報告，經過計算，成功率為百分之七十四，不過本裝置需要提醒使用者，如此拔苗助長，可能會有更多的不確定性。」

  「那你倒是給我一個更好的方案啊！」

  「報告，本裝置正在解析中，方案會在解析完成後給出選擇。」

  「辣雞！」

  歐陽咬著牙，小心的控制著小狐狸的身體，閃身傳送出觀海閣，來到天衡山的一處山頂。

  看了眼漫天繁星的夜空，歐陽吐出一口濁氣，穩定心神，準備幫才修煉了兩天的小狐狸直接「妖丹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