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結束

  黑暗，無盡的黑暗。

  耳邊是充滿惡意的低語，但是聽不懂。

  在這個沒有一點光的世界中，歐陽手中一點幽光亮起，起初很微小，漸漸地光線越來越亮，直至照亮了整個世界。

  在銀白色的光芒照耀下，天和地都是黑色的仿佛流動狀態的液體，但歐陽踏在地面上得到的反饋卻是堅實的土地。

  耳邊聽不懂的低語依然徘徊著，但是在光的照耀下，聲音減弱，好似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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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看著，感受著眼前的一切，內心平靜。

  這裡是那位深淵使徒的「世界」，業障所在，也即命運的空間。

  都天轉煞大陣的布陣要求很高，第一門檻就是靈力，海量的靈力。

  歐陽在成功參悟之後，就發現這陣法的不對勁，它的效果有些「意識流」，非常抽象且不好把控。

  所謂進入對方的「世界」，可以理解成每個人都有的命運空間。

  每個人一生中的所作所為都會在這個空間中產生絲線束縛命運。

  業障只是其中的一種。

  人的一生能產生很多種絲線，這些線是不能亂動的，萬一一個不好，就會動搖命運。

  而命運，維繫著本體的存亡。

  這就是為什麼歐陽不太敢嘗試布陣的原因。

  「系統？」

  沒有得到回應，體內也沒有了靈力的存在，腳下更沒有感受到地脈能量。

  基本可以確定，在這方「世界」里，自己真的不是實體進來的。

  希望刻晴真的能保住自己的身體。

  看著四周，歐陽手握光球，小心的前進。

  周圍有著一些建築，但都是黑色，只能大體看出輪廓，並不像常見的璃月建築，很難猜出來是什麼。

  手中的光球化作長劍，在觸碰到那些黑色的建築後，就像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這些建築頃刻間全部無聲的倒塌。

  接著又像是風中的塵埃，整個世界的建築在這一刻全都消散了。

  沒有了建築的遮擋，歐陽很快就看到了「世界」中央的出現人影。

  這應該就是使徒的命運。

  天地之間一根根絲線連結著人影，絲線的顏色有很多，歐陽並不明白其它顏色的絲線代表什麼，書中只說了黑色的絲線代表業障，而手中的光劍，就可以斬斷這些業障。

  當然，歐陽並不是來這麼做的。

  面對無法匹敵的深淵使徒，歐陽對刻晴所說的嘗試，就是想看看能斬斷業障的光劍，能不能斬斷其它的絲線。

  在這個現實世界不存在，僅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層面中，把使徒的命運斬斷。

  從而解決掉這個使徒！

  眼前的使徒身上有無數的絲線被捆綁著，密密麻麻各種顏色混雜在一起，卻又都是獨立的絲線，這如果是魈，歐陽是真的不敢亂來。

  但現在不一樣，手中光劍散發出更加強大的光，順著歐陽的心思變化成一把砍刀。

  揮刀一斬，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阻礙，絲線在刀划過的時候紛紛斷裂。

  接著整個空間都開始巨震。

  視野中天地都在劇烈的搖晃，知道時間不多的他，提刀繞著人影走了一圈，把所有的絲線都斬斷。

  不放心的歐陽還順勢一刀斬斷了人影。

  轟——

  「我們，有什麼錯！」

  這一刻，耳邊的低語終於清晰，但歐陽已經沒空理會了。

  在空間徹底碎裂的那一刻，手中的刀化作銀光包裹歐陽，和空間一起消失不見。

  命運空間之外，天衡山的戰鬥還在繼續。

  在交手的第一時間刻晴就知道讓千岩軍上去近戰就是送死，因此他們已經離開。

  刻晴此時頗為狼狽，使徒的元素攻擊威力巨大，但她自己的雷元素技能卻收效甚微。

  戰鬥的時間非常短暫，但是刻晴已經知道她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但是她不能後退，在她的身後，是躺在地上的歐陽。

  她並不知道歐陽想做什麼，一切都很突然。

  在她的眼中，歐陽神情嚴肅認真的走上前，一副拼死的架勢，接著在周身道韻流轉間，就突然倒下了。

  沒有一點防備的刻晴還算冷靜，想起歐陽說過要保護身體，因此局面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身體的疲憊感讓她知道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看著眼前已經匯聚完能量準備攻擊的使徒，刻晴知道這次擋不住了。

  決定遵守諾言守住歐陽身體的她，轉頭看了一眼昏迷的男人，眼中有些自嘲。

  沒想到我會和這個混蛋死在一塊。

  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刻晴手中的長劍雷電之光閃耀，哪怕是死亡，她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看著還準備垂死掙扎的刻晴，使徒眼露嘲諷，嘴中譏諷的嘲笑道：「真是感人的場面，你明明可以跑，卻不這麼做，他是你的愛人嗎？哈哈哈...那麼，你準備好接受死亡了嗎？」

  面對嘲諷，已經決心赴死的她面無表情的倔強道：「該死的是你！」

  然後...

  然後使徒就突然悄無聲息的倒下了...

  恩？？？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情緒有些連貫不上，看著使徒倒下的身體，慢慢變成黑暗的能量，在風中消散。

  刻晴腦中有些懵，瞪著大眼，保持著揮劍姿勢一動不動，一時間顯得有些呆萌。

  風吹動了馬尾，反應過來的她看了眼已經連灰都沒剩下的使徒，又轉頭看了看身後躺在地上的歐陽，終於把事情大概整明白了。

  陣法師這麼...變幻莫測的嗎？

  一臉古怪的她收起長劍，抱起仍然在昏迷中的歐陽，走向千岩軍駐地。

  駐地中，董元量正在重整隊伍，做最後的收尾工作。

  這場艱難的戰鬥終於結束了，隨之而來的不是喜悅和歡呼，在一個個陣亡名單被匯報上來後，整個軍營里的氣氛愈發的沉悶。

  隊長除了姜紹元，只剩下他一個，班長，組長還有士兵死傷大半，現在營地里還能站著的，只有不到三十人。

  收束心神，雖然心中沉痛，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事情處理好。

  吐出一口濁氣，帳篷中的他，開始繼續工作。

  時間來到下午。

  正和董元量交談的刻晴，收到外面的匯報，凝光來了。

  走出駐地，遠遠的就看到凝光帶著大批的千岩軍正在趕來。

  見面後，刻晴疑惑的問：「你怎麼來了？」

  「這群玉閣升空，整個璃月港都看到了，我自然就來了。你們...經歷了戰鬥？」

  「五位深淵法師，召喚了十位丘丘岩盔王，最後還有一位深淵使徒。」

  深深地看了一眼刻晴，凝光說道：「我會把一切查清楚的，這裡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最大的功勞是歐陽。」

  「哦？他人呢？」

  刻晴指著一處帳篷：「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