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王遠文輟學

  上了樓，蕭墨把背簍放在一旁，和蘇楚月輕車熟路的拿了竹筐，過去挑胭脂盒。

  一邊挑選，蘇楚月一邊問道：「掌柜老伯，一百個還是四百文的吧？」

  老掌柜嘴角抽搐了下，聲音高了幾個調道：「小丫頭不要欺負老頭子記性不好，是四百五十文！」

  「我知道了，四百五十文。」蘇楚月聲音很無辜，「我不就記錯了嘛。」

  老掌柜：「……」

  這小丫頭分明就是故意想壓低價格！

  樓下，風一、雷三、電四從房樑上一躍而下，一掌拍在雲二肩上，替他將封鎖穴道的銀針震出，強忍住大笑的衝動道：「雲二，你這病會傳染的，現在蘇姑娘看到你，肯定都繞道走……哎呀不行，我憋不住了，我先走一步去笑會兒。」

  風一說著，閃身出了雜貨店。

  雲二額角發黑，和雷三、電四緊跟著出了雜貨鋪，拐進附近一條小巷，就看到風一在扶牆大笑。

  雲二整張臉都黑了，鬱悶的道：「不然你們三個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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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一已經笑得差不多了，聞言立即擺手，「不行，我看到世子爺那涼颼颼的眼神就招架不住。」

  「我不會笑。」雷三面無表情道。

  對上三人望過來的目光，電四一揚眉，「劍在人在，劍去人亡，要我放下劍去做別的，那可不行。」

  永記雜貨店裡，蘇楚月和蕭墨挑好胭脂盒下樓，並沒留意雲二的身影已經不在，付了錢就和蕭墨離開，去周記布莊和張蘭四人匯合

  在周記布莊夥計熱情的介紹下，大家買了不少布料，蘇楚月還給妮妮和蘭蘭挑了件成衣。

  王家老宅昨天是徹底將王禮家搬空了，妮妮和蘭蘭的衣裳也都被拿走，兩個小女孩除了穿在身上的衣服，連換洗的都沒有。

  出了周記布莊，張蘭和王家嬸子各自挎著籃子走在前面，商量明天什麼時辰動身去北公寺，妮妮和蘭蘭兩個小姐妹抱著新衣服，開開心心的跟著，時不時說說小話打鬧嬉笑，蕭墨和蘇楚月就走在四個人後面，方便看著妮妮和蘭蘭，一行人就這麼說說笑笑就往回走。

  走到小鎮出口的時候，蘇楚月和蕭墨就聽到有人議論月墨慈濟堂的事情，就停下來聽了一會兒，大概是最近兩天就要開了，到時候會免費供給鎮上的乞丐早午晚三餐的飯，管吃飽。

  蘇楚月頗為滿意道：「沒想到小夏的動作蠻快的。」

  蕭墨眉梢一動，笑著道：「月兒，今天中午那個配方，我覺得地骨皮這一味藥可適量增加，地骨皮有治虛勞潮熱盜汗之用，對控制消渴之症頗有見效。」

  聞言，蘇楚月就從慈濟堂的事情上轉開了注意力，認真想了想道：「可是阿墨，患消渴之症的人身體本就虛弱，地骨皮清熱、涼血，劑量大了會不會傷害到病患的根本？」

  蕭墨深邃的眸子裡划過明睿的光芒，笑著解釋道：「這就要看其他二十幾味藥是什麼藥量了，藥物間少不了生克之力，而月兒拿出的那份方子裡，就有好幾種會相互克製藥性的藥物，只要控制得當，要壓制負面藥效，將需要的藥力發揮出來，應該是可以的……」

  兩人一路討論著，不知不覺就到家了，放下東西，兩人又繼續研究起來。

  蘇楚月拿出來這個方子頗為貴重，是針對消渴之症配出來的方子，之所以說它貴重，是因為消渴症雖然並不會致命，卻可以帶來其他致命的疾病，難以治癒，是中醫界自古以來的難題。

  而眼下這個方子，正是中醫界總結前人經驗，並經過無數次試驗和改善得到的，效果極好。

  只是蘇楚月身邊以前並沒有人有消渴之症，所以她對這個方子也只限於知道，具體的藥劑用量卻記得並不清楚。

  蕭墨對這個方子也很有興趣，且不說它用藥方式極為新奇，大膽嘗試，一般大夫絕想不到也不敢這般配藥，單是它用藥超過了二十種，就已經十分不一般了，可謂是奇方，而且不得不承認，若是能夠控制好劑量，它的確可以治療消渴症。

  並且在和蘇楚月討論的過程中，他發現蘇楚月的藥理知識根基極為紮實，一些見解很是獨到，總會給他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天色漸晚，直到張蘭做好飯去叫兩個人，兩人才停止了討論。

  到了前屋沒看到兩個小女孩，蘇楚月就問道：「娘，妮妮和蘭蘭呢？」

  「剛就被遠文接回去了。」張蘭笑著道，「快坐下吃飯吧。」

  「被遠文接回去了？」蘇楚月有些吃驚，走到桌邊去坐下道，「遠文沒去私塾念書了？那遠書哥呢？也沒去？」

  蕭墨淺笑著坐到蘇楚月旁邊，拿了碗給她盛湯，沒有插嘴母女兩談話。

  張蘭笑著拿了個包子遞給蘇楚月，道：「剛才他過來我問了，遠書去了私塾，他說他不喜歡念書，想去學手藝，趕上家裡又遇上這種事情，自然就不去了。」

  蘇楚月吃著包子聽著，點了點頭，含糊不清的問道：「他想學什麼手藝？」

  張蘭道：「他說還沒想好。」

  「哦，還沒想好……」

  蘇楚月點了點頭，就沒有再問，清澈的眸子裡卻是閃著光芒，不知道在想什麼。

  晚飯過後，張蘭收拾了廚房就開始清點明天要帶的東西，明天天不亮，她就要和王家嬸子出發去北公寺。

  回到房間裡，蘇楚月拿著配方有些心不在焉的和蕭墨研究了一會兒，就忍不住拉著蕭墨道：「阿墨，我想去王二叔家看看。」

  「月兒是擔心遠文？」蕭墨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

  蘇楚月點頭道：「阿墨，我覺得如果遠文真的想學手藝，不可能不知道不想學什麼，他可能是不想給家裡增加負擔，所以才說不想念書。」

  看她純淨的眸子裡都是擔憂，蕭墨哪裡仁心拒絕，笑著道：「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其實王遠文不喜念書，他之前就看出來了，不過蘇楚月有一點說得很對，如果他想學手藝，不會不知道要學什麼，而士農工商之中，除了士、農、工三者，也就只有經商了，但若是王遠書要進入仕途，那麼王遠文就必不能經商。

  蕭墨早就將一切洞悉，卻並未說出來，他不想讓蘇楚月操心。